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听证会 (第1/2页)

    窗外，暴风雪如期而至，在两周接连不断的天气警告下，波市正式迎来了入冬季。

    一夜之间，厚厚的积雪和呼啸的寒风中夹杂着的雪花，似乎平息了这座城市的喧嚣与躁动，一切好像都回复到了最开始的模样，平静纯洁。

    石燃不出意外地收到了听证会的正式通知。这两周来，他的心情仿佛已经经历了无数次的凌迟，以至于当邮件真正到来时，他的内心反而异常平静。

    他握着手机，这两周文森特要出差，所以很难抽出时间来找他。

    只是经常会给石燃发消息，偶尔还是给石燃的论文提提意见，开开视频会议。

    可石燃不想过度依赖文森特，他没办法在清醒的状态下面对文森特。

    那场性爱让石燃感到恍惚，就像是波士顿窗外的暴风雪，掩盖了虚虚实实的建筑和人影，只剩下镀上了灰白的暗影，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可每次正经事一聊完，文森特也不主动挂断，而石燃也不是那种会主动切电话的人。

    有时候视频通话就那么开着，文森特在屏幕的另一端看书工作，石燃在这边敲字备课。

    至于陶隼，这两周也想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好无音信，就像某个十字路口擦肩而过的陌生人，转瞬即逝。

    石燃犹豫着，想要问问陶隼是否也收到了邮件。

    时间的推移并没有减轻他对陶隼的愧疚，反而让这种愧疚愈发强烈。

    直到现在，他仍在懊悔自己当时的言辞，似乎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了陶隼，让自己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

    时间的推移没有带走他对陶隼的愧疚，反而愈演愈烈，他直到现在都在懊悔为什么要那样说话，好像是把所有的错都推给了陶隼，他反而占据了道德的制高点。

    作为成年人，如果真的不愿意，没有人能够强迫他做任何事情。

    难道还能被强上吗？不可能的。

    石燃点开了和陶隼的聊天界面，上一次陶隼发消息还是问他有没有睡醒，好像是送自己回来那天吧，他想。

    斟酌了半天，石燃才编辑好一条消息发了过去，「打扰了，你有没有收到听证会的通知？」

    另一边，陶隼正等着取行李，旁边的陆巡张望着不远处的行李传送带，神情有些着急。

    ＂真是慢得可以，我们的行李怎么还没出来？＂陆巡不耐烦地抱怨着，他的视线追随着一个刚取完行李的身影——那是一位身着背心短裤，胸前随意挂着墨镜的年轻女生。

    她的装束和波市现在的天气格格不入。

    “好慢啊，怎么就咱们的还没有出来。”陆巡目光随着一个刚取完行李的人移动，那是个只穿了背心短裤，胸前挂着墨镜的女生，有些和波市现在的天气格格不入。

    实际上，不只是陆巡和陶隼，围绕在行李提取转盘周围的人群大多穿着与那位女生很相似，清一色的短袖短裤。

    陶隼背着装有冲浪板的板包，双臂懒散地搭在手推车的扶手上，他戴着耳机，无聊地听歌。

    陆巡终于耐不住性子，他转向陶隼，手一拍他的肩膀，＂我们要不要问问工作人员？＂

    陶隼摘下耳机，轻轻摇头：＂不急，再等等看吧，谁让你买了那么多东西，估计被查了呗。＂

    这次去夏威夷是陶隼一时兴起拉上了陆巡，但整个行程似乎成了陆巡的购物狂欢。他们不是在商场里血拼，就是在购物的路上。

    至于冲浪压根儿就没有搞不起来，按现在的天气来说，夏威夷的起浪很大，有些小点陶隼压根儿不会失手，可是第一天下水被一个巨大的浪头直接盖下，吃了个＂盖板＂。

    哪怕是继续下水，十有八九都是以失败告终，到最后本来想借着冲浪换换心情，谁知道一趟下来心情更糟了。

    石燃的消息在手机屏幕上弹出时，陶隼正准备发动车。

    陆巡已经忙碌地将行李和几个印着醒目大logo的购物袋塞进后备箱，随后打开了副驾驶的位置。

    ＂你来开。＂陶隼一边捏着手机，一边打开了主驾驶的车门，接着绕过车头，走向副驾驶的位置。

    陆巡被挤到了一旁，他诧异地看着陶隼：＂哥，你休息了那么久了，也该轮到我休息一会儿了吧。＂

    在夏威夷一共两周，陶隼满打满算出去过五天，到了后来，他索性不再出门，整天窝在酒店房间里，而自己还得每天想着给每天给陶隼带吃的回去，活脱脱一个随性管家。

    “行了吧你，买东西都快买傻了，开开车，换换你的脑子，省得你爸妈又得把你的信用卡停了。”陶隼回应着，随后拉开车门，坐进了副驾驶座。

    车子缓缓启动，驶出了机场。

    陶隼扣着手机，到底还是给石燃回了消息，这是石燃第一次给他发消息。

    陶：「学长，听证会前不是要保持距离吗？」

    到头来，好话一个字没说，上来就开了讥讽大招。

    陶隼现在想想，为什么老是会被盖板，都是因为石燃。

    冲浪最忌讳不专心，稍有分心就可能错过最佳的起浪时机，无法与海浪的节奏同步，可不就每次都会盖板嘛。

    而且，陆巡让自己教冲浪的时候，他总是会想起当初教石燃的场景。

    一来二往，以至于连看向陆巡的目光都带上了烦躁，后来索性就窝在酒店里天天睡觉。

    陶隼发完消息后捏着手机又睡了过去。

    听证会当天，学术委员会一层的专门听证室里气氛紧张。

    石燃捏着经过多次修正的陈述稿，他的目光在字里行间反复游走，仔细检查着每一个可能产生歧义的表述。

    毕竟不是母语，他只能不断熟悉整个稿子来尽可能完善自己的陈述。

    陶隼过来时，已经临近会议开始。

    他一进门就看见了石燃，两个人都相当于是“被告”，所以位置也在一起。

    陶隼径直走过去坐在空位上，连看他一眼都没有。

    倒是石燃，他朝着走过来的陶隼笑了一下。

    那天收到陶隼发来的消息，他又想了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