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照顾者（上） (第3/3页)

多时间留在这里！」

    安德里克美梦被惊扰，眉头重新皱起，但他实在舍不得美梦消散，便死死抱住枕头抗命不从，硬是动也不动维持半睡不醒。

    雷耶蒙迳自走到床边，奇怪问：「干嘛不睡我送你的大抱枕？要去抱这颗小枕头？」说着伸手用力抽出安德里克的怀中枕头，抄起一旁大枕头边往对方身上边打边喊：「起床起床快起床！快点起床！！」

    安德里克因美梦被打断愤怒至极，一时也不管什麽主仆之分，翻过身挥手施咒，将大量魔气灌入大抱枕，大抱枕登时鼓胀爆裂，羽毛与布料碎屑喷飞出去。他在四散飘落的羽绒中坐起上身狠瞪雷耶蒙，怒道：「王八蛋，你不要太过分！」

    奥尔亚斯在旁看着心惊rou跳，两人毫无边界的相处方式在魔族中委实罕见，雷耶蒙对待首席辅臣可说是毫无尊重，但安德里克这种应对方式也已经算得上是以下犯上，以自己的身份又无法说什麽缓颊言语，只能紧张的想：「如果雷耶蒙大人要降罪安德里克大人，我该怎麽带安德里克大人逃离？等冲突爆发再冲上去来得及吗？」想着暗自蓄积魔气，以防情况生变。

    安德里克瞥见奥尔亚斯在一旁神色惊惶，马上收敛脾气，叹气说道：「我身中剧毒、身体虚弱，麻烦您不要这麽暴力。」

    雷耶蒙心情大好，一点也不在乎安德里克的无礼，反而直接跳上去将安德里克按倒在床，又亲又抱说：「你这臭小子有救啦！有这位奥尔亚斯将军在，你死不了的！」接着抓起散落的羽毛堆在安德里克身上戏弄一阵，才跳下床从桑娜手中接过一份木盘盛着的美食，递给安德里克道：「来，你的早餐。你睡这麽晚应该还没吃吧？我时间有限，你边吃边听我说。」

    安德里克坐起上身接过食物，见手中食物是面皮包rou卷，面皮里裹着烘烤rou块和洋葱、蔬菜，佐以酱料包覆其中，咬劲也不错，是咬一口就能吃到很多馅料的料理，正好是安德里克偏好的食物。

    安德里克发现是自己喜欢吃的东西，气瞬间消了，取过床头水杯喝水漱口，拿着食物开始啃。见一场危机登时化解，奥尔亚斯在旁松了一口气。

    雷耶蒙将一旁奥尔亚斯拉往床边，向安德里克介绍道：「隆重向你介绍－－－我们国家当前唯一关防武将奥尔亚斯将军！你应该还记得他吧？之前签订效忠契约那次你也在场，我们还讨论过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年轻许多！」安德里克难为情的低下头。

    雷耶蒙浑然未觉，转过头去问奥尔亚斯：「对了，我一直很好奇你保养的秘诀是什麽？请一定要告诉我！」

    奥尔亚斯礼貌微笑：「只是每天早上带着部下们跑步、为亲友们把关饮食养生，并且以身作则互相督促努力而已。」

    「太好啦！那之後也麻烦你照样照顾这家伙！别看他死气沉沉的样子，他其实还小我两岁！」雷耶蒙适才在办公室与奥尔亚斯相谈甚欢，觉得对方是个知礼数、明事理、又会说话的好人，更何况身怀着能拯救至亲好友的独门绝技，自己早就把对方当成是信任的夥伴，在心里推心置腹。

    奥尔亚斯恭敬行礼，难掩笑意道：「我一定谨遵您的命令，照顾好安德里克大人。」

    「太好了，如果你能治好安德里克，我不只重重有赏、大摆宴席宴请你，还欠你一份大人情！」雷耶蒙心绪激动，沉重承诺竟不假思索地冲口说出，但他毕竟视安德里克为重要至亲，只要能救治安德里克，欠对方一份大人情也没什麽不妥。

