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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动的眨眨眼，眼皮上的浅色眼影亮晶晶的，在苏姣面前闪啊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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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破败的街道，弥漫各种食物的香气。

    嘈杂、喧闹。

    世上三教九流的人总喜欢分个层次，那么苍蝇馆里坐着的大概属于最底层。

    “老苏啊，你瞧这一转眼两年过去了，当初那群称兄道弟的全没影了，还是我重义气吧，算着日子接你出来洗尘。”枯瘦的中年男人殷勤的倒了一杯酒，推到对面。

    苏明承端起酒杯碰了碰，一饮而尽。

    两年的牢狱生活让他戾气更重，一张硬气的脸不说话时，更加瘆人。

    身上穿着入狱时那件黑色的棉袄，袖口磨损严重，但没事，能御寒就已经万幸，再说，他买不起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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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的，老子就知道那群人狼心狗肺！”他一杯白酒上头了，管不住嘴，骂人时还是老样子，眼中狠意能吓死人。

    “出狱了准备干点什么，还是接着赌？”

    苏明承沉默了，他这两年在里面发现人生也不是只有赌这条路，找个工作老实干，也不至于下半辈子饿死。

    又是一杯火热入喉，苏明承摇摇头：“不赌了，没意思。”

    他这辈子全让一个赌字给害惨了。

    “老板，两碗牛rou面！”两个青春活泼的女生走了进来，在靠门的位置坐下了，她们不化妆，但这个年纪尽管素面朝天也漂亮得别有风味。

    苏明承罕见的扯扯嘴角，笑了。

    “我女儿也这么大了。”说起苏姣，他到底还是愧疚的。

    这两年，晚上总是梦见她瘦瘦弱弱的小身板躲在角落，浑身颤抖，拧过她的脸，全是血，模糊她的五官，只有那双眼睛乌黑发亮。

    她的嘴唇一张一合，来来回回就一句话，天真的声音循环问他晚上睡得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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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明承常常被吓得满头大汗醒过来。

    他自认混账，如果有机会…

    算了。

    他在心里讥讽自己的痴心妄想。

    谁要认个赌鬼做父亲？

    “你别、别这么看着我。”教室里，苏姣用语文书挡在周颛面前，挡住他直勾勾的目光。

    尴尬又羞赧。

    她本以为再见到周颛会是寒假，听说他已经不用考试，读完高中就能出国留学，来不来都无所谓。

    “别哪样看你？”他拿开书，单手撑着头，吊儿郎当问，脸上写满得逞。

    苏姣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冬天到了，为了保暖，所以他脸皮越来越厚了，伸手拧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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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嘶…”他装模作样的皱起眉头，苏姣以为自己拧到他的伤口，手忙脚乱想撸他袖子看伤势，却发现他憋着坏笑。

    几个男生从前门经过，看见他们拉拉扯扯，一脸了然的样子，笑得不怀好意。

    苏姣快要被这种暗示揶揄得面红耳赤，不想看他，立起手肘挡住自己的侧脸，秀气的眉头被他气得用力拧起来，语气埋怨：“大家都在说我们，你能不能收敛一点。”

    “我们什么？”他明知故问凑上来，笑意盎然，“说你是我女朋友，这不是实话么？”

    苏姣像是被踩到尾巴的小狗，回过头气鼓鼓瞪他：“我没答应过！”

    发现他笑得好欢，唇红齿白的样子，帅得有点晃眼了。

    “反正迟早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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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许乱说。”她想捂住周颛的嘴，却被他抓住手腕。

    她的肌肤微凉，他的手掌却干燥温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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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姣看着他，眸中水光潋滟。

    “周末来拿公交卡的时候，跟我去个地方。”他才不管她答不答应，不由分说通知她。

    “周末我有很多事情要做。”她慌忙抽回手，别开目光，不敢看他。

    “有什么会比同学的告别仪式还重要？”他无比认真。

    苏姣信以为真：“你真的要出国？”

    周颛不着痕迹动了动嘴角，就知道这个笨蛋会相信。

    “嗯，不出意外月底应该就要走了。”周颛煞有介事撒着谎，看见她恍惚了几秒，又满意的笑，故意去逗她：“要是舍不得，我可以留下来。”

    “没有舍不得。”

    如果周颛离开了，哥哥就不会因为他而不高兴了，苏姣几乎是脱口而出。

    “知道我要离开，就这么开心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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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见他眼中滑过受伤的情愫，她急忙解释，“不、不是。”吓得舌头都打结了。

    他一锤定音：“那周末我让王伯来接你。”

    阳光普照海绵，淡淡的海腥味被微风卷来，蔚蓝的海浪翻腾、抚平。

    本来以为周颛的告别仪式会有很多人参加，可苏姣被带来时，只看见整个海滩上只有周颛一个人。

    他站在汽艇上对她招手。

    苏姣走过去，被周颛温柔而耐心的牵进汽艇。

    低头，海水近在咫尺，她轻轻伸手，指尖触碰那片冰凉。

    她看得有些入神，第一次见到海，还是这么漂亮的海。

    周颛告诉她这片海域叫琉璃湾，无人机从上往下俯瞰，整片海湾清澈，蔚蓝得像玻璃一样。

    苏姣坐在汽艇上，发丝被风托起，在空中凌乱的飞散，阳光掠过，有些晃眼，她抬起一只手遮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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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顶一沉，一顶渔夫帽落在她脑袋上。

    回过头，周颛侧头对她笑，眉头因为刺眼的阳光而微蹙：“喜欢吗？”

    她点点头，帽檐阴影下的清秀眉眼弯起来，视线立马又被一群飞过来的海鸥吸引了，清亮的瞳眸里带着纯真，唇瓣微张，仰起头看着天空盘旋的海鸥惊叹不已。

    他张嘴，正要说话，汽艇突然剧烈抖了一下，海浪毫无秩序扑过来，汽艇晃动得厉害。

    周颛很清楚的知道他们遇上离岸流了，这种强劲的水流速度快而湍急，常常让人猝不及防。

    汽艇侧翻，苏姣落入海中，周颛想也没想跳了下去。

    咸咸的海水不断拍打两人的身体，猛烈、快速，苏姣鼻腔里被灌入很多海水，她不停的咳，浑身都被浸湿，害怕的颤抖起来，周颛抱紧她，低声安抚：“苏姣，别怕，搂紧我，不要动，我会带你上岸。”

    她胆怯的搂住他的脖子，真的不乱动了，被海水呛得眼泪都掉出来，“咳咳…”

    周颛顺着水流没敢轻举妄动，但还是低估了流速，两人被越推越远，最后飘荡到礁石区。

    周颛猛然侧身，背部直直撞上尖锐的礁石，他身后的海水被血液染红，却还是咬紧牙根拼死抵住，不让苏姣受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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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背部的疼痛火辣辣一片，像是明火灼烧，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