赠铃_34:醉君(r)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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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4:醉君(r) (第3/4页)

  裴归渡在听到“睡一觉”那三个字时皱了眉,却也没有打断对方的话。

    乔行砚无奈地睁开眼睛,道:“可以松开了么?我手腕疼。”

    裴归渡一怔,低头瞧一眼已然被自己拽红的手腕,这才将力松开了,任由对方从自己怀中离开。

    乔行砚本就没休息好,现在这么闹上一番,更是身心俱疲。他坐在榻边,不去看对方,只觉心情复杂,一时之间分不清,究竟是被识破谎言反将一军的颓败感更多,还是被对方怀疑设计的失落感更多,可说到底,确实也是他先撒谎。

    乔行砚大抵是在礼州时过得太安逸,有些恃宠而骄了,他竟然忘了,裴归渡本就是一个精于城府之人,又岂会被自己三言两语诓骗过去。

    察觉到对方情绪的不对劲,裴归渡也将身上的刺全然卸下,半蹲在对方跟前,想去瞧对方,却发现对方只是将身子转个方向,不去看他。

    裴归渡早就料想到了如今的场景,只是真当小公子不理他时,多少还是有些难受。

    裴归渡轻叹一口气,仰头看着对方,却不敢再去牵对方的手,他主动解释道:“郭弘放弃了与你见面,便已然是最好的答案了。”

    他选择了与裴氏结交,又或者是,是郭氏选择了攀附裴氏这根枝。

    裴归渡又道:“郭孝悌被革职,郭弘却仍是户部侍郎,春猎时,他将代表郭氏出席,所得成绩归入裴氏。”

    乔行砚仍未说话。

    裴归渡看一眼对方手中握着的单边耳坠,指缝间依稀可见一点红,他道:“这几日他都不会来醉君阁,春猎将至,他怕是都与兄长待在一起商讨春猎一事。”

    乔行砚攥着耳坠的手紧了些,被对方看在眼里。

    裴归渡微微蹙眉,心中泛起些酸意来,他又道:“先前有一事未同你说明,不过我想你应当也猜到了。我与御史大夫沈昱确实相识,只不过之间的关系不好明说,京都城中除了宋云与你,再无人知晓,就连兄长亦不知我与他有来往。”

    乔行砚偏过头看他一眼,面上没什么神情。

    裴归渡抿唇,道:“有些事还是得同你交代一声,若日后叫你从旁人口中听闻,怕是会更加生气。”

    乔行砚看着对方,那神情仿佛在讥讽着“你且说,我保证不生气”。

    裴归渡停顿片刻,像是在下定什么决心一般,随即抬眼看对方,正色道:“沈昱他,似乎与你兄长,睡了。”

    “什么?”

    乔行砚确实在裴归渡意料之中发怒了,蹭的一声便站了起来,起身太快导致险些没站稳,裴归渡连忙跟着起身搀住他,结果便是被一把推开。

    乔行砚看裴归渡的神情宛若在看一个从犯,好不容易哄好了些的脾气瞬时又降到了冰点,他无视对方踉跄后退的脚步,面上俨然只剩怒意。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对方,又问一遍:“你方才说什么?沈昱,和我兄长?”

    乔行砚哪里需要对方再说一遍,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他先前便觉着兄长与御史台接触过多,私下又被沈昱扣在府中。可他起初只以为兄长是想干涉户部的案子,这才屡次同沈昱示好,可谁知?

    沈昱这畜生,果然都是一类人,乔行砚心中暗骂道。

    裴归渡哪敢再说一遍,只是将所知都说出,解释道:“你兄长想要干涉户部案子,可他不知道,沈昱早就知晓了他便是送证据之人,已然看在他……乔氏的面子上放他一马,只要他什么都不做,此事便能翻篇。可谁知,你兄长却是不放弃,我们在礼州以及回京途中的那段时日,他几乎每天都去御史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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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事乔行砚全然不知,他以为兄长接触沈昱,是在他回京之后才开始的。

    乔行砚冷声反问:“如此他便能强迫兄长么?”

    裴归渡闻言微微偏头,诧异道:“强迫?”

    “难道不是?”乔行砚冷言质问。

    裴归渡摇头,道:“那日我正在沈昱府中,听闻你兄长来了,我便在屏风后躲着,我亲耳听见,是你兄长主动提出此事的。沈昱一开始还拒绝他了,但耐不住你兄长执意如此。”

    乔行砚狐疑地看着对方,他不信,他未曾听兄长提及此事。他追问道:“然后呢?”

    裴归渡轻笑一声,无奈道:“临舟,我是听墙角,并非听床脚,然后沈昱就带着人回屋了,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我不知道。此事的结果,我也是看在他是你兄长的份上,追问之下才知晓的。”

    乔行砚面色更加不好了,他还是不信。

    裴归渡看出对方面上的意思,也不打算如何去证明自己说的是实话,只道:“我将此事告知于你,一来是此事我知晓的确实如此,我不希望将来你知道后,抱怨我对你有所隐瞒。二来则是,沈昱说的确实没错,户部一案牵扯甚广,可能远不止郭氏关注此案动向。若叫旁人知晓你兄长有意干预此案,恐对你兄长不利。我知你最是忧心你的家人,若可以的话,最好还是加以劝之,否则届时哪怕是沈昱,也未必能保下你兄长。”

    乔行砚垂眼思索着,面色纠结之意跃然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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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刻后,乔行砚仰头看对方,正色道:“小裴将军,劳烦转告一句话。”

    突然的生疏令裴归渡有些骇怪,但他仍是温声回复:“你说。”

    “转告沈昱,若他对兄长当真有意,就不该在此时同他接触,更别提榻上之事,不过是自欺欺人,徒添一个忧心痴情的名头,自己将好人做全了,到头来还不是只想着身下的欢愉,全然不顾兄长死活,无情无义虚情假意之徒,孟浪。若无意,便该直接上书禀明,我乔氏何时与他沈昱有这般交情,需要他私底下网开一面?怎的,难不成真要我兄长以身相报?挟恩图报之事兄长肯做,我却见不得,大不了便是鱼死网破,休要在我面前作怪。”

    裴归渡闻言一怔,一时竟不知此话究竟是在骂沈昱还是在骂他自己,颇有些心虚之感,可他又实在没有做什么挟恩图报之事,反而是自己上赶着要同小公子亲近。

    乔行砚不知面前之人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是以只催促道:“听见没?”

    裴归渡嗤笑一声,忙道:“听见了,遵命。”

    乔行砚嘁一声,心道果然一丘之貉,就没一个好东西,全想着身下的欢愉,一个研究着春宫图的人能是什么正经人家。

    乔行砚忽而将视线移到对方脚下,那意思再明显不过,想要对方给他让路。

    裴归渡顺着视线往下移,却是佯装看不明白,转而讨好道:“不能晚些再走么?”

    乔行砚抬眼看对方,心中的气早已消得差不多了,大抵是因为气全跑到沈昱那畜生身上,故而此刻只是不耐烦道:“屋内燃了香,在下不及小裴将军见多识广,恐又无端接触了什么穗厘香之类的东西,届时人被搬走了都察觉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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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归渡瞧一眼桌案上燃着的香,笑道:“这只是普通的安神香,我从府中带出来的,是我平日常点的香。”

    乔行砚瞥一眼,讥讽道:“原来小裴将军早就想好了,如何算计我,用这香吓我,让我以为中了郭弘的计?”

    裴归渡抬手覆上对方的手,温声安抚道:“小公子不愿听我言传,我便只能这般身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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