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说尽的十五岁 (第2/2页)

迹写着“如果我不能参赛就帮我上场，决赛前一定回来”。

    他早就知道进森林后不会按时回来？还是，他从其他出口出去要去秘密地做什么，才回来写了这张纸条？

    笙他有什么必须要上场的理由？还那么肯定自己能打到决赛？

    木三第一反应是不要去趟这趟浑水，但那张纸片反过来，写着：我相信你。

    “……”

    木精灵把纸片贴在轰鸣的心口，耳朵尖微红。

    对手是来自第七域维斯塔学院的一名纯血族，他们年龄相仿，那血族盯着木三看了好一会，让木三有点发毛，不会露馅了吧？

    奥吉摇摇头，轻声：“不像，果然只是重名……”

    谢加在不起眼的角落观赛，奥吉却不知为何目光寻到了他，自信地笑，大概想着给学弟露一手。谢加看着他，也意味不明地勾了下嘴角。

    一刻钟后。

    “——太卑鄙了，太卑鄙了！谁能想到他提前在我脚下埋了束缚种子！原来打歪的魔法团都是故意的！”奥吉在谢加耳边喋喋不休，难以接受他首站即输的结果。谢加心想那可不一定，那个木精灵cao控力那么差，说不定有一些就是打歪的。不过，老师去了哪里？竟然让木精灵代替他参赛……区区变装术，他也可以啊。精灵就是讨巧。

    散场后，木三心力交瘁，手心的法阵烫破了皮，刚刚接触变装，就撞见了一名戴尖角法师帽的少年，少年看见他顿时大惊失色，悄悄地捂住他的手：“你将会迎来好运。”

    “？”

    少年完成了“见面送礼”，接着紧张地凑到他耳边：“你对神灵魔法有没有兴趣？要不要来艺斯塔做客？”

    木三愣神，神灵魔法需要特殊天赋才能学习，艺斯塔学院便是其中翘楚，他一只普通的混血木精灵，怎么会搭上关系？

    见木三拒绝，少年异常痛惜，像丧失了一名挚友，他拉住木三的手，恳切道：“吾名格拉克斯，交个朋友！”

    之后木三回味着这莫名的经历，跟观星园里库里汀教授赞扬自己时很相像，不明所以。

    或许格拉克斯的一句祝福真的有用，木三一路轮空晋级，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唯一对阵的一场对手还刚好受了伤，选择弃权。就这样半个月过去，到了半决赛，遇见了格拉克斯本人。好运终止。

    木三终于明白他一句言语为何会有如此影响，原来是来自第二域的宇星家族。他们家族的预言，已经达到了足以干涉未来的程度，所以以混血之身占据贵族之位，享颇重的话语权。

    “皇家学院，笙尔——”

    木三兀地止住了脚步。

    笙尔凭空出现在竞技台一侧，他扫了一眼周围，似乎有点诧异，又很快恢复正常。

    木三瞬间解除变装隐匿在人流中，他暗暗心惊，笙尔竟然和失踪的那天穿着一样的衣服……

    掌声雷动，半决赛开始。

    格拉克斯摘下法师帽，向笙尔谦逊一礼：“抱歉，我第一次对人使用这个。”

    “请你去死吧。”

    血魔法?银河。

    竞技台霎时变为群星之海，笙尔错愕未消，便沉入了星辰沙砾的漩涡中。一瞬间的魔法释放令在场者都没有看清，愣在原地。

    几秒后，观众席一片哗然，高处贵族席有身影豁然起身，旁边伸手拦住他：“……殿下！幻境类血魔法不可擅闯……”

    远在第二域，领主闭目遥望着台上之景，得意冷笑。

    战神啊，你可曾被亡魂所扰，夜半惊醒时可曾产生过一丝的忏悔？你这样残缺的人格，承受得了深埋心底的恐惧吗？

    笙尔坠入星河，仿佛陷入了一场不会醒来的梦境。

    ……

    你在害怕什么？

    你为什么不敢睁眼？

    他见过被踩断尾巴的幼猫，趴在杂草丛生之地发出弱小无力的瞄叫，而他现在也和它们躺在一起。

    无数画面在眼前闪现，实际上只是几秒钟，他却好似在里面渡过了漫长岁月，许多场景都朦胧不清，好像格拉克斯也被记忆搞迷糊了，选不出最恐怖的一幕。

    最终停留在一点。

    他看见不知名的阴雨街巷，逆着昏暗的灯光，黎莫冷漠地看着他，然后转身离开，衣角划过的弧度都刺痛他的心。

    不！不要走……

    ……这是什么时候？他何时见过这样的黎莫？头疼得快要炸开，却再也回忆不起半点前因后果。记忆中他似乎用尽力气去挽留，卑微得不像他自己。令现在旁观的他不由得默默咬牙，若是不想对方离开，就抓住衣领把他摔在地上，而不是哭着祈求……即使他只能哭着祈求。

    因为我过去是这样的，所以你要离开吗？

    因为我根本不是那么神圣的存在，我配不上战神的名誉，为了人类战斗不过是为了赎罪，我不是你想象的神，我只是个普通的人类，在目标前徘徊不前，永远说不清自己的心意，为犯下的错误找借口，我有人类的一切劣性。

    这样的我，怎么接受你跨越种族和时空的爱？我怎么去相信这是真的，这是永远。

    所以……不要走。

    直到我有勇气去抓住你的那天。

    “……”

    格拉克斯真实地体会了一把何为自作孽不可活，他本期待着幻境会变为战场，却变成了始料不及的恋爱剧。幻境主人有预知的能力，他已经提前知道了这一幕演下去会变成什么不堪入目的画面，怒火中烧地解除了银河，他已经输了，输得太莫名其妙。

    “狗情侣！你们都让我看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