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2/2页)

不取兵刃？」胡彦奇道。

    「钱某不谙兵刃，但对自己的拳脚功夫还有点信心，」钱先生拱手施了一礼，「就请阁下出手吧！」

    「钱先生不必如此客气，」胡彦抬起右手握住刀柄，傲然笑道：「即使诸位摆下阵势，也未必就是在下的对手，这个先手大可不必。」

    「不，」钱先生摇摇头，「我们以众凌寡已是不该，这个先手，还是让给阁下吧！」

    「好！」

    胡彦张口答道，语音未落，人已飞身而出。他轻轻巧巧地cH0U出长刀，右腕一翻一振，刀锋从身侧向前划出一道雪亮的弧形，以万钧之势撩向钱先生的左肋，同时左手将刀鞘一S而出，凌空击向左方手里扣着飞刀的敌人。

    然而这招勇猛果敢的抢攻，非但没有b退钱先生，似乎反而激起了他的争雄之意。钱先生微眯的双眼倏地一睁，不退反进，左掌竖立如刀斩向胡彦右腕，右臂一弯，立拳由下而上，疾yu奔雷地朝他下颚直直轰去；与此同时，破风之声「咻」地响起，一道鞭影从後袭来，遥遥指向胡彦的後脑勺，试图封锁他的退路。

    来得好！胡彦在心里暗赞一声。

    这招以攻代守，却又攻守兼备，确是不可多得的好招！对手除非有把握突破他左掌的防守，否则即使挡下紧接而来的铁拳，也会立刻陷入被动的局面；若是想要後撤来回避钱先生的攻击，则会立刻面临软鞭的袭击。这个搭配不论时间或是方位都算得上恰到好处，对手若是一般人，多半得栽在这招上。

    不过，他可不是一般人！

    只见胡彦右手往内一缩，整个刀身回旋的半径瞬间缩小了一半，电光石火之间，不但闪过了钱先生意图封架的左掌，原本撩向左肋的刀锋，一转眼反而切向钱先生突入面前的右腕，若是双方去势不停，仅此一招便可卸下他的右臂！

    不好！钱先生心中暗叫一声，明白自己太过小觑了对手。

    眼看刀势凌厉，钱先生情急之下，上身连忙向左後方一仰，将右臂瞬间抬高了几寸，才堪堪躲开横掠而过的刀锋，但如此一来，自己的右肋反而毫无防备地暴露在敌人面前。万般无奈之下，钱先生也只能急向後退，以求避过可能接续而来的後着。

    「二哥！」

    「钱二哥！」

    胡彦变招如此迅速，让在场众人尽皆sE变，连小高也不例外──钱二可是凭实力坐上这二把手的位子，一身功夫放在江湖上也是少见的高手，怎麽会一招就败下阵来？

    看到钱先生身陷险境，一众黑衣人连忙援手，意图阻止胡彦接下来的杀招：手持刀剑与判官笔等近身兵器的人离开原本的位置，不约而同地冲了上来；而左方的飞刀客在闪过胡彦掷去的刀鞘後，立刻抖手将三柄飞刀一并S出，分袭头、肩、腰等三处，围魏救赵之意昭然。

    但胡彦并没有趁势追击。

    即使在重围之中，他的招式也未见丝毫混乱。

    一招b退钱先生之後，他先是将长刀交到左手，扭腰旋身，锋锐的刀尖JiNg准地点在破空而来的软鞭上，藉着使鞭者自身的劲力，在软鞭绷直的瞬间轻而易举地将之斩成两段。接着，胡彦看也不看，朝着迎面电S而来的那三道银光，随手轻轻地挥出一刀。

    就一刀。

    这一刀，连一道银光的边儿也没有碰到。

    但是，三道银光全都化为原形，纷纷坠地。

    原本冲上前来的几个人见状，突然停下了脚步，连站在远处的飞刀客与兵器被破的使鞭者也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方才所见。

