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2/3页)

，「本来只是想买几张面饼，正好看到旁边晒着鱼乾，就顺便买了两条……」

    「不是，我说的是你另一只手拿着的那个。」素馨努努嘴，指向他的右手。

    原来，胡彦的右手抓着一条麻绳，绳下绑着一个通T漆黑的酒坛。

    「这个？不、不是……这不是──」

    看到素馨嗔怪的眼神，胡彦急急忙忙想要解释，不知怎地却突然结巴起来。

    「不是什麽？你可别跟我说这里头装的是茶啊！胡大哥。」素馨撇撇嘴，埋怨道：「人家这麽辛苦地去帮你打探消息，结果你居然跑去买酒喝？就算你再喜欢喝酒，也不能这样呀！」

    被劈头念了一顿的胡彦满脸无辜，说道：「所以我说不是了嘛，这坛子里头装的就只是水而已啊！」

    「水？」突然听到这回答，素馨先是愣了一下，旋即又更生气地瞪着他，「胡大哥，你还想骗我！」

    「哎，我没有骗你，这里头真的只是水而已啊！不信你自己打开来闻闻？」

    胡彦一边说着，一边抬起手把酒坛递到她的面前，而素馨一手扶住坛底，一手轻轻揭开酒坛封口，半信半疑地低头一嗅，俏脸倏地羞红。

    「你──那你买水g嘛？而且还故意装在酒坛里！」就算明知道是自己错怪了他，素馨还是y把责任推到胡彦身上。

    而面对素馨耍赖般的举动，他也只能呵呵一笑装傻带过，耐心解释：「我只是想，他们这样一路走下去也不知道要走到何时，要是他们今夜找了个村子投宿，我们免不了得在外头露宿一晚。

    「夜里毕竟不b白天，要找食物饮水都不那麽方便，所以我才多买了两条鱼乾，顺便讨些乾净的泉水；谁知那店里正好没有剩下的水袋或竹筒，只好多花几文钱，跟他们讨了这个空的酒坛子装水了。」

    「真是的，那你为什麽……」

    素馨本来还想说些什麽，但一抬头对上了胡彦那双带着温和笑意的眼睛，她突然感到脸颊一热，急忙转过身去。

    「……算了，我们赶快走吧，不然那三个家伙就要走远了；万一这次跟丢他们，恐怕就真的找不着湖州八盗，更别说讨回你那笔钱了。」素馨自顾自地说着，迈开脚步往那三人离开的方向走去；已经转过身去的她，一点儿也没看见胡彦脸上意味深长的苦笑。

    直到走了一段不短的距离，好不容易让心情平复下来後，她才发现了胡彦异样的沉默。

    有些心虚的素馨轻轻地靠了过去，柔声问道：「胡大哥，怎麽了？」

    「呃，没事、没事。」胡彦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强笑答道。

    「胡大哥，对不起，我不该胡闹的。」

    看他面露不豫，素馨难得低声下气地道了歉。打从有记忆开始，除了父亲跟几位叔叔伯伯之外，她就很少跟其他人有长时间的接触；即使是在外游历的大半年里，少数几次与人结伴同行的经验，最长也不过是两三天的旅程。因此，在这十天半个月的朝夕相处之後，也许就连素馨自己也并没有发现，但对她来说，胡彦已经逐渐变成了一个很特别的人。

    而这些事情，当时的胡彦自然是无从得知；所以当听到素馨说出「对不起」，他突然觉得有些尴尬。

    「怎麽突然说起这个来了？我没有生气啊。」

    「那你为什麽都不说话呢，胡大哥？」

    「嗯，我只是在想些事情罢了，没什麽。」

    「想事情？是关於湖州八盗的事吗？」

    「嗯。」

    素馨眼睛骨碌一转，问道：「你是不是在担心，万一他们也不知道湖州八盗的下落怎麽办？」

    「嗯，」胡彦笑道：「你还是这麽会猜，一猜就中。」

    「那是当然！」素馨得意地眨眨眼，左手cHa着腰，右手故作老成地在他肩上拍了拍，「胡大哥你就别担心了，假如他们真的没有湖州八盗的消息，大不了我们再回头找那些村民问问就是了。不管那些人再怎麽守口如瓶，总会有办法问出些什麽的。」

    「唉，我就是在想这件事。」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脸上虽然还挂着微笑，但眼神却转而有些茫然。

    「我在想，如果官府也没有湖州八盗的线索，也许就算了吧。」

    「算了！？」

    素馨充满错愕与不解的疑问几乎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但她眼前的胡彦，却只是缓慢而坚定地点了点头。

    「为什麽？」她忍不住追问。

    「为什麽？」胡彦转过头来迎向她的目光，「大概是因为……因为那些村民的反应吧，我想。

    「早上那个村子也好，现在这个村子也罢，看来都是些贫苦的人家。可是这些人无论老弱妇孺，都这麽努力地维护湖州八盗，所以就像你说的，湖州八盗一定曾经帮过他们很大的忙。从这点来看，湖州八盗劫富济贫的传闻并非空x来风，不是吗？」

    「不过他们这次劫的可是你家的富啊！胡大哥。」素馨掩嘴笑道，她可真没想到，胡彦是个这麽心软的家伙。

    「是啊，不过我们胡家用来济贫的富，又何曾少了？」胡彦耸耸肩，续道：「每年我们胡家，除了定期捐助米粮衣物给附近乡镇外，对於地方上私塾、寺庙一类的资助也从没少过。

    「而对我们来说，这两百匹河曲马的价值固然庞大，但却也非承担不起的损失；若是湖州八盗当真把这笔钱用来救济这些穷苦的村民，不也等於是替我们胡家多做了些善事？既是如此，那又有何不可？」

    这……这样也可以！？

    素馨脸上的表情再次从微笑变回诧异，一双大眼定定地看着她的胡大哥，却不知道究竟该把刚才那番想法归类成「豁达」还是「单纯」？

    不。她轻轻地甩了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