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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地无措道:“对不起,我不知道。” 文清怜悯地看着他:“都说父债子偿,你身为宋业德的儿子,就该替他偿还罪孽,所以在我看来,你一点也不无辜。” 宋嘉言双手握拳,喉咙哽得说不出话,身上仿佛无端背了个千斤重的负担。 宋初衡蹩眉,沉声问:“所以你就步步为营,联合陆庭枭绑架嘉言?” “已经抓到那两个人了吗?”文清又笑了,说:“对,是我让人绑架宋嘉言的,难道你还指望我把他供起来嘘寒问暖,一日三餐的伺候着,让他以后稳稳当当的继承整个宋氏集团?别做梦了宋总,你也别在我面前义正辞严,好似你有多置身事外,一派正义,若不是因为陈淑云怀了你,宋业德也不会把我母亲撞死,你们一家子,全都是害死我母亲的凶手,你们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诘诘逼问我?” 宋初衡脸色发寒:“除了绑架,你还对嘉言做过什么?你与陆庭枭联手绑架嘉言,陆庭颂知不知道?” 文清注意到宋嘉言浑身紧绷起来,眸光摇摇欲碎,紧盯住他,好似他的回答对他来说很重要,足以压倒最后一根稻草。文清本就不在乎所有人的感受,就连陆庭枭他也是说利用就利用,更别提让他顾忌陆庭颂了,这些年为了复仇,他忍辱负重,如今一朝报仇雪恨,浑身轻快,于是残忍地轻笑:“不然呢?你以为陆家为什么突然会和宋家联姻?” 宋嘉言脸色煞白,听到文清怜悯说:“嘉言,有时候,你也挺可怜的,上次你跟我说陆庭颂很爱你的时候,我都不忍心告诉你,其实这桩联姻,不过是陆庭枭为了讨好我,从而为你精心设计的残酷陷阱而已。” 宋初衡拽着宋嘉言的手微紧,示意他,我没有猜错,陆庭颂果然骗了你。 一路上宋嘉言浑浑噩噩,此刻更是如遭重击,他平生所有的遭遇,所有的痛楚,都抵不过文清接下来所撕开的赤裸裸的真相残酷,近乎剜走了他所有的血rou,打碎了他所有的美梦。 “从头到尾,联姻,绑架,包括宋宇伦打算在船上陷害你,陆庭颂全都知晓,所以他才会这么及时的赶去救你,他早就知道我要从宋业德中拿回宋氏集团,之所以娶你,一是图你长得像他的旧情人,二是为了帮我离间你和宋宇伦,顺带再把宋业德气得半死,好解我的心头之恨,宋业德这么精明,应该早上就猜到你被他利用了,所以,哗啦——吐了那么多血。” “宋嘉言,说真的,我从没见过你这么惨的人,虽然我作为主谋这么说有点奇怪,但陆庭颂真不是个良人,他心思深沉地骗你,又自以为是表演出爱你的模样,很恐怖,你找个时间赶紧把婚离了吧,趁你还没爱上他之前,我知道你一直厌恶这段婚姻,趁早解脱也好,”文清笑了笑,最后说,“一天过去,我还没收到宋业德因病身亡的消息,他是个什么情况?我想,他以后应该是没力气主持集团的事情了,你也别到我跟前捣乱,省得我再费心解决,好好拿着他那些遗产离开我的视线。” 宋嘉言浑身发冷,如陷入极寒深渊,满耳回荡着陆庭颂骗你的恶魔低语,兴许今天受到的刺激太多,宋嘉言的精神被耗尽,再无法出现太大的情绪波动,他只是瞳孔散开,神思恍惚,感到脑筋正在紧紧抽搐,狠狠咬着唇却感觉不到任何疼痛,仿佛经历了一场可怖到极点的噩梦,连呼吸都不能顺畅,胸膛无意识急促起伏,虚软得几乎无法站立,下意识抓住了宋初衡的手臂,堪堪支撑着身体。 