    「这、这是──」

    钱先生原先的泰然早已消失无踪，失声叫道：「镇风刀法！」

    「正是！」

    胡彦从容不迫地将刀收於身侧，环视众人，心中却也暗自诧异。自从师父二十多年前远走西北之後，「镇风刀法」应该就已经绝迹江南才是，为何钱先生能在一招之间认出自己的武功路数？

    只是他并不知道，钱先生识得他的刀法，是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情──

    「为什麽！？为什麽你会赵大哥的刀法？」

    钱先生不敢置信地问道，却没发现胡彦也为之一怔。

    什麽？

    除了他之外，还有人也会「镇风刀法」？

    胡彦与钱先生相视愕然，但在远处旁观的小高可是按捺不住，对着被镇风刀法震慑的众人叫道：「管他什麽刀法！通通给我并肩子上，把这家伙给我留下来！否则回头我看你们怎麽跟魏爷何爷交代！」

    听到魏爷跟何爷，钱先生猛地清醒过来。他回头瞪了一眼，眼神中的杀气看得小高一阵冷汗直冒，然後扬声大喝：

    「弟兄们，事到如今也没什麽好说的了！老三、老五、老七一起上，小吴在旁掠阵。小李、小王，备长枪阵！」

    听得他的分派，三名手持判官笔、双刀与长剑的黑衣人靠上前来，与他分站四方，将胡彦合围其中；唤作「小吴」的飞刀客双手再往怀中一伸，又是六柄飞刀在手；而另外两名黑衣人二话不说，转头便往寨里奔去。

    而胡彦在听到钱先生一一唱名的此时，才想起一件事情：既然湖州八盗俱在此间，为何独独缺了赵先生？

    但局势已不容他再想下去，左後方的黑衣人一声清啸，手中一对判官笔已经攻了上来。只见他右手笔吞吐闪烁，宛若灵蛇自肩井x一路连点而下，左手笔走的却是刚猛的路子，斧钺般逆势劈向胡彦头颈之间。

    其他几人也没闲着。拿着双刀的黑衣人两腕一翻倒握刀柄，使得竟是一路罕见且诡异的反手刀法！双刃时而如蝶翼凌空翻飞，时如而利剪交错而落，忽屈忽直、忽开忽阖的刀路，让他一时也无法掌握；而就在这难以捉m0的刀影之後，那把薄刃长剑化作一支又一支的利箭，挟着森寒剑气不时从各种刁钻的方向S来，只要一个疏忽，立时便是穿心之祸！

    这先声夺人的一轮攻势，打得胡彦左支右绌，险险应变不及，只能先舞刀护住周身，变换脚步让过三人招式。岂知三人见他只守不攻，锋芒更是大炽，一连数招重手铺天盖地而下，直如泰山压顶，b得胡彦只有招架的份，压根儿无法还上一招。

    可恶！三人毫无忌惮地恃强猛攻，让胡彦心中一阵气闷。

    但心里愈是恼火，他脑中就愈是冷静；有道是「善用兵者，避其锐气，击其惰归」，此时对手气焰正盛，直撄其锋绝对是最愚蠢的选择。况且虽然对方势大，但随着招数的增加，他也已逐渐掌握他们攻守趋退的节奏，虽然还没想出破阵之法，也不至於再落入一开始手足无措的窘境。

    「善战者，立於不败之地，而不失敌之败也」──在刀光剑影中，师父的教诲更是清晰地浮现在他脑海。

    胡彦守稳门户，凝定心神仔细观察对手出招收招之时的破绽，哪怕只是阵势变换时的一丝误差，也可能就是破阵的契机。然而湖州八盗已对他的「镇风刀法」留上了心，不敢再贪功躁进，即使占尽上风依然进退有度，稳守阵形，不给胡彦丝毫扭转局面的机会。

    就这样，双方你来我往地拆了一百余招，胡彦虽居於守势却不见败象，对手强攻不下仍不失章法，乍看之下打得热闹，实际上却变成了一场耐心的b试。

    直到小高的一句话改变了这个局面。

    「该Si！不过收拾个nV娃儿，你们老大怎麽去了这麽久都还没个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