第一章：龙和女孩 (第7/8页)

婴儿从天而降时，我意识到这是命运最大的馈赠，作为圣梅西亚的国王，我必须把握住这次机会！通往奥秘的大门一直是对我们锁死，圣梅西亚只能从缝隙中觊觎光明，但现在，龙主动打开了大门，我们要做的，就是跨过门槛！伊冯·法森特的身份的确扑朔迷离，但她只是个人类。人类又能做到什么呢？伟大的魔法师在龙面前也是那么的渺小、脆弱。如果要二选一，我更希望得到龙的秘密。您是火焰谷的魔法师，我相信您对龙有足够的了解，可以帮我开辟这条道路。”

    国王缓缓落座，他望着头顶硕大狰狞的龙首，吐出一口浊气，双目中的激昂渐渐平静下来。

    雷温莱斯轻轻叹息，他发觉这位年过半百的国王对龙有着很深的误解，长达半辈子的时间里他把自己蒙蔽在幻想中，但不置可否，人类无法与龙抗衡。

    “我知道了，您是希望我通过这个孩子去追寻龙的奥秘。”

    国王喜形于色，“您明白我的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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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人颔首，“但在那之前，我希望能够得到那头龙的画像。这个世界上的龙千奇百怪，没有一张具体的画像，我很难识别这头龙的身份和地位。”

    “地位？”

    “是的，龙和人类不同，它们不是群居动物，强大的龙独来独往，从不轻易现世，它们在龙群的心目中有极高的地位。弱小的龙，或者应该称它们为龙的亚种，虽然它们也是强大的生灵，但它们其实在龙群中的地位非常卑微，也没有堪比先辈的傲性。”

    埃伯尔摇头，“非常惋惜，我们没有任何人曾看清过那头龙的真面目。只有我近距离地见过那头龙，但我却没能记住它的外貌，不然我会请最好的画师，把它的外形从我脑海里原封不动地复刻出来。”

    “可以理解，这头龙想必掌握着精神魔法，它刻意把自己的外表从您的识海中抹去。”老人语气轻松，“我留意到了，这座宫殿里处处都是龙的雕像，说明您对它格外崇敬，但每一尊雕像其实都不太一样，头部、身体、龙翼、龙尾，各不相同。说明您心中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哪尊雕像才是最贴合它原貌的。”

    埃伯尔点了点头，“是的，但颜色我还是记住了，因为太令人震撼了。”

    “什么颜色？”

    “深渊一般，它的鳞片可以吸走所有的光芒。”国王神色肃穆，“那是一头黑龙。”

    清晨伊冯醒来的时候，床幔已经被拉开了一边，桌上上已经摆好了一杯冒着热气的牛奶，白色的水汽缓缓飘出来，被可可的香气掩盖后的牛奶有独特的味道，钻进伊冯的鼻子，唤醒她沉睡一夜的味蕾。这是唯一能让她喝下牛奶的方法。

    她睡眼惺忪的爬起来，撩开床幔，发现桌子上也摆满了备好的早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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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龙带回来的。

    每天早上龙都会给她准备好食物，在她睡醒之前用杯子装好热牛奶。伊冯曾经好奇过龙是如何完成这一切的，龙没有回答。但这些东西也不是凭空变出来的，前两天伊冯就发现了龙带回来的箱子，里面装着精心制作的点心，用盒子盛放的三明治，以及用大玻璃罐装好的牛奶。龙用魔法把它们挨个取出来，一件件摆在桌上，伊冯还想知道箱子里有什么，但是龙发现了，就把箱子藏了起来……可惜伊冯已经发现了那个地下室，箱子就被存放在冷藏的石室里。

    洗漱完后她坐在桌边吃早饭，今天的早饭是黄油烤面包，还有一小碟火腿，伊冯坐在桌前安静地吃着饭，没来由地，脑中冒出一个念头：龙回来了。

    石壁外发出轻微的声响，石门摇摇晃晃地朝内打开了，黑色的龙棘率先进入视野，然后是那倒三角状的头颅，它龙颈高仰，环视屋内，像一名巡逻的卫兵。伊冯瞥了它一眼，飞快地收回自己的目光。

    今天是第十四天。

    自从前天龙带她出去之后，他们之间的关系就达成了一个微妙的平衡。

    哭闹没有意义。龙和人类的情感有很深的隔阂，它可以闻出她丰富的情绪，却不能理解她为什么会对着一本书傻笑，为什么晚上不睡觉偷偷流眼泪。

    她是一个听话的孩子，龙把她关在这里，她就在这间屋子里乖乖呆着，等到晚上，龙就会飞回来，带她去外面飞一圈。但她又不是那么听话，她的情绪不可控，那些她曾经看到就会心情大好的食物突然间失去了宠爱，她机械地进食、读书、睡觉，但是她的快乐还是越来越少了——龙闻到了，雀跃的气息日益稀疏。

    越来越多的美食被送进来，还有各种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风铃，八音盒，玻璃球，五光十色的琉璃盏。人类的工艺的确突飞猛进，以前他们茹毛饮血，现在已经能做出如此精致灵巧的东西。它们的确获得了伊冯的关注，她专注地盯着那些东西，研究它们的构造，放在手里把玩，然后被收进地下室。再后来，箱子被送进来后直接进了地下室，或者堆在了墙角，甚至没有被打开过。

    伊冯和龙很少对话，她专注在故事描绘的世界中，一个奇形怪状的世界渐渐在她脑海里成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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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法公主和她的守护骑士》一共有七本，一本比一本厚，龙把全套都找来了，所有的书被摆放在架子上。有一天她坐在毛毯上看书，注意力深深地陷入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中。魔法公主施展出精妙的法术，在海面上信步，海浪平息下来，无法惊扰她的脚步，人鱼钻出水面，好奇地打量这位公主。

    当伊冯终于读完这本书时，她抬起头，龙正卧在石门外。这头体格庞大的龙像一座巍峨静默的山，不言不语，只是静静地望着她。

    吃完早餐后，龙突然说可以带她去海边看看。

    伊冯吃惊地看着它，怀疑自己听错了，他们之前从来没有在白天出去过。

    “真的吗？”

    “人鱼回来了。”龙说，“你不是想看人鱼吗？”

    伊冯今天换上一双清凉的鞋，也是龙之前带回来的，它给她带了各式各样的衣裙鞋子，她现在的衣柜恐怕比公主们的还要满。

    前几日稍早的时候，他们去过一次海边，却迟迟不见人鱼群，龙这才想起来人鱼最近前往北方了，大概要过几日才回来。伊冯有一点好奇，人鱼也会大规模迁徙吗？像大雁那样。

    龙的回答让她大吃一惊：他们去北方参加会议。

    龙告诉她，人鱼也有自己的国家，与人类的大同小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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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冯有点害怕，她想起龙说人鱼会捕食人，“那他们有自己的国度，是不是也会定时去捕食人类，或者和人类交涉用战囚作为食物？”

    龙没有回答。

    这个问题在伊冯见到人鱼的时候得到了解答。

    今天他们运气很好，他们到达海边的时候，正好有三只人鱼在海滩上晒太阳，他们甩着长长的鱼尾，趴在礁石上，鱼鳞在太阳光下发出如同钻石般绚丽的光，他们仿佛身披金纱。三条人鱼看到龙后惊慌失措地跳进了海里，龙把海岸附近的海水卷了起来，三只人鱼一下子无处遁形。他们只得老老实实地坐在石头上，像被审问的囚犯，瑟瑟发抖。

    有一个男性人鱼会熟练运用通用语，伊冯得知他叫伊莱恩。

    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