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可以的，小妈 (第1/1页)

    喜欢175＋的高个子女生。单单是个子高也没什么，一个人的气质主要来源于仪态，就是喜欢特别高，背部还挺得板板正正的清瘦女，最是浓眉型，略微杂乱的野生眉长在白净的脸上，出汗的时候，汗水在眉头blingbling，一举一动透露出良好的家教。运动神经好，脑子也聪明，偶尔会沉迷游戏也不是什么大毛病，被你发现熬夜打游戏时会手忙脚乱地藏起手机，可怜巴巴地说自己下次不会了，能不能不要没收你作为成年礼送她的手机。

    你对于自己能养出这么一个别人家的好孩子感到格外自豪，每次去开家长会都是盛装打扮，但是没有一个家长把你当做她的母亲，他们都叫你初雨的jiejie。

    是的，你从20岁开始收养一个与你毫无血缘关系的陌生人，将她从8岁一直带到二十岁，刚好你收养她的年纪，刚好十二年，你俩相差的年岁。

    你对着她既像jiejie也像mama，但是你心里更偏向自己是初雨的母亲，从照顾她的一起三餐到教她生理知识和如何保护自己，你把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一一道来。每年增高的门框上的划痕无声诉说着初雨——你的宝贝，已经成长为一个成年人。你再也无法将她拖起抱在怀里，不用打雷声赶去她的房间轻声安慰，也不用担心她在学校里遭受议论与欺辱。

    今天，是你宝贝的搬家的第一天，她要离开这个她生活了十二年的家，搬去和她的男朋友同居。你没法冷静思考，跟她大吵了一架。

    什么……什么时候她居然交了男朋友…？

    而且从未跟你这个母亲说过，你感受到自己的孩子在逐渐远离你，背叛与惶恐第一次向你席卷，你以为你和初雨是亲密无间，毫无隐瞒的。但事实上，只有你向她坦诚布公自己的一切，而她一直有所隐瞒。

    最让你接受不了的，是她居然为了那个认识没多久的陌生人，十二年来，第一次跟你起冲突，虽然是你先挑起来的，但是你还是面对不了这个现实。是的，你明白你的初雨不可能一直跟你在一起，她已经长大了，抖动着她的翅膀准备离开巢xue。可你心理上无法接受，突如其来的男朋友立刻取代了你的位置。要知道，你花费了三年时间才让初雨认同你是她的家人。

    而他？花了多久？几个礼拜亦或是几个月……就抢走了你的初雨。

    初雨拉着她的行李箱，对着坐在沙发上呆愣愣的你说，“姐，我希望你明白，你不是真的我妈，我已经长大了，有自己的判断，我跟谁在一起是我的自由，你用母亲这个身份管不了我的。”

    来了，又是这句话，你以为你走进了初雨的心里，但是从三年前，她对你的称呼就变了，她小时候喊你小妈，后来喊你名字，被你说了以后，姐这个称呼她叫了你三年。

    你早就应该明白的，你终究不是初雨的母亲，你在她心里，根本没有那么重要。

    持续一个月的冷战，让你几乎崩溃，十二年来，这个屋子头一次这么安静，没有初雨的房间，可哪儿却都是与初雨有关的东西。初雨的第一张奖状压在玻璃茶几下方，你那时候还抱着她激动地亲了好几口，害羞的初雨紧紧搂着你的脖子，耳朵跟那张奖状一样红。

    初雨的冰鞋在鞋柜最下方，和你的并排放在一起。明明是你自己说要教她滑冰，自己却重心不稳，差点滑倒。被当时只有十五岁，但是身高和运动天赋远超你的初雨搂在怀里，笑着说，“小妈好笨哦，来，我教你。”

    还有被初雨藏起来的那件旗袍，是你为了初雨高考旗开得胜，特定买的，你穿着那件火红的旗袍站在初雨的考场门口等她。铃声一过，你就看见初雨大老远就跑着向你奔来，一把把校服包在你身上，斥责你为什么穿成这样。你笑嘻嘻捏了捏她的手，说自己是里面最漂亮的，没给她丢脸，初雨的表情变了又变。回到家后半夜偷偷摸摸进你的房间偷了那件旗袍藏了起来，她以为你没发现，你就当做自己没发现。丢脸吗？还是觉得你在哗众取宠……

