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捡尸，却是好人（只有最后有点口X，这篇预计互攻） (第1/2页)

    第二天清早我睁眼看见的是一块陌生的天花板，老旧开裂，左边半边身子被压上重物，已然发麻。我活动活动肩膀，重物却压得更瓷实，热乎乎的好像小火炉。

    热的？

    我缓缓扭头，一个陌生男人正抱住我的左臂沉沉入睡，顿时将我宿醉的迷糊全部吓飞。我用力挣开，连忙坐起身检查自己身上。被换了身洗到发硬的旧运动服，料子不咋的，身上倒还干净清爽，应该没出事。昨天穿的衣服被扔在床下，我下床翻找，钱包还在，证件和现金都没少，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看来是遇到好人了。

    “终于醒了，还记得昨晚的事吗？”

    一道低沉的男声在身后响起，我回过身认真回想昨天发生了什么，一家又一家的酒吧，一杯接一杯的酒，到后面记忆一片空白，怎么也想不起来，就连眼前的人也全无印象。

    男人见我一脸茫然，边起床穿裤子边说：“你来咱店里就醉得不轻，走路跟面条乱晃似的，嘴里不是嚷着‘阿勇，为什么’就是喊‘再来，给我酒’，又哭又闹，还吐了我一身，啧啧。诶，瞧你光光鲜鲜的，怎就颓成那样，阿勇是谁，前男友？”

    那人胡子拉碴，与我差不多的个头，身材壮实，浑身晒成小麦色，胸腹和后背被一层毛覆盖，毛茸茸的。然而最显眼的莫过于他右脸上的一条疤，足足五六公分长，弯弯曲曲，活像趴着一条蜈蚣，显得凶神恶煞。

    我不想和陌生人说太多，随口应付过去：“不，你误会了，我，很抱歉给你添麻烦。”

    他只穿上一条阔腿牛仔裤，仍赤裸上身，摆摆手说：“你在我见过的酒鬼里算不闹腾的，吃过早餐再走吧，我叫文森特，你呢？”

    “赵雄强。”

    文森特套上围裙，用旧的围裙发黄发黑，油渍遍布。他叼起一根烟点上，乒乒乓乓地开火煮食，房中很快便飘满油烟味。

    我不由打量身处的房间，这是间狭小的一居室，饭厅、客厅、卧室和厨房全挤在一个房间里头，拥挤不堪。房中家具老旧，款式各异，颜色也不统一，有些甚至是我爸年轻时流行的款，十之八九从二手市场东拼西凑来的。不过东西虽多，却好好整理进柜子和架子，并不会堆成垃圾山，看得出主人是有花心思整理的。我看见合板掉皮电视柜上有一套老式功放和影碟机，我曾在杂志上看过相关的简介，这应该是屋子里头最昂贵的物什了，上头的吊柜里塞满了碟片，除了耳熟能详的电影和唱片，里头不乏小众电影和冷门歌手少量发行的唱片，就连古早录音带都有，看来是个爱好者。

    “哎呀，瞧我这脑子，兄弟，你有什么不吃的？”

    我回过神，连忙回答：“没有，都可以。”

    “行，要不你先去洗把脸，浴室在右边。”

    浴室不出意料的小，我很好奇文森特这块头在里面洗澡腾挪得开吗。浴室的墙显然不隔音，楼上冲水都听得见，我去了个厕所，用手接水草草洗漱就出来了。

    出来后文森特的早餐也做了，简单面包、煎蛋和热牛奶，他朝烟灰缸摁熄抽了一半的烟，在电视柜前挑了张唱片播放，音响传出悠扬的乐声，那是一首老歌，出自乡野间的民谣。

    他拉开椅子，将身上的围裙搭在椅背岔开腿坐下，脚几乎伸到我椅子那，将煎蛋夹在面包片中，用手拿起就吃。

    “比较简单，你将就吃吧。”

