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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本王亲自 (第1/2页)
入乡随俗,不知道这么形容会不会有些可笑。但南荛确确实实逐渐适应了这种生活。 自那天黑衣男子走后,他的房间再没去过那些奇怪的“客人”,这倒是近期唯一让南荛感到愉快的一件事。 这几日鹿衔都没来上琴课,今天倒是难得能聚一会。鹿衔换了件纯白的罩衫,束起一个高马尾,少年的干净愈发淋漓尽致,“小凡,你听说了没,四楼有个人被带走了。” “带走是什么意思?”南荛嘴里嚼着东西,不清不楚地道。 “就是被赎出去了呗。我不是跟你说过,这楼层越高,接待的人就越尊贵,越有钱。” 南荛似懂非懂的点了下头。两人又东扯一句西扯一句。南荛每次跟鹿衔在一起时,才有人唤他一句“小凡”,让他不至于被这座楼吞噬,让他知道他不属于这里,不能一点点沉沦为这里的一员。 —————— 小暑刚过,正是最炎热的时候,屋外蝉虫最喜这种大阳天,叫得起兴。“飕。”一个石子飞出,像是击中了什么,打着树叶窸窸窣窣地掉下来,那蝉鸣声没了。做这一切的人一脸如常,就像是随手捡起一块石头,随手一扔,脚步不减,走到一间房门口,而后推门而入,正是李恒。 “王爷,苏木还是什么都不肯说。”李恒进了屋躬身对桌案前看书的人说。 “嗯,留着口气。”桌前那人不见抬头,平淡的语气好似人命在他眼里像是杂草。一袭荼白色里衣,配一件靛蓝色大氅,头发半扎半散,用一云形银簪挽起,少了一身杀伐之气,多了些读书人的温雅。只是神情还是那般冷淡,不知是否是被这炎暑热的有些烦躁。 果然心不静看不了书,“准备马车,去清欢阁。见一个人。” 这次李恒是随他一起入阁的,怕是经历上一回事难免不放心,王爷任由他去,只是平时那般刚正不阿的一人能愿意踏进这风花雪月之地也是稀奇。 王爷径直去了第四层见了要见的人,这楼的主人——徐娘。 徐娘见了眼前人也不惊,屏退了左右,起身优雅的作一揖。她还是一如既往地打扮,一袭湘妃色襦裙,发簪和首饰也全换成了湘妃色,“我还以为王爷带走了苏木,再不会来我这小阁了呢。” “有些事你就不必揣着明白装糊涂了。”王爷并不给人好脸色。 “王爷这般不讲幽默,将来是讨不到媳妇儿的。”徐娘一动身,她头上的发簪步摇也被晃动得叮当乱响,“王爷要问的事,要找的人,奴家真的不知,要是王爷信不过,大可把奴家也一并抓去审问。”徐娘拖着腔子,摆出一副死皮赖脸的架势。 王爷盯着那叮当作响的步摇,一脸嫌弃,眉头微皱,一身冷气直往外冒,要是换做旁人绝被这气场所镇住,可徐娘是个没带眼色的,主动与他搭话,“要不奴家重新为王爷寻个欢?近日四楼刚上来一位绝世美人,皮肤那叫一个水灵,碰一下就有红印子,但人绝对乖巧,不会哭哭啼啼地惹王爷心烦,绝对比那苏木好上千百倍。” 徐娘一脸卖力地诉说着这人如何如何好,王爷理都没理,直接推门而出。 直到王爷走后,徐娘才将脸上的谄媚褪去,坐回桌前,斟了杯茶。 房间被人推来,进来一人,淡青色衣衫,竹木发簪,“回徐娘,王爷去了南荛的房间。” “南荛…,是他啊。”徐娘好像只有跟他在一处时,才不刻意拉着嗓子说话,那声音实在并不好听,不似女人的温婉,少有男人的粗犷。 “娘娘,这八王爷这次来…不会是…”青衣男子犹豫着措辞,最后把手放在脖子下做了个抹的动作。 “这八王爷是当今圣上亲弟弟,要说权利,别说杀我,就是把这一座楼都端了,对他来说也不过动动手指罢了。” “那娘娘…你…” “也传这齐?是凶狠残暴、肆意乱杀无辜之人,可我也不安安稳稳的坐在这吃茶吗,还是少杞人忧天,早些把活着的日子快活完吧。” —————— 房间被推开时,南荛罕见的不是裸着了。一身淡紫色纱衣,是偏女性的颜色,在他身上却不违和,更称白皙的肤色,加了一丝独有的妩媚,媚而不妖,是区别于外面那些人不一样的气质。 他正在琴前胡乱弹奏试图摆烂。似是因为天热,领口微敞,一袭长发胡乱挽了个髻别在脑后,两边还有碎发垂落,是和那天相见完全不一样的打扮。南荛也没想到他房间门会迎来不速之客,定睛一看。 靠,这人有点眼熟啊! 这不是他上次救得那活阎王吗? 这家伙今天穿的这么小白脸是来报恩的? 救自己于水火? 南荛默默地把翘着的二郎腿放下,看他也顺眼了几分。 “这么没规矩,没人教你的吗?”来人见南荛毫不为所动,面上带了几分不悦。刚从徐娘那里出来脸色本来就不好,也不知缘何会走到这里,他有些烦闷气,又无处可撒,正好眼前这有个送上门的。 南荛再傻经过这些天的蹉跎,也懂得了这里的生存之道。 他不是来报恩的,他是来恩将仇报的。 南荛硬生生挤出一个假笑,一脸殷勤的望向那男子,“客观如何称呼?” “称呼?”稀奇,王室的名讳也是区区庶人敢过问的。 “就是名字啊,姓氏也可以。”南荛不知眼前人身份,按部就班问道,总不能叫他活阎王吧。 对面人沉默片刻,好像自己名字是有多难以言齿似,“你叫什么?” “我叫南荛。”其实新名字也没那么难听。 “我姓蓝。” 对面人声音很小声,南荛没听清,“南…南公子?这么巧?” ……“是蓝。蓝天日暖玉生烟的蓝。” “哦,那也挺有缘分。”所以看在我们这么有缘的份上,放我一马呗。 “去衣。”蓝公子没什么感情的吩咐道。 ……尼玛,老子好不容易出场有件衣服。 南荛现在很不爽,胡乱把外袍褪去,可偏叛逆的留一件纱衣,虚虚掩掩的欲盖弥彰。 蓝公子没计较他的这些小心思,转身去了屏风后,他下意识拿自己最常用的蛇鞭,刚拿在手上,脑子里就浮现出那天浴桶里像鸡蛋白似光滑细腻的脊背,自己这一鞭子下去,怕是能皮开rou绽,他突然不想让脑海里漂亮的脊背血rou模糊。他放下了蛇鞭,往前走了几步,拿起了最左上的一柄戒尺。工具排放都很规律,从大到小,从薄到厚依次排开,这最左边就是最小最薄的。 很轻,很薄,自己稍一用力就能折断,王爷甚至都觉得这个没什么杀伤力,自己什么时候这么仁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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