宋初衡拧眉搀扶住他,心中思绪难言。 宋嘉言有些耳鸣,心脏跳动得很快,有种濒死的感觉,他用尽所有力气,目光聚焦在文清身上,嘶哑着问出一句:“你刚才说的,句句属实?” 文清冷声说:“都到这种地步了,还有什么不是真的?宋嘉言,你的王子梦已经碎了,陆庭颂根本不爱你,从头到尾,他一直把你蒙在鼓里,所有alpha,都不是好东西,他们只贪图你的脸,你的身体,哪里会朝你付出真心?即便有,那也不会长久,你要是有点骨气,就拿刀子捅了他,这样才解恨。” 话音落定,宋嘉言眼底猩红,爬满了无数血丝,他身躯羸弱,几乎站不住脚跟,却忽而扶着宋初衡的手臂哀伤地笑了起来,笑得眼泪坠落在地,湿了冰凉的地板,如同一朵朵透明的漂亮的花,本是温热多情,却遭寒冰刺骨。 “你骗我,他也骗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啊,你们要这样对我……”宋嘉言痛苦地笑着,哭着,表情一时难堪万分,终究是被折磨得疯了,呕心沥血对宋初衡说,“衡哥,你、你听到了吗?他们都在骗我,原来陆庭颂,他真的这么狠心,我还心存侥幸,骗自己相信他,我昨天,我竟然,竟然还傻傻的,说要跟他一起死,我这么舍不得他,他就这样骗我,把我哄得团团转……” 昨日种种温情,只是一场虚伪荒唐的梦,他愚蠢至极,竟天真的以为陆庭颂的承诺可以承载他的下半生幸福,陆庭颂不爱他,利用他的证据太明显,他怎么可以痴傻到贪恋陆庭颂那点不值一提的温柔,试图掩埋陆庭颂的所有罪证? 只肖一想,陆庭颂模糊不清的温柔错漏百出,可他亲自为陆庭颂找了借口,明知这人本性腹黑深沉,道貌岸然,却还傻傻的交付真心,换来被当成替身的结局后,也还要死心塌地的割舍不下心里的喜欢,去期盼他能给自己一个家。 可到头来,这个家,只是陆庭颂亲手设计的剧本,他在里面哀愁婉转,情真意切,陆庭颂也陪他演得淋漓尽致,有模有样,直到昨天晚上,还当着宋业德的面对他说“帮你,就是帮我自己。”表现得深情款款,琴瑟和鸣,瞒着他什么都不说,害得他今天如此痛彻心扉,彻底出戏。 这样的人,该有多无情,多可怕? 只有他傻,别人一朝他伸手,他就五迷三道,动了真心,最后落得个婚姻破碎,公司易主,父亲病危的结局。 “不要为这种人哭,我替你报仇。”宋初衡一时也不知如何安慰他,只拿了手帕擦他的眼泪,带着他出了公司,天幕漆黑,缓缓下起了白色雪花。 “真行啊,”冷风扑面而来,宋嘉言站在风雪中,顿时被凛冽的寒风浸了个透彻,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悲恸到极致竟没有生气,哭完后只觉得自己是个笑话,仿佛经历了一场浩劫,眼角挂着泪痕喃喃道,“我他妈的,嫁给了一个骗子。” 他不是什么王子,也不是什么天鹅,他是被人碾脏在地的跳梁小丑。 他小心翼翼,自作多情,好不容易筑起来的珍贵美梦,就这么被陆庭颂抬指轻轻一碰,轻易碎裂了。 他痛得粉身碎骨,凄烈喊叫,有一个恶魔在耳边轻声细语的,残忍哀凉地告诉他——宋嘉言,你的爱碎了,你没有家了。 “真行啊。”宋嘉言伸出戴着婚戒的右手,去接天空中飘下的雪,目光虚无缥缈,再次喃喃道,“我爱上了一个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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