    我道过谢，也跟着坐下，端起牛奶一口一口慢慢喝。牛奶是便宜的牛奶，像喝水一样稀薄的奶味，鸡蛋蛋黄很小，如果是阿勇他肯定不会买，家里的食材他都是精挑细选过的。我咬住舌头，有点痛，但足够提醒我不能再想阿勇的事。

    “谢谢你，文森特，我昨天的衣服弄脏了，能暂借你这套衣服吗，回去洗干净我会还回来的。”

    文森特咬破蛋黄，浆液挤出面包留到手上，他骂了句脏话抽出纸巾擦拭，斜乜着眼看我，然后嘿嘿一笑：“真想谢我啊，留点食宿费就可以，多少你看着给。衣服你回头扔了也无所谓，横竖穿旧的。”

    我放下刀叉，将钱包里的现金几乎全拿出来，只留点打车钱。

    “衣服我会送回来的。”

    “行，你送去昨天的酒吧，我是那儿的酒保。”

    见我还在思索昨天最后去的酒吧，文森特补充道：“就在XX路口的柴郡猫，啊，如果你打算开车来我得提醒你，那条路晚上你别指望找到车位。”

    说完，文森特随性往后仰倒，椅子靠两条腿支着，摇摇晃晃，他大大咧咧地把胳膊架在靠背，半眯起眼随着音乐轻轻哼唱。他身上汗水未干，汗滴顺着沟壑在鼓鼓囊囊的肌rou间滚动，真叫人难以忽视。我低下头用餐，感觉到文森特蔚蓝的双眼时不时扫过我，明明是个不修边幅的糙汉，却像是能把我藏在心底的肮脏想法揪出来，尽数暴晒在阳光下，无所遁形，我讨厌这种感觉。

    文森特的家处于一片老街区的旧公寓，这一区曾经辉煌过，然而基础设施日渐老旧过时，人们逐渐到新区生活和消费，现在空余哪怕租出去也没几个人逛的商场，久而久之街区成为三教九流之人聚集之地，更谈不上治安了。我刚下楼，就有几个蹲在士多店前抽烟的年轻男人盯住我，我等了好一会也不见几辆空车，不得不多步行出两个路口。

    找回停泊在某家夜店路边的车子后我直接住进酒店，只等租房合约一签好直接喊搬家公司。

    两个礼拜不回去，今天搬家时孩子们将我团团围住，小蓉在阿勇的怀里朝我张开小手，我硬撑出来的决绝当场溃不成军。我接过小蓉轻轻抱在胸前，阿勇和我的血脉小小的柔软的一团，一张可爱的笑脸迎向我，我鼻子发酸，心想当初自己居然狠心将她当作筹码。

    “叔叔，抱。”

    我不敢再看她期待的小脸，别过头将她递回给阿勇，拉住行李箱就要离开。

    “叔叔要去哪儿？”

    榕嫣和俊伟拉扯我的衣角不让我走，哥哥哄他们放开手，然后对我说：“有空常回来看看孩子。一个人在外头比不得家里，有事别憋在心里，我们一直都在。”

    我在公司附近租了间小公寓，面积不大，租金却高，起初我并不打算租太贵的房，可又看中附近配套的健身房和公园，公寓停车位又多，于是越看越喜欢，咬咬牙就租下。阿美、宁馨和朋友们过来暖房，纷纷打趣我够财力够魄力，我只能苦笑不已。

    等安顿好一切距离我和文森特结识之日已过去将近一个月，今日我发现装在袋子里的运动服，竟差点想不起来。

    晚上我便来到柴郡猫酒吧，文森特说得不错，根本找不到停车位，我得停到一条街外再步行过来。

    我来的时候酒吧里客人不算多，我一眼就看见吧台后的文森特，他身着制服，看上去高大挺拔，只可惜脸上有疤。他正为客人调酒，摇酒的手臂快得叫人看不清动作，只看得见摇杯被摇出花，上躯和下盘仍稳稳当当，不会左摇右晃。

    “晚上好，文森特。”

    文森特把酒推到吧台的客人面前，随后朝我俏皮地眨眨眼，道：“晚上好，先生，想要来杯特调吗？”

    看来已经把我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