    那有什么，万一真的灵呢，你当然希望初雨有个好成绩，丢脸算什么，只要你的初雨……

    你的初雨……

    她再也不是你的了。

    她出落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身上带着雌雄莫辨的气息，半长的头发落在眉眼，留下一团暗色的阴影，奔跑的姿态将头发下那张年轻的脸庞的朝气向这个世界说明。给初雨清洗书包时里面掉出来的一大推情书，走在路上路人们频频回头的视线，这一切都是告诉你，这是初雨即将离开的信号。

    你翻看着这些年来你和初雨的合照，后知后觉，才注意到初雨早就在不知不觉中改变，她的眼神不再纯粹，18岁后那双眼睛里藏了太多东西，你已经看不懂。要怎么样，初雨才能回来，你自觉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已经把所有最好的，都给了初雨。而初雨告诉她，她还不够格，没资格管她。

    你不明白，那个可爱的小姑娘怎么变得这么乖张，你还能给她什么？

    你决定去见一见初雨的男朋友，无论怎样，你不想因为一个陌生人破坏你和初雨之间的感情。然而让你诧异的是，开门的是一个女孩，看起来和初雨一样大。你以为自己找错了门，初雨却从那个女孩身后擦着头发探过了头。湿漉漉的发尾落着水滴，低落在女孩雪白的肩颈，她们俩的距离不过十公分，女孩偏过头，就能亲吻到初雨的下唇。

    “瑶瑶，谁啊？”

    初雨看见你，你第一次看见她眼里的冷意。

    “小妈？你怎么来了。”

    你和初雨之间的气氛异常尴尬，那个女孩倒是机灵，拉着你的手说着些圆场的话，被你不动声色地躲开了。

    “我来看看你，这位是…”

    女孩看起来想说点什么，被初雨抢了先，“之前说过的，瑶瑶，我的女朋友。”

    瑶瑶看着有些不太好意思，转头怒目而视初雨，小声抱怨着拧了拧初雨的胳膊。你的视线汇聚到女孩接触初雨的部分，从小臂转到脖子，再到脑袋，你仔细打量了一遍瑶瑶。转头对上初雨的眼睛，努力保持住温和的笑容。

    “不知道瑶瑶喜不喜欢吃，我煲了汤，做了些你最喜欢的菜……”

    “不用了，你带回去吧，我和瑶瑶今晚出去吃。”初雨按下你拿起饭盒的手，转头对着瑶瑶，那你熟悉的眷恋与柔情出现在初雨脸上，只不过那张脸面对的对象，不再是你了。

    “你干什么啊，姐辛苦跑一趟过来，你不让人家进，也不拿着……”瑶瑶作势要来拿饭盒，被初雨拦下，两个人起了争执，初雨扫都没扫你一眼，拉着瑶瑶躲到隔板后，两人开始小声争吵。窗外的空调水滴滴答答落在铁板屋檐上，你搓着手指低眉，眼睛盯着门口的鞋柜，上面摆着两双彩色颜料绘制的情侣鞋，看起来像是全新的。等她们吵完出来，门口的地板上只有一个饭盒留在原地。

    你想，这是初雨对你的报复，她在发泄自己的不满。她就像一个任性的小孩，为自己得不到的东西歇斯底里。

    但是……那种东西…你无论如何也没办法给初雨。

    初雨二十岁生日那天，你像以前一样为她庆生，她的眉眼在蜡烛的光照下柔和又顺从，她问你愿望说出来是不是就不灵了，你笑着摸着她的脑袋，说没关系，自己会帮她实现。

    “那……我要姐”

    “做我的老婆。”

    你的手停在原地，初雨的眼睛像一个小鹿一样澄澈，似乎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多么惊世骇俗。

    “我要姐，一辈子和我在一起。”

    初雨似乎还不够满意，末了又补充了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