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不存在他的世界 (第3/4页)

毁损，说好了要去采访，她却销声匿迹，电话找不到人、一封讯息也没留，让人家在那乾等了一下午。那可是商业界的大佬，得罪不起，报社总编老李气得登门算帐，她倒好，把孩子推出来，让于奂辰去面对。

    他那时不过国小，却世故地让总编老李心疼。

    「李叔叔对不起，我mama她身T临时不舒服，所以那天才会没办法去采访……」年幼的于奂辰，小心翼翼地端了茶水来到总编老李面前，替自己的mama道歉。

    反观于静好，不发一语，头发散乱地斜坐在木椅上。桌上堆着空酒瓶，她的眼神甚至b这些空酒瓶还要空洞，像是没有灵魂的躯壳。

    「你到底把日子过成什麽样子了？还要小奂帮你鞠躬哈腰道歉！」老李是于静好的贵人，老李人脉广，当初也是他的提拔才能从记者往主播之路迈进，就连後来下了主播台，也是他抛了橄榄枝给她，让她能够靠自由记者这份工作养孩子。

    她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他的底线，触犯他的工作禁忌：不迟到、不爽约、不拖稿，她却像是要集满他的禁忌一样，全都盖满红章。

    于静好听闻，没有任何愧疚，只是轻笑出声。

    她越笑越大声，笑得连眼泪都流了出来，她抹抹泪，拿起一旁的酒杯，急促地饮了一大口。

    「你怎麽不问问小奂，是怎麽把我的生活Ga0砸了呢？要不是他，我会变成现在这样吗？」她打开电视，转到她以前工作的新闻台，电视萤幕里是年轻貌美的nV主播正在播报新闻。「要不是他……现在在电视里播报的人，还会是我！」她失控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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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瞧瞧，接替她的nV子口条这麽差，语气顿点不一，怎麽坐得到主播这个位置的？想必是靠脸蛋、靠身材爬上去的……她不知道，她的忌妒和怨念，让她变成了她曾经最不耻的人。那些曾经看她不起、嫉妒她的人，当初不也是这般看她的吗？

    「你在胡说些什麽？把问题全丢给一个无辜的孩子，当初要生下来也是你的意思，现在生活不如意，就怪罪在孩子身上，你、你真的是无药可救！」老李气疯了，没想到于静好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他急忙安抚于奂辰：「小奂，mama她是喝酒喝过头，神智不清了，说的话也都是无心的，你不要当真，知道吗？」

    于奂辰乖巧地点点头，可他只是不想要李叔叔担心而已。

    他稚nEnG的脸庞上有早熟的痕迹，他知道什麽话该当真，什麽话不该当真。

    mama醉酒的真心话，再真不过了。

    老李念在于奂辰如此懂事的份上，决心再给于静好一次机会。他找相关社工帮忙，找戒除酒瘾的机构协助她戒酒，有几次她严重到要进医疗中心，还是老李帮忙照顾于奂辰的。

    老李家有妻小，他的太太胡燕翎是专职的家庭主妇，厨艺极好，X格温柔婉约，对于奂辰非常和蔼可亲，也很心疼他这个孩子。老李算是老来得子，年纪b于静好大了一轮，儿子育翔却b于奂辰小三岁。

    于奂辰寄宿在他们家时，会充当陪玩哥哥，很有耐心地和老李儿子育翔玩游戏、一起写作业。胡燕翎乐於烘焙，每次于奂辰来家里小住，她就大展手艺，烤各式各样的饼乾、蛋糕，就怕他没点心吃。

    来李叔叔家住的时候，于奂辰总是很开心，却也觉得自己格格不入。

    彷佛这样的幸福家庭，不是他该来的地方，即使只是借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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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孩子难免不受控，会发脾气、会动手乱打人，某次胡燕翎看到自己的儿子育翔竟因为积木拚不好，动手挥打小奂，她急得上前制止，却见小奂说：「没关系的，阿姨，像我这样的人本来就是多余的，是拖油瓶，被打也无所谓。」

