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章、归去 (第3/4页)

法责怪她，他凭什麽呢？他从来不是个尽责的丈夫。

    「但她还是出手了，她没有选择，要找出宿命的解答还是得回到梦里，但她不是寻梦者，所以你成为梦里人，最後悲剧会重演，你们会被迫或被诱导陪着她去梦之里迎接Si亡。但我不想要那样！

    「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我看到自己，那个不被家人理解，逐渐成为别人生活中某种必要但无足轻重的事物。我暗自希望她能够放过你们，但我没办法背叛她，她经历了那麽长久的伤害，那不是她的错。」

    身为无定的责任让他杀掉了每一个刑文月带来的人，不管那些人是市井小民或是一方之霸，是哪种身份哪种职业，他没有放过任何一个，最後总是会剩下她。他们会在满是鲜血的战场上相互凝望，里头或许有Ai，有怀念，或是更多的恨。最後他总是狠不下心，便打开入口，让刑文月离去，直到最後。

    「那时我才T会到，不要把家人的付出当成理所当然，就算是一点点也耗尽我们全部的信任！那一天，妈进入爸的梦中把他变成梦里人，我跟在後头亲手杀了他逃回现实。但母亲发现了，她从梦境接上爸的意识线，攻击我，当时就是你救了我。」

    於是他认为自己再也无法回到原本的群T，他无法承受昔日夥伴可能责怪的可能，躲在自己一手建立的城里。只要刑文月还记得来看他，卓道凡愿意为她守住这最後一块梦想之地。而这一切终於画上句号，剧终，但他人却还在这里握着故人的nV儿亲手刺下的刀刃。说不定这正是他与她认定的结局。

    「真相是…」

    「我已经知道了。」严正英说，两行热泪快速滚落脸颊，刑凤芸愕然发不出声音，她听着弟弟哽咽的说：「那一天对我微笑的不是父亲，而是看着我们两个互相扶持的母亲。」

    「她为了我跟梦之里缠斗千年，我却只想结束这件事。我们都有缺陷，对吧？」刑凤芸忍不住跟着流下泪，采取这种方法只是证明她身为梦里人活得太久了，讽刺的是那正是无定尽全力想防止发生的事情。「要不是无定想弄清楚我的来历，你现在已经不在了，我是个失败的姊姊，就跟妈一样。」

    刑文月不会再来了，不断重复的相遇结束了。不，她就在这里，如果要结束必须由他来做。卓道凡大吼一声，仍在滴血的手举起刀锋指着天空，白光聚集，坠落降临。

    这时墓园的一角跑出两个跟场景极为不搭的人，皮盔皮甲，老樊与老泰终於到了。「老道，停下来，你想杀了他们吗？」老樊说。

    那时卓道凡却露出极为哀凄的神情，内疚，罪恶感与解脱。「这场仗终於打完了，抱歉。」刀锋回转，一整片血染上绿地。

    「不！」老泰的距离根本来不及阻止整件事发生。

    「我们也快走吧，边缘在…」蓝若萱回过头，那对姊弟一点都不慌张。

    「谁没有缺陷？我早该找出答案，但我太害怕了。」严正英微笑着，尽管有点难看却从未如此自信，他牵起姊姊的双手。「最後一段路，我陪你走完。」

    「你们在说什麽？已经结束了。」蓝若萱眼中倒映着逐渐凝聚的白光。

    「对，结束了。」刑凤芸转过头看着她，脸上洋溢着前所未有的自信，那份笑容里少了一些张狂，但多了一丝平安。「学姊，抱歉，用你的身T做了一些事情，这是最後一次给你添麻烦。」

    「你们该不会是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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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寺，去教堂，边缘在那里。」严正英指着墓园另一侧，顿了一下说：「我真的很喜欢你，但你的答案…我就不问了，再见。」

