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拉锯(21) (第1/1页)

    又是这样银白如水的月光。

    在这样的氛围底下，总让人有种恍若置身梦境的错觉，却又使人忍不住想将一切当真。

    她会记得多少？塞德里克只能够这麽想着。

    明知道记得的将只有自己，过後她根本也不会承认的，他却还是如同禁受不住蛊惑般，开口轻声问道：「你想说什麽？」

    「我还清楚记得……第一次、亲眼看见你时的第一印象……」她弯起眼来，眼神有点迷离，「你不是来参加了我们的派对，还和我跳了一支舞吗……」

    看着她这副模样，他也只能够不自觉地跟着g起了嘴角，「嗯。」

    「我那时就想、就想……」已经很艰难才能将想说的话说出口了，头因昏沉而开始一点一点的，几乎已经要开始打起盹来了，「觉得好可怕……为什麽、为什麽要那样吓人呢，那根本……根本就不像是寻常人该有的眼神嘛，反而像是、像是……」

    只听她似呢喃、似梦呓的嘟嘟囔囔，断断续续传了过来，塞德里克站起身，乾脆往她座椅那端走去。

    「像是什麽？」他仍旧不慌不忙地询问，半弯下身去，俯撑在她的座椅跟前。

    此时的奥黛莉亚已几乎要完全阖上双眼了，得要凑近她嘴边，才能听见那轻细的呓语，「嗯？」

    「像是……捕食者一样……」

    语毕，就无法在强打起任何一丝JiNg神了，歪过身就想这麽直接昏睡过去。

    塞德里克环过她的身子，让她能以更舒服点的姿势，倚靠在他怀里。

    「你都这麽说了，为什麽还敢直接就这麽睡着？」他的声音低低的，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听起来便无端感到一丝Y沉。

    然而不出多久，便又放弃似的笑叹了一口气。

    「那你可知道，像我们这类人，最擅长的又是什麽？」

    拨开她垂落的发丝，露出一张沉静的睡脸，塞德里克轻声问道。

    想当然，都已经睡过去的奥黛莉亚并不会有回应。

    月夜之下，以一丝稀微的星光为伴，他轻缓地将她从原本的座位中抱起身来，稳健地带离了这间收藏室，步伐几乎不响。

    来到她房门口，安静地退去底下仆从，这才将人抱进她的卧室。

    房内的窗帘尚未被拉上，从此处也能看见那一弯细微的月亮。

    想起她方才胡乱指控说他像捕食者的样子，塞德里克不由得又g起了唇。

    其实所有狩猎者都没有什麽不同。

    他们全都是些贪婪、Y暗、卑鄙的家伙，且无b的自私。

    「奥黛莉亚，我很擅长等待。」在将人给放进床铺前，他在她耳旁呢喃低语。

    甚至，说是蛰伏也不为过。

    如果要，就一定是要所有。

    边说着，他一路从她的眼睛、眼角、脸颊……一路流连轻吻至她的嘴角。

    取下此刻已有些松垮别在她脑後的发饰，她一头金h的微卷长发便铺散了开来。

    他轻轻地伸出手，覆在她的发梢至眉眼处，「好好睡吧。」

    这个夜晚很静。

    而奥黛莉亚睡得很沉，梦里什麽也没有，一片安详。

    「嗯……」放下了手中的书本，奥黛莉亚略微沉Y了一声，「如果依照解读，此篇经典所要谈论的，确实是这样的内容，没错吗？」

    「是的，在我看来，文章中的内容若转换成现代用语，确实就是以上这些。」只听桌子对面的陆希恩以平静的声调，肯定的答覆。

    此时是每周定期由陆希恩教授她古代语的日子。而为了要妥善运用这段不算长的宝贵时间，除了学习外，奥黛莉亚也会像这样抓紧时机，向他提出自己在时所碰上的疑惑，或是当她在解读年代较为久远的宗教寓言时，所面临到的一些难题。

    「喔，原来、是这样……」然而今天，即便在得到陆希恩肯定的答覆後，她却仍旧面有难sE，略有些犹豫不决的样子。

    「或许，是我的讲解还有哪里让您不太清楚的地方吗？」见她这样，陆希恩便直接温声开口询问道。

    「嗯？啊、不是的，你一直都讲解得很清楚明白，也相当浅显易懂，只是我……是我自己的问题。」低头望向摊开在桌面上的书页，奥黛莉亚在挠了下後颈的发丝後，方才有些不太好意思般，呐呐地开口：「因为……我不太能明白，如果这真的是这篇文章所要表达的……既然如此，那麽祂的一切所作所为，不就更加让人无法理解了吗？」

    就像是曾在伊斯特克所读到、有关巴l的寓言故事时一样的感觉。她近来越发觉得，只要读到越上古的篇章，那麽神的一切面貌便显得越神秘、不可知，也让人无法理解。

    而陆希恩在听见了她的话语，却只是於顿了一顿後便开口答道：「我想，祂的一切作为，本来就不是要让人理解的。」

    「也不可能办到，因我们相b之下是如此渺小的存在，所以当然不能够明白祂的一切意义。」

    虽他的眉眼仍旧是弯起的，但实则嗓音听上去却显得相当坚定。

    啊、是这样吗……在听了他的答覆後，奥黛莉亚最後也只是略g了下嘴角，便选择不再继续开口了。

    其实在和陆希恩交流得越发频繁以来，她也逐渐默默发现了，别看他总是给人一副温温和和的印象，实际上，他或许有其所坚守和不可踰越的信念。

    像是之前她也曾试探X地询问过他，有关这片土地住民们最古老的原初神话，那是他们仍信仰着多神的时代，而既然都已开始学习了他们曾使用过的古代语言，奥黛莉亚便也只是想或许能趁此机会多了解一点。

    然而陆希恩对於这些却也只是笑笑地答称说自己也并不太清楚，便避而不谈了。也是直到这时她方才想起，就教会目前的立场而言，是不会承认除自身以外的任何信仰的。

    但这会儿即便她不继续问了，也不代表着对方就不会再度开口。

    陆希恩抬起眼来望向她，接着便将视线转回此时摊开放在桌面上的书页，随手翻了下。

    「其实，我也一直都很好奇夫人您的想法。」他g起唇角，笑容浅淡，而面容则是一如既往的恬淡温煦，「您究竟……又是如何在看待这些的呢？」

    「有关於什麽的想法？」而这次，却是换她不解了，稍微有些疑惑地偏过了头。

    「像是……」翻阅着旧书时的沙沙声间或传了过来，陆希恩清澈乾净的嗓音则平静如水，「您对於这些究竟是抱持着何种信念？您所信仰的……或者说，您对於我们神的真正想法为何？如此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