    胡燕翎一听，直接从心底发酸，是什麽样的教育会让小奂说出这番话？她拉起育翔，要他好好向小奂道歉，并要儿子去面壁思过。接着，她抱住于奂辰，一字一句清楚道；「小奂，没有人是多余的，你也不是拖油瓶。我不晓得谁对你说了些什麽，但是，若是有人做出攻击你的行为，像翔翔这样蛮不讲理的动手打你，你就要出声制止，不管他是谁。还有——你mama对你说的话，常常是在喝醉酒失去理智的情况下说的，那些话……都不是真的。」她身上是烤饼乾的N油香气，暖暖的，甜甜的，和mama後来喝酒後的味道不一样。「记得阿姨说过的吗？mama喝的酒里面藏着一个调皮的JiNg灵，他会躲在喝酒的人身T里面，然後b他们说反话，如果他们不照做的话就会搔他们痒，让喝酒的人痒到受不了……你mama这次去医院，就是为了要引这个调皮的JiNg灵出来，不让他躲进你mama的身T里面。」

    胡燕翎说得极为诚恳，认真的神清让于奂辰差点就要动摇了。

    可是，他长大了，该懂得、不该懂得，他早已厘清。他晓得调皮JiNg灵是假的，他晓得阿姨只是为了安慰他。

    因为，mama是自愿喝酒的，她是自愿地说出那些话的，如果真有调皮的JiNg灵会b她说反话，那也是她心甘情愿选的。

    于奂辰露出纯稚的笑靥，这抹笑，也只是为了安抚阿姨。「嗯，我知道。我也知道翔翔他不是故意的，一定是积木里面也有调皮的JiNg灵，跑进他的身T里，才害他生气打人的。阿姨您可以别让翔翔罚站了吗？」胡燕翎只是要育翔双手贴在墙壁上，要求他站直不动而已，他就使出哭天抢地的绝技，让他们的耳朵不堪其扰。

    胡燕翎欣慰地m0了m0他的头。「小奂，你mama真的很幸运，能有你这样的孩子。」如此乖巧懂事。于静好啊，你真的得要好好戒酒，别再伤害自己的孩子了。

    阿姨的这番话让于奂辰似懂非懂，如果mama生下他真的很幸运的话，为什麽——mama还会变成这样呢？

    他还记得mama曾经是那麽温柔，在婉拒叔叔求婚以後，一切都变了调……mama开始对他没耐X，动手打过他几次後自己又泪流满面地和他道歉，哭着说她不是故意的；更常发生的是言语的暴力，「要不是你我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要是没生下你就好了……」、「都是你害的！」这些话反而伤的他更痛，至今仍未痊癒。

    在mama去疗养的这段时日里，他衣着乾净清爽，吃得好穿得暖，他却没有眷恋这样的生活，甚至希望mama赶快回来——因为他总害怕自己会破坏别人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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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的话深深烙印在他的脑海里，他总觉得自己是不祥的存在。

    于静好的酒瘾时好时坏，来来往往医疗中心好多年，一直到于奂辰高中稍有好转。过了几个月平静的日子，于奂辰和母亲迎来久违的静谧时光。只是这几年她言而无信太多次，预定的截稿日总是一延再延，让固定的案子开始打水漂，光靠自由记者的工作没办法维持生活，只能去兼职让母子俩的生活好过一点。

    命运却总喜欢捉弄他。

    于奂辰自己也有打工，某日领了薪水特意去买了排队甜点，想要孝敬mama。一回到家，灯是暗的，电视却开着。

    电视萤幕闪着令人不适的光，音量被调到最大，综艺节目嘈杂的声音盈满整个空间，主持人不知道说了什麽，一旁的来宾哈哈大笑，夸张的节目音效让他感到刺耳。他先找到遥控器把电视关掉，才打开电灯。

    灯一亮，他的心却瞬间灭了光。

    桌上散乱着空酒瓶，琥珀sE的玻璃空瓶横倒在桌上、地上，一瓶、两瓶、三瓶……其中一瓶甚至是破碎的，尖锐的玻璃碎片在灯光下犹如利刃，莫名地，不好的预感涌上他的心间。

    「妈？妈？你在吗？」他喊着，略微嘶哑的嗓音里带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