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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玥闻语气不好，把宋韩吓着了，他偷瞄了李玥闻一眼，低下头。

    “……不出来？”李玥闻忍了忍，放低语速慢慢跟他说。

    宋韩手指头扣着脚腕上的铐圈，磨蹭了会小声说：“我困。”

    “困就回床上去睡。”李玥闻听得莫名其妙，手腕撑着木柜门弯腰凑近宋韩，“这几天我们不是也没有做吗，晚上不够你睡的？”

    宋韩知道他故意这样说的，但还是一下子涨红了脸，手扯着衬衫衣角往下拉，遮住腿根，嘴唇动了动，慢吞吞地顶了李玥闻一句：“你搂着我睡不着。”

    “……”

    李玥闻轻嗤了一声。

    “你的理由还真是多。怎么，这次又想搞哪样，不藏药了，开始藏起自己了？”

    宋韩睫毛猛颤两下，紧紧抿住唇。

    李玥闻瞬间冷下脸，抓着宋韩手腕把他拽出来，宋韩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吓得直挣，却被一路带到床边，脚链拖在地上哗啦哗啦响。

    “啊……要做……什么！……”

    宋韩被按到床边坐好，刚喊了一句，低头一看，李玥闻把牛奶杯塞进他手里。

    “把这些都吃光。”李玥闻抱着胳膊站在宋韩面前，“我等你吃完。”

    “我不饿。”

    牛奶有些冷掉了。宋韩手指头摩挲着杯沿，抬头看着李玥闻，李玥闻直直盯着他：“要我喂你？”

    宋韩慌忙垂下眼。

    “李玥闻……我想见瑶瑶。”他握着杯子，视线落在杯口薄薄一层牛奶皮上，忽然很没底气地问了一句说：

    “李玥闻，我还了多少钱了。”

    李玥闻皱起眉：“什么意思？”

    “就是……”宋韩右脚不安地动了动，铐在脚踝上的铃铛发出刺耳的叮当声。

    这段时间他想了很多，笨脑壳终于开了一点点窍，明白了再伤心也没有用，他永远弄不过李玥闻的。

    既然李玥闻非要他来还宋立治的债，好，他还就是了，他认就是了。

    “很久了，我在这里……”

    “钱，还了多少了，还剩多少要还。”他有点自暴自弃地说。

    李玥闻看着他，在他一开口时就明白了他的心思，冷笑道：“不知道，我没算。”

    宋韩脑袋耷拉得更低，话像卡在喉咙里，“那你……算算。”

    宋韩说：“如果我还清了，你是不是就放我走。”

    “想都不要想了。”

    李玥闻仍旧一副淡定从容的样子站在那里，说话跟落刀子似的：

    “挣钱哪有这么容易，你自己三十好几了不也知道么。难不成就因为我说过如果让我开心了睡一次抵一百万，你就觉得你有这个本事了？”李玥闻嗤地一笑。宋韩脸色煞白地看着他。

    “嗯，宋韩，如果之前还算是有这个念头的话，那么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我改变主意了。我发现我根本没必要对你这么好。”

    “认栽了？不闹了？现在才愿意靠睡觉挣钱逃开我了是么？”李玥闻冷声说，“好，既然你那么想把自己明码标价，那我们就一起好好算算。”

    李玥闻托起宋韩下巴，眼神轻蔑：“岁数大，长得丑，身体瘦巴巴的，床技又烂，只会张着腿像木头一样死板地躺在那里，哭得还那么难听，一晚上五千别人肯买你吗，你自己说呢？”

    感受到手心里的人在抖，李玥闻继续：“我可怜可怜你，给你一万，好不好？需不需要再让何杉给你买个漂亮的本子，做多少次了你好自己记下来，算一算，要做多久能摆脱我，看看那时候你几岁了，还能不能见得到你的宝贝女儿。”

    宋韩嘴唇哆嗦得厉害，手一松，杯子落地，嚓的一声摔碎了，牛奶溅到宋韩脚背上，李玥闻的鞋子和裤子也湿了，他松开宋韩，嫌弃地后退一步。

    宋韩失神地从床边滑下来，跪在地板上，看着手边一块杯子碎片，呼吸越来越重，却越来越觉得喘不上气，他想也没想就徒手抓起那块碎片，虎口一阵刺痛，想是太用力给割破了。

    宋韩眼眶发红，瞪着李玥闻，手拿着那块玻璃哆哆嗦嗦递上喉咙，李玥闻脸上表情变也没变，但目光加深，语气冷得吓人。

    “又想犯病了是吗，宋韩，你打算拿你这条命威胁我几次。”

    “放我——”

    “放你走，不可能！”李玥闻厉声打断宋韩的话，“来啊，死给我看，你要是敢把这块玻璃捅进脖子里你就试试。”

    他那张冷峻的面孔因为愤怒变得有点扭曲，脖子上的青筋突突跳动，向前踏了一步，弯腰盯着宋韩受伤的手，忽然可怕地一笑：“我看你记性真是越来越差了，你忘了上回你这么威胁我的后果是什么了吗？说话，宋韩！”

    宋韩被他吼得肩膀一缩，想起什么，几乎后知后觉地感到了害怕，倏地把手中玻璃扔了，睁着眼，呆呆望着李玥闻，急得摇头说：“不，我没有……我没有要威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