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无令，不得起身 (第1/1页)

    阳光明媚的寻常上午，落针可闻的寂静书房，卫决明浑身赤裸的跪趴在地上。

    就在刚刚，他的主人向他抛出了一个问题。

    或许也不该称之为问题。

    秦霁的心情听起来似乎不错，这话听着有点像一句调侃，但卫决明总有点迟疑，要不要先认个错。

    他的膀胱中积蓄了两夜一天未曾释放的尿液，xue口残留着被按摩棒磋磨而渗出的暗红血迹，整个人在秦霁踩在地上。

    而在这种境地下，他在想如何向他的主人认错。

    毕竟调侃与责问有时候只隔着一步之遥，而dom的语气是天下间比男人的嘴更难以相信的东西。

    如果让卫决明给自己为数不多令人称道的优点进行一个排序，那排第一位的绝对是能屈能伸。

    “是我的错，请您责罚。”卫决明低眉顺眼地开口。

    秦霁似乎对卫决明的恭顺并不意外，好像这本就理所当然，他放松了几分脚下的钳制，等待他的奴隶重新转过身跪好。

    “错哪了？”

    “没保管好您的东西。”卫决明回答的很干脆。

    奴隶是主人的所有物，从理论上来讲，没有主人的允许即使是卫决明自己也没有自伤的权利。但这无疑是一种苛责，那套束具是秦霁亲自选的，以卫决明的情况容纳进那个所谓的“玩具”受伤的概率有多高，卫决明心中有数，秦霁也心知肚明。

    “是我执行您的命令时太心急了。”卫决明又很诚恳地补充道。

    秦霁上上下下地扫视了一遍卫决明。

    面前这个颇具盛名的dom在成为他的奴隶的第一天，乖顺的不像话。

    既没有骤然之下身份转换的抵触情绪，也没有一般sub在面对新主人时的故作骄矜。

    然而猛兽之所以是猛兽，就在于他藏在伪装之下不经意间露出的锋利爪牙。卫决明话里暗藏的逻辑很明白，奴隶的一切行为是出自于主人的指令，若是奴隶有错，或许他的主人才是那位间接正犯。

    书房的窗关的很严，隔绝了初秋的凉意，屋子里暖融融的。

    卫决明垂着眼眸，但他能感受得到来自秦霁的，灼人的，几乎凝成实质一般的目光。不足以让他心慌意乱，但确实让他感觉到了压迫感，甚至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的思维运转得有些迟滞了下来。

    秦霁站起了身。

    他挽了挽衬衫的袖口，他今天穿了一身和卫决明有些相似的暗色衬衣，差不多的颜色，差不多的款式，穿在卫决明身上是一片颓靡的夜色，而秦霁望之会让人无端联想到不见底的深渊。

    他们两个人一站一跪，秦霁衣冠齐楚，而卫决明的衣服被他脱下后叠放在了脚边，很鲜明的对比。

    但不可否认，即使在这种狼狈的时候，卫决明看上去也是令人赏心悦目的。他的脊背挺得笔直，皮肤很白，但不是那种病态的苍白，而有点类似于珠贝的莹白，肌rou线条维持在一个合宜修身的程度，很好看，也很适合被凌虐。

    秦霁站在卫决明面前，轻笑了下，随后一个耳光劈头盖脸地扬在了他的脸上。

    卫决明对这猝然的一巴掌毫无防备，秦霁手劲极大，他被打得身形一歪，整个人几乎跌坐了下去，金丝眼镜顺着鼻梁向下滑落了几寸，视线一片朦胧。

    后xue的按摩棒被凿得更加深入，伤口再次裂开，卫决明眼前又是一黑，他几乎用尽了毕生的涵养才克制住了想要骂人的冲动。

    他妈的就不能换个地方折腾…….

    膝盖的麻，后xue的痛，膀胱的酸楚，脸颊火辣辣的guntang，铁锈般的血腥味冲淡了这两天嘴里留下的苦涩药味，耳边一阵轰鸣。他感觉整个人像被浸在一个巨大的水缸里，身体每一处感官按下葫芦浮起瓢似的对着他叫嚣。

    他头脑几乎是一片混沌了。

    “不会叫人？”

    秦霁没有留给他喘息的时间，他微微倾身，强硬地掰正了他偏过的脸颊。

    “主人…”卫决明嗓音有些含混，“求主人责罚。”

    秦霁怜惜地抚着卫决明脸上泛起的淡红指印，甚至还贴心帮他扶好了眼镜。

    痛楚慢慢褪去，理智逐渐回归。

    在秦霁看不见的死角里，卫决明将指甲掐出一片泛白，刺激自己的思维尽快恢复彻底清醒。

    他突然意识到今天秦霁的行为逻辑有些跳跃，正是这让他疲于去思考他每一个举动的用意。

    服从性测试，卫决明的脑海里闪过了这个词。有些dom会在与sub第一次见面时刻意表现得喜怒无常些，借以试探sub的反应和判断其隐藏性格。

    而不断跳跃的情绪，则是一种思维压制。这方法并不高深，却很有效，目前最广泛的应用场景大约是在警局的审讯室，用在主奴调教里只能算是不入流的一种。在疼痛、疲惫以及重压的侵蚀之下，没有太多的思考时间，无法事先做出预期，会让一个人下意识地暴露他最真实的态度。

    秦霁必然已经调查过自己，因而决定用这种方法亲自试探，饶是卫决明也不得不赞叹秦霁的谨慎。

    他确实心甘情愿的成为秦霁的奴隶，但他没准备就这么轻而易举地交付自己的心。

    他这样想着，又再一次地重新跪稳。

    卫决明的思绪百转千回，时间实际只过了很短。

    “跟我来。”

    秦霁松开了手，向门外走去。

    卫决明正要起身，却听到秦霁冷肃的声音传来。

    “忘了说，我的第一个规矩。城主府之内，调教室、我的卧室以及你我共处一室时，无令，不得起身。”

    于是卫决明默默地将刚离地半厘米的膝盖重新跪了回去，追上了秦霁的步伐，动作轻盈的像只狡黠的狐狸。

    他也不知道这算不算通过了秦霁的初步考验，但他很肯定，这多半还仅仅是秦霁为他准备的开胃小菜，后面还有场硬仗要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