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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断冲刷过来，周颛蹙紧眉头，一声不吭。

    他包下这片海湾，想让苏姣能玩得开心，还特意交代王伯晚点来，因为有很重要的事情想要告诉她。

    周颛死死咬紧牙关，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挺到王伯找到他们的时候。

    好在离岸流很快就结束了，屏住一口气，周颛带着苏姣游到岸边。

    海，还是一如既往的蔚蓝，平静而又安宁。

    看不出任何凶猛痕迹。

    “天黑之前，王伯会过来的，你不要怕…”

    周颛呼吸变得好轻薄，微弱，却还是对她扯了扯嘴角。

    然后，沉沉的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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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姣跪在他身边不停的叫他名字，泪珠止不住往下掉，她抬手慌乱擦，怎么也擦不干净，混合着沙烁滴落在他的眼皮、眉梢上。

    身后的海浪拍打，不断更迭，苏姣哭得浑身颤抖，可是偌大的海湾，除了她的回音和海风佛过的呼啸声，再也没有任何声响。

    周遭，寂静得像死去一样。

    手机…

    苏姣在他身上摸索，可是什么也没找到，只能坐在周颛旁边，失神的看着大海，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泪珠，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珠被雾气笼罩。

    她要收回自己的话，她现在觉得大海不漂亮，一点也不…

    夜幕降临，海水被映照成深蓝色，海面平静，毫无波澜，像一摊死水。

    风吹得她好冷，浑身湿漉漉的，穿堂风掠过时，苏姣只能抱着纤细的胳膊瑟缩起来。

    “苏小姐！”

    苏姣飞快回过头，看见王伯朝她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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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院的走廊，嘈杂，沸腾。

    苏姣站在急救室门口，头垂下，发丝湿乎乎贴在脸颊，发梢还挂着水珠，她脚下一摊水迹。

    跟犯错的小孩别无两样。

    王伯站在苏姣身旁，保持沉默。

    “让你看好他，你就这么看的？”充满责备的声音冷冷打破诡异的气氛。

    苏姣悄悄抬起头，看见一个仪态端庄的女人冷着脸训斥王伯。

    “抱歉，夫人，是我的失误。”王伯供认不讳，把一切过失拦在自己身上。

    “你最好祈祷周颛没事。”宋悦芸瞥见角落那抹娇小的身影，眸色一深。

    噔、噔、噔。

    高跟鞋的声音踩在瓷砖上，发出清脆，利落的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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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苏姣看见一双黑色的绒面高跟鞋出现在眼前。

    “你抬头。”宋悦芸盛气凌人命令她。

    苏姣迟缓的抬起脸，她看着面前傲气十足的女人，睫毛颤了颤。

    “别再靠近我儿子，也别用这种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我，脏东西就应该生活在阴沟里，灰姑娘的故事只存在于故事，收好你的痴心妄想...”她眼皮垂下，冷淡傲气的开口：“否则，我会让你和你哥连毕业证也拿不到。”

    她早就查过这个女生，知道她的名字，还知道她跟她哥哥住在破烂脏乱的地方。

    好像脑子也有点问题，这样的人跟口香糖一样，一旦被缠上，会恶心死人的。

    苏姣红着脸微微张口想解释，刚要说话就听见熟悉的声音响起：“苏姣。”

    眼眶一热，她看见苏行荆。

    “哥…”有了依靠，她的泪悄然落地，视线模糊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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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家。”他牵住她的手不以为意往前走。

    宋悦芸气得嘴角一抽：“你们最好认清自己的定位。”

    “那也请你管好自己的儿子。”苏行荆毫不畏惧瞥向她，眸色冰冷。

    宋悦芸本来要嘲讽他们的话都噎在嘴边。

    他带苏姣走出医院，在门口蹲下身让苏姣靠上来。

    苏姣趴在他的背上。

    感觉又回到小时候，每次在外面玩累了，都是哥哥背她回家，哥哥的后背永远都结实又温暖。

    街上温度不比医院，凌冽的风胡乱扑过来，苏姣只感觉脑袋晕乎乎，右脸贴在苏行荆背上，说话都胡言乱语。

    “哥哥，我们不是脏东西对不对？”

    她的语气认真而固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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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行荆知道她生病了，浑身guntang，又喜欢说胡话。

    许久得不到回应，她不开心了，眉头一皱，气鼓鼓的撒娇：“哥哥，你说话啊…”

    “嗯，我们姣姣不是脏东西。”他无奈的笑笑，哄她。

    姣姣不是，可他是。

    他的心思龌龊又阴暗，希望苏姣能快乐，又希望她永远在自己身边。

    苏姣发烧了，温度高得有点吓人。

    喂她吃过药后才好一点，苏行荆一整夜守在她身边。

    她生病的时候最折磨人，平常都不会说的那些话在这个时候会通通抖出来。

    问她什么都会如实回答。

    深夜里，她一会拽着苏行荆的胳膊说好喜欢哥哥，一会又哼唧着说讨厌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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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讨厌哥哥？”为她额头上的湿毛巾翻个面，他执拗的问。

    跟病人较真，大概只有他会了。

    “顾盼姐说，哥哥在跟一个女生谈恋爱，如果顺利，也许会结婚，我不想哥哥结婚…”可是，可是，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眼角流出泪水，笑容也带着苦涩，“算了，我不要讨厌哥哥，姣姣一个人也可以，只要哥哥还是哥哥。”

    看着她委屈的自我安慰，苏行荆眼尾弯起笑意，擦去她落下的伤心，柔缓启唇：“她骗你的，哥哥没谈恋爱。”

    是那个女生借着问题的名义缠着他，性格张扬开朗，私底下总自称他的女朋友，苏行荆要忙很多事情，没时间解释。

    他没想过这些话会传到姣姣耳边，是他大意了。

    天快亮的时候，苏姣迷迷糊糊睡着了。

    他下楼买早餐，依旧是包子铺，感冒的人胃口见不得好到哪里去。

    喝粥是最合适是选择。

    苏姣喜欢喝甜的，他买了两杯银耳粥和一笼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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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起小时候她吃药，苏姣喝不下去中药，哭着说好苦，他骗她，捏着鼻子一口气喝完就不苦了。

    她好相信他，傻乎乎的捏紧鼻子仰头咕噜喝掉一碗中药，被他眼疾手快塞一颗糖。

    真的不苦了！

    她rou嘟嘟的小嘴里含着糖，惊喜的看向他。

    于是他勾了勾唇角。

    “苏行荆。”

    中气浑厚的声音猝不及防叫他名字，他抬头，看见那个折磨他和苏姣十几年的男人就站在前面转角处。

    虽然胡子和头发修剪得像模像样，却还是那么面目可憎。

    一身的地痞流氓的气质，就算牢里蹲了两年也没改变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