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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黄蒙蒙的布着光，余扬百无聊赖地靠在大厦外头的玻璃墙上发呆，每从大门出来一个人他就回一次头，可每一个都不是他要等的人。他有点耐不住地踢了踢钢筋柱，结果守门的保安走出来要他不要随意触碰大楼建筑，弄的他生气尴尬，又不好意思继续站在原地。他就走到另一边，透过玻璃也能看见大门口。

    发给贺靳屿的消息还是没有回应，余扬从石头花坛上起身，身子骨发出两下咔吧声，腿都坐僵了。余扬使劲把腿挠了个遍，烦人的蚊子叮个不停，赶也赶赶不走，硬是咬出一身红包。

    余扬在大厦门口绕了两圈，心想要是还等不到贺靳屿就回家。那个小小的丝绒盒子被他包在手心里盘来盘去，直到手心发汗不再伸进口袋。

    算了，换一天给他吧。余扬垂眸看着脚上沾了点灰尘的鞋面，从街口走了出去。情绪没法骗人，尤其是万弘大厦旁边就是商业街，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那份失落就愈扩愈大。

    距离大厦的第三条马路是最拥挤，加完班的白领，出来逛街的情侣，四处消食的老人，红灯为拥挤的车流长时间闪烁着，丝毫不偏爱等待的路人。

    那头有车鸣喇叭，余扬百无聊赖地看过去，黑的白的红的车身都在灯光下闪闪发亮，刺的眼睛干涩。

    也就是人行道绿灯亮起那一瞬间，最后一辆泛着光的黑色越野从余扬刚摆正的目光前驶过。

    上升的车窗将人群的目光掐断了。

    “喂，绿灯啦，别挡路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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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扬被推搡着往前，下一秒他反身甩开推在他后背的手，入目是看向他的人群，他们皱着眉头、似乎很惊恐自己的怒气。

    “...别推我！”

    手机没有新消息。

    他会不会看错了？也许那不是贺靳屿和别的谁——

    余扬唇角抿的死紧。

    他见过那个姓唐的omega一次，很漂亮，但又不是很确定副驾是否真的是他。很多omega都是娇小好看的模样，对吧？

    余扬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到的家，拉开抽屉把贺靳屿给他买的药片全丢到了垃圾桶里，门一摔把自己锁进房间。

    不到五分钟又臭着脸从屋里出来，拖鞋踢踏在地上的声音可响，噼里啪啦走到垃圾桶把药又全捡了出来。他从兜里掏出来那个丝绒盒子，气呼呼地要把它扔到鞋柜上，临门一手想到这玩意贵到要他省吃俭用地打老半天工，终于忍住冲动往沙发上一抛，看盒子倒在软垫上，转身就走，哐，把自己关进房间。

    贺靳屿：刚刚一直没看手机，到家了吗？

    余扬啪地把手机扣到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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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接来电]

    [未接来电]＊2

    贺靳屿：睡了吗？

    贺靳屿：晚安。

    余扬挫败地把脸埋进枕头，满脑子都是从车窗窥见那幅景象的惊讶和气馁，漫长的等待好像个自作多情的笑话，笑他年少气盛的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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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钰宁趴在车窗边。

    他漂亮，眼睛鼻子嘴像是按照公式长的；纤细，肢体修长，皮肤养的莹润细腻。跟家里两个哥哥比起来阴柔多了，但里子同他父亲一样，硬的像块石头。

    唐老爷甚至把他宠的从来不像别的omega那样耻于第二性征，高高在上的日子过惯了，看谁都不顺眼。

    “晚上的会议你听完了，还执意要同许氏毁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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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靳屿打破沉默。

    唐钰宁愠怒地蹙眉：“你不想万弘跟唐氏合作？”

    贺靳屿冷冷道：“我不想破坏万弘跟许氏的关系。”

    “...哼。”唐钰宁冷笑，“你想的远。”

    沉默半晌。

    贺靳屿平静地说：“为什么非要把合同给万弘？”