    雷耶蒙转头对安德里克笑说：「我告诉你，这位奥尔亚斯将军知道如何治好你身上的毒，并且自愿照顾你到复原为止！你还不快谢谢他！」

    「嗯。」安德里克佯作陌生的样子，朝奥尔亚斯礼貌但冷漠的点头：「谢谢，今後麻烦你。」

    奥尔亚斯因安德里克的疏远态度心中一揪，明知此举是为了不让雷耶蒙察觉两人事先认识，却也令他忍不住心中焦虑，想上前去搂抱对方，诚心诉说自己愿意日夜守候，为对方熬汤煎药直至痊癒的决心。只是碍於雷耶蒙在侧，安德里克又为帮助自己尽力掩饰，奥尔亚斯这才忍住情绪，藉由躬身行礼来闪避雷耶蒙视线，避免神情露馅。

    雷耶蒙对二人异状一点不察，迳对安德里克教训说：「人家好意帮你，态度别那麽高高在上！他照顾你的期间你可不要亏待他、不要欺负他。我告诉你，别看你自己是首席辅臣，目前军队直接听我号令，你跟奥尔亚斯将军的官职平等，互不隶属，不要把他当仆人或从属使唤！」

    雷耶蒙自来把安德里克当至亲好友、手足兄弟，对外难免会藉由压抑自己人来展示对他人的尊重，就是对邻国骑士维尔德也是如此。更何况奥尔亚斯确有能耐，既有他们国家缺乏的作战经验，又有能救治安德里克的制药技能，着实是需要礼遇的对象。其实他向来熟知安德里克为人，知道对方除了秉公处理政务，私下并不是会仗势欺人的人，更别提无礼使唤这位刚效忠不久的北方武将了。

    奥尔亚斯心知雷耶蒙用意，表面感激雷耶蒙待人平等，但内心实在恋慕安德里克成痴，不住在心中道：「哪怕他要使唤我、要发怒或打骂我也没关系，请让我待在他身边悉心照料。我只希望他能接受我的照顾，这样我就有理由留在他身边，回应他的需要……」内心某种黑暗慾望涌动，甚至一瞬间升起邪念，希望安德里克中的毒一直不好，自己就能一直在旁照顾他、陪伴他。

    安德里克这边也明了雷耶蒙用意，当下并不回话，自顾自吃着早餐，听雷耶蒙继续说：「刚才在我办公室已经用审讯咒问过他了，他很忠诚，说很仰慕你，愿意亲自为你治疗。如果你不放心再自己用审问咒问他，但我觉得没必要，要对人家尊重点。」

    安德里克若无其事的吃着东西，应了一声：「噢。」便不再多说话。

    雷耶蒙奇问：「你怎麽一点开心的反应也没有？」随即想起自己跟桑娜瞒着安德里克病情，於是说道：「对了，我跟桑娜都没告诉你之前的状况多危险！你知不知道你差点活不成？贝莉用药歹毒，我真以为你挺不过这关！」

    安德里克本想装作不认识奥尔亚斯，是以丝毫没显露内心雀跃的情绪，没想到此举反而让自己态度不自然。耳听雷耶蒙给自己的平静找理由，他便顺势演出惊愕的反应，抬头望向雷耶蒙，不敢置信的问：「我中的毒这麽严重？」

    「当然！你自己都没发觉吗？你不只情绪，就连身体感觉也死了吗？」雷耶蒙上前给安德里克捏出个笑脸，说道：「你不知道要凑齐药方、药材、会制北方药物等条件有多难！为你自己捡回一条命笑一个吧，你都不知道我现在有多开心！」

    听雷耶蒙为自己得以救治而欢欣鼓舞，安德里克心头溢暖，雷耶蒙双手放开後他笑脸维持，由衷感动。

    「哈，知道不容易就好！要好好珍惜这次机会，如果你把他气走了，说不定这世上就没有人能救你了！」雷耶蒙一手拉过奥尔亚斯的手，一手拉过安德里克的手，将两人的手交叠在一起，开玩笑道：「我现在宣布你们是照顾者与被照顾者了！」

    【第六章上】照顾者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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