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蓝空 (第4/7页)

另一面雷德则暗叹自己忘了公所的号码，并没有专注在母亲的话语。

    沿回家时那一段路逆行，不久就回到满布瓦砾的镇中心。镇中心的广场如今变成一块烂地，舖在上面的石砖现在都歪歪斜斜的放沙地上，没有任何规律可言。

    位於广场前的镇公所是一座屋顶很高、很大的房子，原本用瓦片舖盖的屋顶，看来给爆炸的气流吹走了一角，外露出支架的木条。

    镇公所外面排着一条很长的队伍，在旁边的走过的雷德和哈兰，无视他们的注目走进大门，进去全镇人民表决时集合的大厅，在长椅与长椅之间的通道迈步，越过正在等候治疗的人们，最终到达队伍的尽头。

    队伍的尽头有一个年纪老迈、穿着白袍的医师，坐在椅子上曲着背，俯身向前用听筒探查面前的伤者。

    「医师，我把药品拿来了。」

    「啊，是哈兰。那就好了，你快帮我去看一看重伤的人Si了没有。看完这个我就去料理他们。」

    纵使是帮了一个忙，医师都是不想理睬两人的把脸转回去，不过他下一刻就好像想起什麽似的，又再抬头回顾雷德的脸。

    1

    「喔，你是哈兰的儿子，长大了啊！好像很久没见你呢。我最讨厌健康的家伙。」

    被医师突然这样一说，雷德也不知怎样回应才好。

    「对了，你现在……还是跟那个法南在混的对吧？」

    「嗯。在驾飞机，派信。」

    「难怪你穿得这麽像你老爸，你老爸也是一个身T好的家伙。我说，你可别要跟法南搭档喔，我告诉你，那个男人就像头猪，每秒都在吃。要是你载着他去飞，我想到某天飞机恐怕都会掉下来。」

    「我想不会吧。先别说这些，我想问镇长在哪？」

    「他就在最里面的那个房间。喂，要不要考虑当我的学徒？我现在也缺个跑腿用。」

    「免了，感谢你的邀请。」

    不想再听医师唠叨的雷德，快步的走到大厅的尽头。他在那陷进去的门口前，叩响厚实的桃木门板，里头很快就有一把与敲门声同样沉实的声线回应到：

    「进来。」

    1

    拉下了冰凉的门把，雷德推门而入。他第一眼就被镇长身後丰富的藏书所x1引，基本上除了门口和唯一的窗户前没有放书外，整个房间就被书本所占有。不过，雷德下一刻又很没情趣的想着，要是这里发生火灾会是一件麻烦事。

    收起了惊讶和好奇心，他终於察觉到房间内，不只站在办公桌後留长白胡子的镇长一个人，还有另一个宽阔的男人侵占了他的视线。

    「唷。」法南先举高单手，向雷德打个招呼。

    「你怎会在这里？」

    「我不可以在这里吗？我毕竟也是这里的镇民，关心一下镇内的情况也很正常。」

    「这个年轻人就是你的搭档？」镇长忽然cHa嘴道。

    「嗯，别看他年纪轻轻，他驾飞机的技术不错的喔。」

    背着雷德的法南又回头对着他的继续说：

    「你来的目的是跟我一样的吧？」

    「大概是吧，我又不知道你的目的。」

    1

    「我的目的当然是好奇心啦。我们刚才可是亲眼看到轰炸这里的元凶。」

    「可以详细的告诉我，你们在空中看到的飞机是什麽型号？有什麽队徽又或者是编号之类？」

    法南听完镇长的问话後，便将右手扳着下巴，用另一只手托着手肘，将眼睛转到雷德身上。

    「你有看到什麽吗？」

    「特别的就只是涂了红白sE间纹的垂直尾翼。」

    「没有其他？」

    「还有……还有墨绿sE的机身。你都在飞机上面，g嘛要反过来问我！」

    「这才是问题所在，我想确认一下我有没有眼花看错。因为我看那轰炸机也是没有编号，没有队徵。而且他们的行为似是在作战，多於在巡逻。」

    「他们当然是在作战！你知道那飞机在我这镇上杀了多少人吗？该Si的军队都不知在Ga0什麽鬼！」

    镇长突然激动的喊道，然後很用力搥打面前的办公桌。法南虽知道刚才的话会触动镇长的神经，但万万没想到慈祥的他居然都会有如此激烈的反应。

    「镇长，你与军部有通过电话吧，他们怎样说。」

    「他们说这是误炸，是一桩意外。我可不能够接受这样的理由！」

    这的确是一个完全不能接受的理由，最主要的原因是这里与真正的前线相距甚远，甚至可说是一个完全和平的地区，Ga0错目标这种低级错误根本没有机会发生。

    「会不会因为有革命军在附近行动，所以……」

    「我可没有听过这种消息，况且革命军来我们这种乡下地方算什麽，这里什麽也没有。明明祖先为了逃避战火才建立这个镇，但这个镇偏偏就被战火所摧毁。」

    镇长懊恼的坐到椅上，双肘贴着桌面，捧着自己的额头。

    「我都想成为革命军了。妈的！用轰炸机炸自己的人民，这真是……真是……」

    接着，镇长停下了他的话，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尝试冷静自己的情绪。

    「我受够了。为了支持那场不会完的战争，连年增加税收，要是我召集外面的镇民一起革命，我想他们都会跟随我吧。」

    镇长语毕之後便抬头脸向法南，像是想要得到他的认同一样，恍如迷途的羔羊般想要得到正确的答案。可是，镇长那失落的表情告诉法南，这是他未经远谋的泄气话，於是法南转移话题，免得镇长成为真真正正的革命军。

    2

    「我说现在最要紧的是治疗外头的伤者吧，别去想革命不革命啦。你也曾经上过战场，能够活着回来，就没必要再一次去拿X命冒险。」

    镇长听了法南的话後低下头，跟着又连续点了两、三下头，觉得他说得蛮有道理。

    「或许我应该出去看看伤者的状况。」

    接着，镇长站起身来，没有神气的绕过雷德，但雷德却截停了他。

    「镇长你要JiNg神点才行。」

    「雷德这小子说得对，遇到困境要笑着才能应对。你是这镇的首领，别垂头丧气啦！」

    镇长在他俩面前闭起眼深呼x1了一口气，脸上的皱纹亦跟着放松，看起来没像先前般憔悴。

    「我尽量试一下吧。」

    三人之後一同走出大厅，镇长就迳自走往躺满伤者的长椅，与雷德和法南分别。哈兰见他俩回到大厅，於是快手快脚的帮一个伤者包紮好後，就走向他们搭话。

    「你们还没吃午餐了吧，要我煮点什麽给你们？」

    2

    「嗯，原本回来就这样打算。要麻烦你了，哈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