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之3 (第1/3页)

    「小子，你来啦！老萨还没回家吗？」

    一早，清点着人数的队长在看到匆忙赶来的温德尔时顺口问了声。

    「还没。」

    回答完乔安的问题後，温德尔突然感到有些莫名的不安，因为距离上一次萨格费离家这麽久，已经是七、八年前的事了。

    「他还去真久啊……」

    如此喃喃着的乔安，心里想的似乎也和温德尔差不多，但两人都没有对此再发表什麽意见，对於务实的北国住民而言，杞人忧天绝对是这世上最愚蠢的行为。

    由於天气良好，今天伐木队行进的速度也b往常还要快，出发後才两小时，温德尔就独自来到了山脊的制高点。一如往常，他闭上双眼开始倾听，但是今天就连风声都无法平静他紊乱的心情，因为以往山风温柔的呢喃，此刻在他耳中却犹如亡灵的哀嚎一般，令他忍不住连身子都颤抖了起来。

    这是他以前从来都没有过的感觉。

    「又要开始了？」

    风的意念如是说。

    一看到温德尔重新跟上队伍，乔安便问道：

    「唷，小子，今天天气如何？」

    只犹豫了极短的片刻，温德尔淡淡地说道：

    「队长，我想晚点可能会下大雪，不如今天大家早点下山如何？以防万一。」

    当然，在温德尔无法理解风儿究竟在说什麽的情况下，这番话完全就是信口胡诌，不过他认为以乔安对他的信任程度，没道理对方会怀疑他在说谎，毕竟从十岁加入伐木队以来，他的预测可从来没出错过。

    闻言，尽管早就知道今天是个大晴天，乔安还是忍不住抬头看了看天空。

    「真的假的？」

    对於乔安的疑惑，温德尔只道：

    「我是这麽认为的，队长。」

    乔安低头望向温德尔，而温德尔则是毫不畏惧地对上队长的目光，因为他相信自己脸上绝对没有表现出任何一丝的犹豫或愧疚，要说为什麽，那是因为对於撒谎这件事，温德尔可是连一点罪恶感都没有，自从十岁那件事之後，如同老爸告诉他的，温德尔从来就没将预测天气以及把结果告知乔安当成是自己的义务，对他来说，那不过是随手之劳，不过是自己喜欢上山吹风并因而产生的、可有可无的副产品罢了。就这样的逻辑，既然正确的预测不是义务，撒个无伤大雅的小谎当然也不需要有什麽罪恶感，不是吗？

    看温德尔不像是在说谎後，乔安又一次看了看万里无云的天空，即使他向来清楚山上的天气总是说变就变，心下还是不禁感到十分疑惑。

    「可是看起来一点都不像会下雪的样子啊？」

    对於预料中的反应，温德尔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但如果真发生什麽事，可就连後悔都来不及了。是吧，队长。」

    温德尔这番话可是正中乔安的下怀，於是乔安耸了耸肩道：

    「好吧，就听你的，反正这个月……嘛，应该没什麽问题，也不差这一天。」

    看着来回通知大家今天要提早下山的队长，温德尔在心中暗自一笑。最有价值的谎言就在於它夹杂在人们深信的真实之中，最老实的人如果有一天突然说了个谎，肯定不会有人发现。在诚实了超过七年後的第一个谎言，乔安是没道理去怀疑的。於是当天中午，吃完午餐不久後，伐木队的众人便已然整装完毕准备下山。

    半路上，温德尔假装探头看了看自己的工具袋後，向乔安道：

    「队长，抱歉，我的线锯好像不小心忘在山上了，我回去拿一下。」

    「唉，真受不了你，吃饭的家伙可不能乱丢啊。快去吧，我们就不等你了，记得动作快点，别忘了是你自己跟我说等等会下大雪的，可别反而自己被困在山上了。」

    乔安如此叮嘱道，尽管个X有些粗鲁，他对队员的关心却从来没少过。

    「我知道。」

    简短敷衍了下乔安後，温德尔便藉故脱离队伍再次爬上山脊，因为他想再确认一次那奇怪的风声以及随之而来的违和感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闭上双眼，温德尔仔细聆听着那山谷间的呜咽。

    「这些好战者啊……」

    那令人不寒而栗的风声，依旧诉说着难解的话语。

    尽管温德尔心里多少有些不安，但浓烈的好奇心终究还是占了上风，他忍不住嘀咕道：

    「这违和感到底是哪来的？」

    毕竟，自从温德尔Ai上「听」风以来，他从未感觉过此刻风中隐含着的这种情绪。既不是悲伤，也不是愤怒，真要说的话，似乎有点像是无奈，但其中却又包含了某种难以言喻的什麽。而且，这些话到底是什麽意思？

    他想找出答案。

    踌躇了片刻後，温德尔从山脊上缓缓爬下，踏上了积着厚厚雪堆的银白山坡，直觉告诉他，从风吹来的那头，肯定有着些什麽。方向确定了，可是，要找到多远的地方去呢？这是温德尔心中唯一的疑虑，尽管这麽想着，他还是毫不迟疑地迈出步伐。在雪山山脉终年不化的厚积雪里走起路来可不简单，但对於早已习惯这种环境的温德尔来说，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

    也许日後看来，这甚至可说是一切的开始吧。

    温德尔不间断地往东北方走着，因为东北风，是此地冬天一贯的风向。

    愈是前进，或许是因为他正在不断往高处走的缘故，林木也随之变得愈来愈是稀疏，与此同时，随着愈加猛烈的风势，风中那令人不快的感觉也越来越浓厚。

    在走了将近三小时後，温德尔渐渐开始对自己有没有办法在天黑前下山感到有些担心了。虽说现在的位置距离村子并不算十分遥远，但是考虑到厚重的积雪会大幅影响行进的速度，恐怕得预留四个小时才有办法在完全看不见之前回到村中。想到此处，温德尔不禁犹豫到底该不该继续放任好奇心主导自己的行动，毕竟在严冬的深山上过夜，即便装备齐全，一个Ga0不好还是很有可能会冻Si的，更别说他只带着轻便的伐木用配备。

    好巧不巧，这时天空又突然开始飘下绵绵细雪。

    「不会吧……偏偏挑在这种时候？」

    温德尔看了看天空，刚才明明还万里无云的蓝天，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