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龙和女孩 (第6/8页)


    除非一开始他们就知道，这个女孩不是一个正常的“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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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人重新打量那份简短的资料，“这个法森特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一出生你们就在观察她？你们早就知道她会使用咒文了吗？”

    老魔法师的表情逐渐凝重，他盯住埃伯尔，眼里的笑意消失了。人类不会魔法，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会吟咒就会魔法，而吟咒的人类，也不能算是“人类”了。

    绿石不止人类一个种族，还有人鱼、精灵、矮人，西边森林里还有更多神秘的生物。任何能吟咒的人类，都必定有一个非人类的先祖，可能是祖母，可能是祖父的祖母。护卫队总有办法把这个先祖找出来，查清身份，然后用红色标明在资料上。

    不会魔法只是人类的缺陷，但总有一条血脉可以把神只的祝福流传下来，魔力就像休眠期的种子，一旦被种下，就会扎根在血液中，相隔几代后，在某一个后代身上悄然苏醒。

    伊冯·法森特，早就知道她有使用咒文的能力，却不知道她的亲缘关系？

    埃伯尔发出沉重的叹息。这本该是圣梅西亚最高的机密之一，但面对这个经验老到的魔法师，“失语者”雷温莱斯，他已经没办法再隐藏了。

    “是的，我们一开始就在观察她。”

    国王埃伯尔·梅西亚是个实打实的人类，没有任何通晓魔法的迹象，但是作为国家的掌权人，了解魔法，挖掘会魔法的子民，这是他的义务。

    雷温莱斯饶有兴趣，“请继续说。”

    埃伯尔沉默片刻，敲了敲桌面，挥手示意卫队队长出去，因为后续的谈话内容并非国家的机密，那是他深藏于心的一个秘密，从十年前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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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女孩不是我们发现的，是龙带来的。”

    “这是真的吗？”老人神情一凛。

    “千真万确，但事情恐怕没有您想象中那么神奇。我相信您对龙类的了解远超过我，龙鲜少主动出现在人类面前，它们不愿意和人类接触，但是十年前，有一头黑龙主动出现在皇宫里，更加不可思议的是它带着一个婴儿。”

    老人沉吟许久，开口道：“这的确是一个令人震撼的消息，我见过成功驯服幼龙的人类，但从未见过带着人类婴孩的龙，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她与生俱来的魔力，很有可能也和这头龙息息相关。这是怎么回事？如果可以，我很想见一见这位法森特小姐。”

    国王惋惜道：“很可惜，您来晚了，黑龙前几日刚带走她。”

    “的确可惜。但我可以去班登酒巷看看，不是每一道咒文都会引来魔法，咒文只是一把钥匙，开对了门，才会得到宝藏。我们失去了钥匙，但是门还在，不是吗？”

    国王说：“我真诚地建议您，不要过多追查那个女孩，因为说实话，这十年里我们一无所获。她的确是个特别的女孩，但她似乎没有那么特别，会魔法的人类在南方并不稀缺。”

    老人露出笑容，“如果您真的不想让我追查她，您又怎么会花费重金聘请我呢？正如您所说，这是一个特别、但并不是那么特别的女孩，您或许另有所图。”

    国王笑了，他举起酒杯，向这位聪慧的老人示意。

    这间密室的天花板雕刻着巨大的漆黑龙首，每当埃伯尔抬起头时，那个静谧的雕塑就在凝视他。埃伯尔铸造这尊雕塑，是想让历代的梅西亚警醒，他们受到龙的庇佑才得到今天强盛的国力，龙给予他们光明，却藏在阴影中，时刻监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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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不是守护神，那是死神。

    雷温莱斯识相地端起另一支杯子，两人在漆黑的龙首雕像下碰杯，一饮而尽。

    冰冷的酒一进到胃里就变成了火，热烈地点燃血液，密室里的寒意被驱散了，国王缓缓讲起了另一个故事。

    “这要从四十年前说起……”

    老人举起了手，“很抱歉打断您，但我想知道这是否是一个很长的故事，如果是的话，我希望能添点酒。故事总要搭配陈年好酒才动听。”

    国王微笑起来，“当然，这瓶红酒就是为您特意准备的。”

    两枚酒杯重新被填满，浓郁的酒香萦绕在房间里，散发出醉人的气息。国王轻抿一口，开始讲述他的故事。

    “四十年是一段很长的时间了，那时候我不是国王，甚至还不是储君，只是一个鲁莽又自信的年轻人罢了。当时在东海沿岸爆发了一场非常着名的战争，相信您一定有所耳闻。”

    “闻风港战役。”老人低声道。

    “是的，赫赫有名的闻风港战役，这是近百年来参与种族最多的一场战争，矮人、灰精灵、射手、人类，甚至还有龙，全都被卷入这场战争。传闻矮人窃走了一头古龙的遗骸，用它的龙骨打造出了绝世的宝器，射手族宣称龙骨是从他们的领地中夺走的，要求矮人归还龙骨和龙骨制成的宝器。谈判破裂了，第一场战争以射手族的胜利告终，当矮人面对不得不交还宝藏的困境时，灰精灵主动站了出来，以盟军的身份协助矮人，他们反败为胜，大举进攻，射手族被逼退回深山，族人惨遭追杀。这场战争眼看就要以矮人和精灵的胜利告终，他们已经坐在一张桌旁，激动地划分名为‘龙’的财产。但又有人想来分一杯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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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烛光在老人眼中摇曳，他幽幽道：“人类。”

    “是的，人类，以卡神托为首的人类。人类早在战争爆发伊始就在暗中观察了，他们不愿与强大的射手族为敌，也不想得罪最智慧的矮人，但对龙骨的渴望战胜了一切，他们要么以盟军的身份进入这场纷争，要么作为全新的第三方加入。人类选择了后者。残败的射手族不足为惧，而矮人沉浸在胜利的狂喜中，早就失去了警惕，在一个没有月光的夜晚，人类带着龙从天而降，大举进攻，狂妄的矮人被活活烧死在龙焰里，人类带领自己的胜利品回到卡神托，把龙骨献给了国王。但是这时候，人类忽然发现有什么事情不对劲。”

    老人露出了然的微笑，很久以前他也是这个故事的听众，“龙骨缺失了。”

    “是的，龙骨只剩残缺的尾骨和翼骨，更多龙骨其实早已被偷偷带走了。到底是谁呢？是早有预谋的矮人，还是突然退出争斗的灰精灵，亦或是藏进深山的射手族？可惜，没有人知道这个答案。愤怒地人类转头扑向矮人，最终的战役在闻风港打响。彼时我作为圣梅西亚的皇子，追随我的兄长前往闻风港，在那场战役中，我们是人类的盟军。在对抗矮人的魔法时，我们唯一的优势就是龙。那是我第一次见到龙，龙的强大超出我的想象，更令人震惊的是，卡神托已经掌握了御龙的技术。他们可以控制龙，对它们下令，甚至可以骑上龙背！”国王激动地站了起来，他的双手在颤抖，“您能明白我心中的震撼吗？有了龙，任何强大的敌人都不足为惧！那场战役中，我们以压倒性的优势取得了胜利，矮人是顽强的种族，但他们在龙的面前节节败退！矮人引以为傲的魔法，令人类垂涎的魔法，在龙类面前，全部都是雕虫小技！”

    老人了然，“那场战役给年轻时的您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从此，您对龙产生了执念。”

    “是的，十年前龙带着襁褓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