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畜与美人仙尊_你好像对他有点偏见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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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好像对他有点偏见 (第1/5页)

    或许是修道者早已习惯了摒弃杂念,沈侑雪很少执着于过去的事。

    诚然,再如何留恋,许多事情也早已无可更改。更何况当时年少,擦肩而过的诸多人与事,能在脑海中隐约留下个印象已算是难得。

    在下山历练之前,他住在上清峰。

    而在上清峰剑修这个身份之前,他被人称为东宫,直到幼时就被送出皇城,从此修剑问道。

    过去的他不知道哪里的日出还能比得上皇城。

    在他身后火光冲天而起,被毁掉脸和手脚的尸体淹没在炽红之中,有人慌乱大喊有人暗中窥伺,木头燃烧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

    马车快要出城时,燃烧的东宫轰然崩塌。

    感受到地面震颤,皇太子下意识想要回头,可是看到的只有装饰在车厢里的刺绣锦缎。

    系着大宛马的车架离皇姐在的地方越来越远,也离那些噩梦越来越远——那些皇姐与他分享的梦。梦里他们无数次淌过泥泞血沼,从污泥里伸出惨白的手,狰狞又虚无地拖住他的脚。他看到皇姐一袭白衣身负名剑遥立云端,他冕服加身被千钧金锁困在沼底。一方方诏书上鲜红的印爬满他的前胸后背,万蚁啮咬,剔骨之痛。

    梦里的皇太子已然长大,立于那金殿内,梦中无数人向他跪下,头磕得鲜血淋漓,他分不清梦里是雨声还是逼近的战马蹄音,四周凝滞得他透不过气。

    梦里的人叫着殿下。

    殿下,殿下!现如今生灵涂炭,百姓白骨曝于荒野,您何不取而代之,救黎民于水火!

    梦里皇太子听见自己喉咙发出的低沉声音,更成熟也更陌生,他说——

    气数尽了。

    那噩梦反复不绝,好似亲身经历一遍又再从头来过。

    闭上眼是梦,睁开眼是父皇指给他的老师。

    状元郎靠着布帘小憩,身上的墨香似有若无。

    “皇姐想要杀了我吗。”

    “他们想杀的不是你,而是太子。”

    “孤,就是太子。”

    天生剑心的书生看起来却并不像个习武之人,清雅俊秀地轻轻一笑,手上的书翻过一页。

    “所以公主让我带走你。”

    “去哪?”

    状元郎和和气气地翻过一页书。

    “归元境。”

    皇太子不感兴趣,垂眼望着那小桌上备好的糕点。

    “这又是什么毒?”

    “不是毒。”

    状元郎依旧在看书,淡淡答他。

    “是药。”

    “什么药?”

    “回不了头的药。”状元郎捻起一块,掰下一角递过来,自己用掉那剩下的部分,“太子可要试试?”

    皇太子自幼习惯了剧毒,盯着糕点许久,有些饿了,他接过来,仪态极好地小口吃下。吃完后等了片刻,并不痛,他有些困惑。

    “这药叫什么?”

    状元郎舒展眉头后仰靠着软垫,想了想才道,他不记得了。

    马蹄声在车架外清脆无比,一路向前,渐渐离开大道,车架在石子路上有些颠簸。车帘随着风掀动,那车夫也连声音都不曾发出,好似一尊不言不语的塑像。习惯的宫墙,习惯的殿宇全都抛在身后。

    状元郎闭目养神。

    太子看着老师略显疲倦的脸,想起另一位曾被皇兄皇弟们提到过的公子。

    一位艳绝皇城的公子,一位才名满天下的公子,也是一夕剥去光环沦入深牢的罪臣贱人。

    那名字被提起,被嘲笑,被唾骂。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凭你也配读什么经史子集,谈什么冶策论国。凭你也配文思如海才气磅礴,也配七步成诗斗酒百篇。凭你也配与我等铮铮男儿同样手持玉笏面朝金銮殿,凭你也为臣称士!

    笑话,弥天大谎、弥天笑话!该死,该死,罪该万死!

    最终那名字代表的人因欺君之罪被厌弃,被斩首,首级悬挂于市口,皮rou干枯,逐渐淹没在其他的琐事之中,再无人提起。

    出宫前,他在皇姐那里见过那公子的画像。

    画里两位身形娇俏的少年并肩牵着手坐在河畔,一位稚嫩些的少年容颜与皇姐极像,另一人也是明眸皓齿的女相,与眼前状元郎假寐的脸极其相似,又更柔婉几分。

    题满了谜面的花灯从两位少年身畔沿河飘向天际,暮色里入秋的藤萝萧疏地攀着墙。

    他那时本想凑近去看,却被皇姐推开,只看到了落在画像上的几滴温热水渍。

    ——皇姐,收一收吧。

    ——不……还有谁要让本宫收心,还有谁敢让本宫收?

    紧抓画卷的手指用力到骨节惨白,描金画凤的女子眼里渐渐漫上布满痛楚的癫狂快意。

    ——皇姐,喝杯茶。

    女子头上累赘的金簪骤然坠地,挥袖将茶杯扫开摔得粉碎。

    ——滚开,本宫不要喝茶!

    ——那皇姐想要什么?

    ——本宫想要……

    本宫想要……

    皇女痴痴呢喃许久。

    本宫……我、我想要……我要……

    元宵灯会,淮水河畔。

    墙头马上,明月当窗。

    两位女扮男装的少年在相视一笑时相许的戏言,也是谁都知道不可能实现的誓言。

    河边的那俊秀公子笑若温玉,折扇轻摇,花灯顺流而下暗香盈动,本该一世富贵,一世清明。

    若公主为君,妾愿为相。

    与君同取河清海晏,共看人间太平。

    殿下,可愿当真?

    煌煌节灯连缀万户,百里明光与天河争辉。她怔怔望着那风姿毓秀的公子,她想起……曾作过一个梦。

    她在梦里尘缘尽断,立于云端,看着这世间兵戈不止战火不休。她们在梦里就见过了。她看那人胸怀寰宇,长阶泣血。那人本该是名满千秋、为万民请命的一代名相,那人死后本该十里缟素,天下恸哭。

    可如今……

    如今呢。

    大梦十年,睁开眼时却重回年少时。

    一时好奇在元宵佳节结识了那人,那人却因她西辞而去,死无人葬。

    她一直都没机会回答那人那句话。

    殿下可愿当真?

    本宫当真。

    金镶玉玲珑发簪被葱白丹寇捡起,皇女弯腰将它簪在太子发冠间,露出一个居高临下、灿若明霞的笑。

    她许了愿。

    神不眷公子,她来。神不怜人间,她救。一世修仙,一世成人。何处没有神,何处没有仙。她就在这里,此处便有仙。

    太子抬头看她。

    他们都被深锁殿宇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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