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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 手巾回来的那天  (第1/2页)
    午後的光像一层薄薄的暖纱,从门楣往里铺,沿着木地板的纹理一寸寸爬到柜前,再停在cH0U屉墙的下缘。风铃不急,轻得近乎不在。艾莉西娅把今日的册页翻到空白,笔尖还没落下,门外传来两声不慌不忙的脚步,节奏像在跟谁打招呼。    门推开。    进来的是个中年男子。眉梢带着被yAn光长年照拂过的柔和,眼角有几条不着痕迹的纹路,笑意在那里安安稳稳地住着。他衣着普通,袖口乾净,只有手背薄薄一层旧伤痕,像某个季节留下的注记。他先看夜墨,像是习惯了这个顺序,微微点头,那点头与多年以前那位年轻战士的一模一样,只是多了岁月的镇定。    「晚安,好久不见。」夜墨目光一亮,说道。    男子也轻声:「晚安。」他这才看向艾莉西娅:「我来赎回一样东西。」    铜铃在这句话之後轻轻撞了一下,像把话送进屋子里。    艾莉西娅把笔搁下。「记得路,便能赎。」她的声音和男子几年前听到的一样平稳,只是b那时更近一寸,「你还记得,放进来的是什麽吗?」    男子笑意更深,却有一瞬的慎重。「一条手巾。」他停顿,「以及……我看见它时x口立刻往回走的那条线。」    夜墨的耳尖动了一下,像把一段很远的风收回来。牠跳下柜台,落在地板的影里,尾巴轻轻绕过男子脚踝上缘,又不逗留,这是牠的打量方式,亦是告诉对方:路还记得你。    「请坐。」艾莉西娅把册页翻到旧页,一格一格往前翻,墨sE由浓而淡,日期从近而远。她的指尖停在某一行:「这里。」那一行的字迹b周遭更稳,像在一个需要站稳的日子里写下的:「手巾一条,寄放,取回时同回线。」    她起身,走向cH0U屉墙。走至第三列偏上,钥齿入锁,金属与木心彼此认出对方,发出很轻、很准的一声。cH0U屉被拉出一寸又一寸,里面躺着那条手巾,仍旧是边缘起毛、中央绣着笨拙雏菊的白布。时间在这里不冻结,也不推移,只是把呼x1放得很长。    男子没伸手。他先把呼x1调平,像怕惊动什麽,然後才把手巾捧起来。指腹碰到旧布的那一刻,某种熟悉的重量在掌心轻轻坐下,不是过去,而是过去曾经疼过的位置,终於肯以不疼的方式回来。    「她会笑的。」他说,语气像是对着门外的光,「我回家要让她看——我年轻时的模样。」    夜墨把身T坐得端正,金sE瞳仁收了收:「你走得很好。」    男子低头,笑意在眼里漫开:「是她拉着我。」他不急着把手巾收好,只慢慢把布摺成四折,再四折。动作自然,像在做一件每晚都做的日常。    艾莉西娅看着他摺布,心里不动声sE地松了一小口气。她在这里见过各种赎回——带泣意的、带怒气的、带空白的——像这样带笑来、带笑走的,少。少到她在这一瞬意识到,赎回未必是为了填补洞,也可以是为了把两段日子缝在同一张衬里。    她把cH0U屉轻轻推回,木与木合得像一句话收尾。「要不要坐一会儿?」她问。    男子点点头,却没坐在客椅上,而是站在手巾与墙之间,像要让自己在此刻多留一息。他看向cH0U屉墙,视线在某些格上短暂停留,那只真音笛、海雾木盒、月白珠。这些他不问,像是知道这里任何多余的好奇都会让秤偏一点。    「你何时决定要来?」夜墨问。    「今天早晨。」他笑,「她把窗帘拉开,光进来时,手一路把桌上的尘拂到窗外。说,光太好,不该让灰先看见。」他的语气里有一种微小的自豪,「我想,把这条手巾带回去,让她亲手放进cH0U屉里。」    「你的cH0U屉在家里哪里?」艾莉西娅问。    「靠近厨房。」他想了想,「靠近她。」又补一句,「靠近我回家会先经过的地方。」    夜墨把胡须理顺,像把一句话在心里重新过了一遍:「你还记得当年放进来的那条线吗?」    男子的手轻轻按在x口,没有用力,只是确认:「记得。那时候它拉得太紧,我只能直着向前走。不敢拐弯,也不敢回头。」他抬眼,眼底的光温柔而明确,「现在它在我身上长了拐角。我可以停下来,问她要不要一起走慢一点。」    艾莉西娅微微点头。她忽然想起那个战火余烬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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