    明知故问。唐钰宁双手抱臂。

    唐钰宁下车前才开口：“不是给万弘的，是给你的，我唐钰宁给贺靳屿的！”他控制不住委屈的语气，站在家门前咬牙切齿的，“你不要，就算了。”

    贺靳屿淡淡道：“万弘不会签一份反水的合同。”

    “但万弘不介意跟唐氏促成一次新合作，前提是足够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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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钰宁一听就明白了：“你是想让唐氏帮万弘开路？”方祖齐之前提过几句万弘手里的项目，很多新兴产业都是各大集团眼里的肥rou，万弘作为龙头当然不遑多让，眼下如何把握好机会是个大难题——恰好唐氏能够为他们提供不少优势，如果能达成协议，也是双赢的好局面。

    贺靳屿没表态：“那要看唐社长的意思了。”

    唐钰宁站在车外，笑了笑：“想利用我说服我爸啊？”

    贺靳屿也笑了。

    唐钰宁想，但凡是其他人，哪有让他驻足的机会。偏偏对着贺靳屿，他又是闹又是吵，捧着一腔热血哪怕丑态尽出也要占为己有。死缠烂打这么多年也没成功，反倒越陷越深，越来越没有人能入他唐钰宁的眼。

    如果只是单纯贪图那张脸就好了。唐钰宁想起自己花天酒地的十九岁，从最好的高中辍学，觉得新鲜去了国外留学，然后在教学实验室里见到了alpha第一眼。过去这么多年，如今学长也熬成日理万机的大总，却没夺走自己放在对方身上的目光分毫。他无法接受被自己看着的人如今会看向别人。

    贺靳屿见余扬没回复，以为他已经睡下。原本今天是要去接他的，没想到一场会开了那么久。

    结果隔天中午去便利店找余扬时，收银员才告知他男生不久前辞职了。

    贺靳屿眼皮一跳，拎着午餐的右手紧了紧。

    余扬在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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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冗长的暧昧期里，余扬始终是被牵制的那方，高兴了还是生气了都特别好猜，贺靳屿几乎能想象到他未来参加工作时会因为性格惹上麻烦，也会招至不少欣赏、喜欢他的人。

    谈恋爱。

    贺靳屿反复咀嚼这三个字的意味。他向来话少，喜怒不形于色，此刻确确实实是臭着脸坐在车里准备把小骗子抓包。

    非常不爽。

    周琦觉得余扬叼烟的样子特别神奇：“哟，怎么啦？”昨天不还高高兴兴说接人去了么。

    青春期小孩的脾气真是难以捉摸。难得余扬下班没有急着走，慢吞吞在后厨收垃圾。贺靳屿今天大概也不会去便利店接他，这么想着，人就越气馁。

    结果刚走出来就同此刻最不想看见的人打了照面。

    高大的alpha上前：“下班了？”扫了一眼酒吧招牌。

    “余扬？”

    周琦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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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你朋友？他在外面站了好久——进来喝一杯？”

    贺靳屿像提溜小鸡似的把人扯到身旁：“不用了。”难闻的烟草味窜进鼻腔，惹得他十分不快，“他以后不会来了。”

    余扬甩开他：“你他妈说什么？！”

    贺靳屿拉开车门把人塞进去的动作一气呵成，空气里弥漫着alpha的恐吓因子，饶是见识颇多的周琦也僵在原地不敢动弹，任由对方就这么“绑”走了自家员工。

    车子里的两个人都不说话，余扬死死攥着衣摆，剧烈起伏的胸膛说明他正在气头上。

    贺靳屿也没好到哪儿去，但还是强压着怒火问：“从便利店辞职为什么不告诉我？”

    余扬望着窗外，两腿虚张声势地敞开，丝毫不为贺靳屿的恼意让步：“我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凭什么告诉你？”

    “凭我们在一起了。”

    颇有领地意识的小狼一下就哑了火。

    “你还假装自己没有辞职来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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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狼崽子眼底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