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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ter 100/贺鸣番外雨夜终焉 (第2/2页)
,他跌下来的时候,不慎摔骨折了一条胳膊,此时此刻正待在医院里,无论谁来劝解,他都不肯去治疗受伤的胳膊。 贺清抵达医院的时候,医师正惶惑不安地站在紧闭的病房门口,他见到贺清,同他态度恭敬地问好:“大少爷,你好。” 贺清极轻地皱了皱眉,侧目看向沈溪棠的主治医师,询问道:“贺鸣呢?” 医师如实相告:“……小少爷正一个人待在病房里呢,他从里面把门反锁了,说不许我们进去,也不许我们收拾他mama的东西。” 贺清心头的怒火一下子窜得更高了,他阴沉着脸色,冷声吩咐道:“拿斧头过来,把门锁劈开。” 旁人立刻照做。 不多时,门锁便被完全地破坏拆卸下来,贺清冷着脸色,独自推门进入了病房。 空荡荡的病床旁边,浑身脏污的贺鸣坐在地上,满脸呆滞,面容上犹自带着未干的泪痕。 他白净的脸颊上有数道擦伤的血痕,一条胳膊毫无生气地耷拉垂落在身侧,鲜血顺着手臂上外翻的豁口,滴滴答答流了一地,整个人看起来可怜而又凄惨。 贺鸣抬起眼睛,怔怔地望着贺清,闷声闷气地自言自语道:“贺清,我妈呢?”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么。”贺清居高临下地睨着神情哀恸的贺鸣,丝毫不顾及他瞬间扭曲的惨白脸色,冷漠绝情地回答道:“死了。送到了医院的太平间里暂厝处理。” 贺鸣睁大了眼睛,突然歇斯底里地大喊起来:“你骗人——!” “贺鸣,你很惹人讨厌,你明白吗?” 贺清凶狠地瞪着他,遽然俯低身体贴近,手指攥住他的衣领,提高他的身体,迫使他抬起脸庞看向自己,贺清神情阴狠地斥责道:“一个将死之人有什么好见的。我早就知道你是这种软弱无能的废物才特意拦着你来医院,你看看你现在这副要死要活的模样。” 说罢,贺清毫不留情地收回了手,任由贺鸣狼狈不堪地跌坐回去,伏在床褥上剧烈地咳嗽喘气。 他安静地观察了片刻贺鸣面色涨红泪流不止的样子,终于没再说什么苛责讥讽的话语,只是声色淡漠地评价了一句:“你真的很不听话。” 静了一会儿,贺清心平气和地低眸看着他,命令道:“给你十分钟的时间收拾好情绪,然后自己去找医生检查伤情。但凡延误一秒钟,我都不会再对你手下留情。” 贺鸣固执己见地盯着贺清:“我要见我妈。”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么。”贺清对贺鸣的要求无动于衷,满脸冷漠,他忽的笑了一声,艳丽的脸庞淬了毒药似的,声音仿佛是突破了幽冥的桎梏,徐徐在贺鸣耳畔回荡:“蠢东西,你就自己痛苦内疚一辈子去吧。” 贺清抛下这句恶意满满的话语之后,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开了病房。 贺鸣的喉头痉挛般的滚动着,隐忍须臾,他骤然伏在床沿边嚎啕大哭起来,涕泪横流,悲痛欲绝,眼睛里全是失意伤心的色彩。 从医院回去之后,贺鸣大病一场,连日高烧不退,浑浑噩噩,缠绵病榻,许久也不见好。 沈溪棠的葬礼是由贺清一手处理完成的,在她的身体火化之后,贺清遵从她的遗愿,把她葬到了寂静清幽的山林里。 生前囿于条条框框,病痛折磨,死后不如化作林间春草,随清风肆意起舞。 事情做完之后,贺清来看了贺鸣一次。 窗外又淅淅沥沥地下起了缠绵的雨,绵绵沙沙地飘落人世间,涤净尘埃。 灰扑扑的晦涩光线里,贺清修长清俊的身影,也被拉长成了细瘦扭曲的灰影,像是深沉缄默的一只孤魂野鬼。 面色雪白的贺清,神情隐约怜悯,又似漠不关心,他清泠泠的声音仿佛一朵乍开的冰花,似细雪般侵入床上病重少年的耳膜和肺腑:“你要是想求死,我偏偏多的是办法让你生不如死。幼稚鬼,死孩子,早点接受现实吧。” 房门开合的声音再度响起,充斥着浓郁病气的房间之中,最后一缕清冽干净的气息,也随着贺清的离开而消失得无影无踪。 夜半梦醒时分,高烧方退的贺鸣,颤颤巍巍地从床上爬起来,他掀开窗帘的一角,借着路灯暖黄色的光线,低眸望向雨中的台阶处。 远处雷声隐隐,月亮的影,揉碎在飘摇的丝线里。 晃呀——晃呀—— 汇聚成潺潺的泪,滴滴答答地流走了。 原来那里已经没有他曾经可以乐此不疲托着下巴观察许久的小水洼了。 夜雨寂寥。纷纷扬扬。 他平静地松开了揪着窗帘边角的手指,重新把自己蒙进被褥里,一言不发地蜷缩成一团。 为自己下了一夜的雨。 在心里。 …… 午休时间结束之后。 办公室外,隐约传来了浮动的人声。 这阵交谈的声音,很快惊动了趴在办公桌上浅眠的贺鸣,他直起身来,抬手捏了捏鼻梁,有些朦胧的眼睛,重新恢复了清明,而后他拿过放置在一旁的眼镜将其重新架在脸上。 贺鸣静静地回忆了片刻方才梦中的那场夜雨,半晌,才浅浅地抿着嘴唇笑了一下,若无其事地揭过了这一页。 他拿起文件夹,抽出一张照片,面不改色地打量着。 只见照片的内容,凶残恐怖,血气冲天,极尽血腥残忍,正是贺成礼被失去理智的贺清虐杀致死的现场实况。 漫不经心地看了几眼后,贺鸣的手指,不慌不忙地摩挲着照片的边缘,微微一笑,自顾自地低低呓语道:“不愧是S级Alpha,贺清,我们之间的游戏才刚开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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