    白光宛如雷电般击穿地面，墓园的面积以超越任何天灾的速度消失，虚无的世界朝他们侵蚀而来。

    蓝若萱只来得及看到另一边，老樊与老泰扶着卓道凡瘫软的身T，可能还活着，也可能Si了，但那些都不重要了。

    「那麽，谢谢你们。」蓝若萱郑重地说出每一个字，回头往教堂的方向跑去。

    刑凤芸与严正英困惑了一下，接着马上想起来。那是在莫天成的梦里，蓝若萱曾说过等事情结束要向他们道谢，如今是真的结束了。不管是莫天成，还是他们，全都结束了。

    这就是他豁尽全力才能做到的一点点，看来非常值得。

    「哎呀，你变了这麽多，我都快认不出来了。」刑凤芸恢复往常的语调，看着弟弟说。「可惜来不及帮你找个nV朋友，你不是还有一堆事情没做吗？」

    「那些…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情。」严正英尴尬的笑。

    「我还是b较习惯这样的你。」刑凤芸整理了下大波浪长发，顺手一拉，将身上的红sE大衣换成黑sE绒布材质，x前的钮扣一路扣到下摆，大衣下露出黑sE长裙的裙摆与黑sE的平底鞋。

    「这真是我看过最端庄的一套服装。」严正英笑着说，尽力不去看朝他们b近而来的坠落。「就跟当初一样，真令人怀念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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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麽话？我每一套都是JiNg挑细选的！这是…」

    「身为梦里人的礼仪，对吧？」

    「知道就好。」刑凤芸松开手中的事物，一条黑索带，她把它绑在弟弟的手上。

    「这是什麽？」

    「一点纪念品罢了。」刑凤芸微微一笑牵起弟弟的手，内心为此刻能有家人在身边感到心满意足。「你之後再找一件搭配的服装吧。」

    g嘛说的好像还有机会一样？严正英来不及回答，眼前一片白sE浪cHa0将所有有形之物全数吞噬，留下一整片的空茫。

    蓝若萱拼命的跑，首次感受到梦里人逃离坠落的恐惧感，她一路穿过数十个墓碑，毫不停留的一路跑到教堂门口。灰sE的石造建筑──或只是用其他材料仿石造的──层层堆叠出庄严肃穆的样式，她得尽全力仰起头才能看到教堂顶部的十字架与下方的两扇窗户。

    她把门推开，笔直的红毯通往最前方的讲台，左右各有无数排的长椅，整齐的往前面延伸，全坐满了人。

    外面打得如火如荼，还有人自杀了，怎麽这群人完全没发现？蓝若萱脑中闪过这个困惑。

    这时有一个穿着黑袍白领神职人员模样的nV子从一旁走来。「你终於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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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麽会出现在这里？」蓝若萱定睛一看才发现那个神职人员就是她，另一个自己。

    「所谓的梦，本来就不是逻辑可以理解的。」另一个她说，接着伸手到後颈，JiNg确的拔散发蓝光的意识线。「你该回去了。」

    那时整间教堂突然像流入落水孔的水，扭曲盘旋着以她为圆心不断的被x1进去，就跟莫天成那场梦境一样。那个瞬间她甚至看到墙面後头，卓道凡留下来的饯别礼只剩不到几步远的距离了。

    「希望我学妹没有给我添太多乱子。」蓝若萱皱起眉看着另一个自己，一个人面对脚下的黑洞是很可怕的事情。

    「别担心，我们跟你在一起。」另一个她像要拥抱似的双手环绕到蓝若萱的後颈。蓝sE光线接上的瞬间，蓝若萱觉得自己完整了，像可以看到两个世界或同时有两种思绪，相较於之前每个念头都变得繁复，但并不讨厌。

    教堂再次回到眼前，就连那些参与集会的人全都回来了。

    「你们…常常扮演宗教X的角sE吗？」蓝若萱看着那身庄重的服装问。

    「潜意识没有角sE，也没有常常或不常的分别。」另一个她回答。「我们既是你心底的问题，也是你想找的答案。」

    跟自己对话的感觉很奇怪，尤其是哲学X的问答。「总之，也谢谢你。」

    另一个她微笑，缓步走出蓝若萱打开的教堂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