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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荒山诡话 (第3/3页)

子,觉得有些好笑。

    怎么会有人对着不学无术,游手好闲的韩小世子说,你有经世治国的才能呢?

    这世上最满口胡话的算命先生,也不敢放这样的厥词啊。

    他偏过头,将眼底的热意压下。

    真是,荒唐……

    二人一马踱进城门,不长不短的一段路,两个各怀心思的人,却不约而同地走地很慢。

    密雨斜织,韩爵早脱了外袍罩在林瑾头上,林瑾再三推脱不得,此刻罩着那件袍子,鼻尖清爽的薄荷香与阳光的气息交织着,好像在秋雨里给他留了一片融融暖阳。

    “我瞧兄台身形单薄,嘴唇青白,似是体寒阳虚,大抵怕冷。这衣裳也不值几个银子,我又速来喜凉怕热,还望兄台莫要推辞。”

    少年的热情不容推脱,拿袍子将他一裹,笑的干净爽朗:“你看,这样便不冷了。”

    林瑾又想起少年那时的话,细瘦的手指攥紧了细软的衣料,颤抖着呼出一口气。

    今晨很冷,他都冻得麻木了,做什么还替他披这衣裳。

    穿衣裳的时候是暖和,可再要脱下,就愈发冷地钻心刻骨。

    韩爵一路上偷眼看着林瑾,这个男人有一双那样好看标志的瑞凤眼,一身儒雅,清俊温润,让他想起儿时只能远远瞻仰的无双才子,可他又比那无名无姓的回忆鲜活,狡黠与温柔都无比灵动。

    和他走在一起时,就好像暂时忘却了这个连自己都觉得可笑的自己。

    他平素只找准了京城最声名狼藉、最大名鼎鼎的纨绔交好,也不论对方性情人品,只管叫龙椅上坐着的哪位知道,长乐王贪图享乐胸无大志,长乐王世子品行拙劣朽木难雕,方能保身家性命。

    他在腐烂发臭的酒池rou林里待了太久太久,而今终于有人挟着清风而来,他徒劳地伸出手相留,却连真名实姓都不能说出口。

    此刻城中炊烟袅袅,贩夫走卒三三两两走上街头,街边的包子铺揭了第一锅包子,雨滴在屋檐上连成珠帘,两人静默片刻,韩爵忽然开口:“还请兄台在此等我片刻。”

    他一把将缰绳塞进林瑾手里,转身走进人群里。

    林瑾披着那件价值不菲的衣裳,转头再看看那头呆头呆脑但是瞧着也不便宜的大马,有些好笑。

    毛头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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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才认识多久,也不怕他把东西全送去当铺换银子用。

    雨依旧在下,朦胧的视野里涌动的人头,五花八门的铺子都模糊起来,变成毫无意义的影子。

    唯有身上披着的外衣愈发暖和起来,薄荷香也在水汽里变得温和清新。

    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对他说,在此等我片刻,然后再回身走向他。

    他看着远处少年小心翼翼地护着怀里的东西跑向他,那张张扬到有些艳丽的脸上带着笑,太阳一样奔向他。

    “你看,刚出炉的rou包子。”小少年把怀里发着烫的油纸包塞进他怀里,那是一种略带强势的体贴,“兄台一路上总摁着胃,我疑心是空腹胃疼,你先吃些垫垫。”

    “多谢。”林瑾有些僵硬,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手里的油纸包,青白的指尖渐渐晕起胭脂色。

    “在下今日有事,不能多留。”少年的眼睛不敢看他,只盯着他衣领里露出的一小截雪白的颈看,却又猛地移开,耳尖发红,“还不知兄台名姓。”

    他深知萍水相逢,再难相见,却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不舍。

    “浩玉,在下姓浩名玉,公子呢?”神差鬼使的,他没随口编一个八杆子打不着的名字,说出的名字竟与自己的字同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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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桓泊。”

    欢伯,韩爵,字欢伯。

    爵为酒器,酒为欢伯,旁人望子成龙,唯有他那酒鬼爹打从一开始,便盼着他做个酒囊饭袋。

    他素来不喜欢这字,此刻却宁可改了音调也要说出来。

    两个假名,却又带三分真情。

    “就此别过,还愿公子万事顺遂。”林瑾拱手作揖,韩爵亦拱手,目送他消失在长街的尽头。

    修长的身形在雨中显得一折即断,却又有一种别样的坚韧。

    韩爵翻身上马,又出了城门,沿着城墙绕了半个京城,从东城门进,过两道巷子,自幼跟在身边的小厮替他守着长乐王府的偏门,见他过来,忙撑了伞来迎。

    “世子殿下,您外袍上哪去了?哎呦受凉了可怎么好,您快回房换身衣裳,对了,王爷说让您睡醒了找他呢。”

    “父亲找我?”韩爵下了马,掸了掸衣角,干净的少年气转瞬间散了,又变回了那副风流散漫的模样,慢悠悠跨过门槛:“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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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醉梦楼后一街之隔——

    林瑾停在巷口,打开捧了一路余温尚存的油纸包,却没吃,只是像个贪甜却被拘着不能吃糖的稚子,带着些孩子气的馋,轻轻嗅了嗅面香混着rou香的包子味儿。

    而后又仔仔细细把纸包包好,抬脚走进那巷子,把油纸包放进一个老乞丐的破碗里。

    胃里好似有刀在绞,包子香也实在诱人。

    可买给林瑾吃的,云锦却未必吃得。

    荤腥油脂,吃进去会让他的体液生出味道,除开流食,旁的东西吃了谷道清洗起来便没那么容易。

    体香醉人才有客买账,谷道不净可得当心一顿好打。

    梦醒了,这里没有山水游子,更没有一个叫浩玉的书生。

    他只是一个卖屁股吃饭的玩意儿,哪里吃得卖给人吃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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