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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第1/1页)
季深月从火车站出来,就看到老老少少前仆後继地往同个方向跑,他赶紧拉住一个路人,「这位仁兄,请问是不是发生了什麽要紧的事,大家都往那儿跑?」 被季深月拉住的那人还未答话,跟他同行的人倒是说了。「看来这位兄弟你有所不知,咱们这是要去茗香楼听说书呢!」 「这年头还有人说书?」季深月颇是惊讶。 「茗香楼可是咱们青柳县的活招牌,既然这位兄弟没见识过,不妨和在下及舍弟一同前往。」 「先生,别犹豫了!再不走咱们就抢不着好位置啦!」 季深月也没多想,便跟着这对兄弟一块儿来到茗香楼。 「客倌三位吗?」前脚还没踏进门,店小二就出来招呼了。 「没错,拜托给咱们好点的位置,听说书才够劲。」兄弟中年长的那人回答。 「那是自然,客倌快请进。」店小二领着三人来到一个视野不错的位置,那对兄弟点了一壶普洱茶和一些糕点,还告诉季深月待会怕是笑到口渴呢。 「先生见谅,在下姓张名维翰,字浩天,现在才向先生自我介绍,还望先生不要介意。」说话的是哥哥。 「在下姓张名维仲,字重天,很高兴今日有缘遇见先生。」弟弟接着说。 「两位客气了,敝人姓季,名深月,字子渊,今日承蒙两位先生关照,不胜感激。」季深月答。 张家兄弟对看了一眼。「难不成──先生就是子凉的么弟?」张维翰问。 「张先生认识我二哥?」季深月惊讶的问。 「叫我浩天就行了!」张维翰抚掌大笑。「重天,你瞧!咱们跟季先生还真有缘,这麽巧给碰上了。」 季深月这才明白张家兄弟就是二哥的朋友,当初他来此地,二哥沁月还特地拜托人家。「子渊眼拙了,没认出两位,请两位多多见谅。」 「不要紧的,子渊兄好运气,碰上我和哥哥,又得到光临茗香楼听说书的机会,接下来的旅程肯定JiNg彩!」张维仲答。 「就是,何洋姑娘说书真叫人期待,今儿个好像是新的了!」 「说书的是位姑娘?」季深月惊讶的问。 「子渊兄听到姑娘,眼都亮了!」张维仲笑道。 「没这回事,你可别瞎说。」季深月尴尬地摆摆手。 「这年头风气开放,nV子出来工作也是正常的。不过我觉得,b起洋人的歌剧,还是咱们说书b较有看头,何洋姑娘更是说书人中的翘楚呢!」张维翰说。 张维仲在一旁频频点头,这时,店小二将刚才点的茶跟糕点都送来,茗香楼中客人的说话声也越来越小,未时钟一响,说书便开始了。 从前,渲县有一个人姓雍,名有才,字JiNg通,家里是务农的,从小他的父母对他寄予厚望,希望他能考上进士、到朝廷当官,很不幸的,雍有才一连考了数十载的院试,终於在四十岁时通过,成为生员。在这期间,他的妻子过於劳累病逝,家里寅吃卯粮,对此,他认为是他的父母对他期望过高,物极必反,才让他仕途坎坷,於是他决定给自己的两个儿子分别取名为「平」和「庸」,期望能将好运带到他们身上。 果不其然,长子雍平顺顺利利的考上进士,消息传回渲县,雍有才嘴角都来不及上扬,一场瘟疫就让他去见阎王了,弟弟雍庸则侥幸逃过一劫,从鬼门关被大夫给救回来。得知父亲病逝的雍平急忙回乡服丧,三年後才重新回到都城。 返回都城的雍平很快就被分派到吏部担任小官,并买了一栋房子,将弟弟接来都城。几日後,雍平和其他小官员们接到吏部尚书游任邀请,来游府参加宴会,以达游任政通人和的目标。 对於第一次参加大型宴会的雍平来说,这机会是相当难得的,除了和共事的官员们多套点交情,也给自己的长官多戴几顶高帽,几巡酒过去,雍平忽觉身子不痛快,问了旁边下人茅房於何处,连滚带爬的去了。 顺利解放完成的雍平,只觉身心畅快许多,不料忘了来时走的路,半想半猜之下,他来到了一僻静之处。此地有竹林、小池与凉亭,院子另头栽种了几株桃与梅,时逢花季,落英缤纷,雍平为美景所x1引,竟忘自处游府,只顾着看院子里的景sE。 突然,一名丫鬟打断了雍平欣赏这美丽景致。「来者何人?竟敢闯入咱六小姐的院子来!」 「这个,我……」雍平吱吱呜呜的不知如何解释。 「湘儿,发生何事?你为何大呼小叫?」另个nV子──雍平推测是丫鬟口中的六小姐──从房中走出,柔声问道。 「小姐,这人乱闯咱们院子!」湘儿指着雍平的鼻子大叫,很是不客气。 「湘儿,休得无礼。」游府六小姐训斥了自己的丫鬟,「人家才刚进来呢!」 「恕在下无礼,今日来贵府拜访,误闯小姐院子,被美丽景致所迷惑,惊扰小姐,还望小姐见谅。」雍平看人家六小姐挺为自己说话,急忙解释。 「既然您是父亲大人的客人,那还是赶快回去吧!」六小姐说完,叫了个长工给雍平带路,雍平道了谢,在离开前,又回头迅速瞥了她一眼。 怎麽就遇到了如此美人呢── 回宴会路上,雍平花了些银两收买长工,要他说些有关六小姐的事。原来,游府六小姐的亲生母亲是都城第一青楼穹天楼的名妓,意外怀上游尚书的孩子,也就是刚才雍平所见的六小姐,在六小姐十岁的时候,她的亲娘为了不让nV儿走上和自己一样的路,到游府三跪九叩的拜托游尚书认nV,在大夫人的安排下,名妓拿了银两远走高飞,六小姐则搬进游府,但因为生母地位低下不受宠,不但住在偏僻的院子,下人不把她当小姐看,就连meimei们都风光的出嫁了,还没有人上门给她提亲说媒。 「看大人您对六小姐的样子,是喜欢六小姐的吧?」长工说,「说不准,要是大人改日来向老爷提亲,老爷会答应呢。」 雍平听完没回答,只是点点头,将这些资讯牢记在心。 过几日,雍平私下来到游府拜访游任。 「晚生今日冒昧来访,大人莫见怪。」雍平打躬作揖後说道。 「今日你来访,所谓何事?」游任开门见山地问了。 「晚生日前来府上,误闯六小姐的院子,特来向大人谢罪。」 「悦君的院子?」游任皱了皱眉,噤声许久,「嗯,老夫这nV儿及笄多年,至今未嫁,着实为一大烦恼。虽然很希望nV儿留在家中多一点,但身为父亲,总该替她多着想,找个好人家,给她风风光光的嫁了……」游任说着说着不禁哽咽,但在旁人眼中,游任倒是像个戏子。 在门外候着的奴仆心想:大人要是真心疼,老早想法子给六小姐说门好亲事。 「不瞒大人说,其实晚生……非常欣赏六小姐,希望能再见六小姐一面。」雍平一脸惶恐的说。 「再见一面?」游任怀疑地看着雍平,「想必你对老夫的nV儿有情,否则何苦来向老夫坦承一切?」 「大人,晚生自知身分低微,配不上六小姐,只求远观!」雍平一边说一边伏首谢罪。 游任闻言,抚掌大笑。「你这好胆识!老夫终於找到一个我们悦君可以托付的对象了!」 诚惶诚恐的雍平起身告谢,却不知道这一切早就在游任的预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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