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江岸的自白2 (第1/1页)

    耳中是如雷的心跳，你没在。

    今天不是周末，更不是节假日，你怎么会没在？

    客厅只有那盏小小的夜灯，但是我看在眼中只觉得刺眼，你的房间空无一人，你去了哪里？

    是了……我都没在，你怎么会在呢？明明早上分手时我说的，在家等你，可是我竟然……我竟然……心中一阵巨大的恐慌和空旷袭来，我忽然想起了很多年前的那个夜晚，那个潮湿闷热，喧嚣无比的黄昏，从高三的课程暂时逃离的我，回到家，屋里也是空荡荡的，一如眼前。

    是那天，第一次，我看见了不一样的你。

    已是九月，天气依旧闷热，空气在室内像凝固一般，连镂空的窗帘都显得沉重，我觉得喘不过气，喝了一口冰镇的汽水就想去开窗帘，却忽然听见你在阳台唱歌的声音。我从未听过你唱歌，也从不知道原来你会在家里没人的时候唱歌，但是我立刻意识到，与其说是唱歌，不如说你在哼歌。

    而我居然听出来是《秦淮景》。

    这让我更加惊讶了，原来从小性子安静内向的你竟然会唱如此娇柔妩媚的曲子。你的声音细细的，完全有着十四岁少女特有的娇俏，还有唱吴语时的咬字不准，你唱得那么漫不经心，仿佛连自己没有意识到声音何时跑出来的。我顿住了脚步，想拉窗帘的手也止住了。如果我拉开了窗帘，你一定不会再唱了。

    你的嗓音没有半分风尘味，在这样的黄昏，传到我的耳中忽远忽近，不知怎么就灌进了我浮躁不稳心中。我悄悄拉了一个缝，看见满头青丝半干的你，穿着一件黑色细肩吊带裙。裙子的裁剪和布料都那么简约合身。你半侧的身子对着我，浑身散发着沐浴之后的清香。在你面前是一捧捧新摘的鲜红芍药，你漆黑的眸子时不时从那抹艳丽上滑过，又漫不经心甚至毫不在意地抛弃它们。

    最后一缕黄昏的余温包裹住你的全身，削去所有棱角，让你整个人都散发着懒洋洋的味道，在九月的黄昏极致温柔而慵懒。

    这幅极重极浓的画就那样撞进我的眼中，将我毫无防备的心击垮，在连自己都未察觉的战栗中与美第一次邂逅。

    我的汗从额头上渗出，燥热着，一股陌生而潮热的欲望从内心深处苏醒，我一动不动，连呼吸都因为那肮脏的想法而愈发粗重，在我还没来得及安抚那异样的渴望时，手心的汗让汽水掉在地上，打碎了这场梦境。

    我逃走了。

    在那以后，对我来说你就完全不同了，再也不是那个小时候香香软软，长大了沉默安静的你了。你在我的梦中变成了大朵大朵的芍药，鲜艳的，盛放的，如同你越来越娇艳美丽的生命，在刺激我的感官。熬过最后一战，我急于抒解那熊熊燃烧的yuhuo，开始一次又一次放纵，一直到现在。

    站在黑暗中，那天的场景却清晰地在脑中重现，我茫然走进灰暗的房间，盯着那盏小夜灯，我坐在沙发上，忽然觉得周围变成了虚空，那虚空中开出一朵又一朵芍药花，开得那样招摇艳丽，我仿佛能够看到它们从花骨朵儿，一直盛开，然后枯萎掉，在枯萎的幻影之后，再开出更多更艳丽的花。

    不！

    我站起身，想做什么，却发现不知道应该做什么。

    我茫然地看到那些芍药花开时漫天飞舞起来，一朵又一朵压向我，我开始感到窒息，我想逃离，但是无奈越陷越深……

    嘟……嘟……

    手机震动的声音让我从芍药的花海中挣脱出来，我大口呼吸着，好像重生了一般，我颤抖着想接电话，却发现手上全是汗差点将手机掉在地上。

    “喂……”我的声音颤抖着，好像一个刚刚犯罪的人，被人发现在案发现场。

    “是江岸吧。”

    对面的声音顿了顿，我想起了这个声音，是她！

    “江水在我这，你看你要不要过来。你知道我的地址。”

    对面挂断了电话，而我却像溺水的人终于找到了救命稻草，我回想着那个地址，你在那儿！我知道了你在哪了！

    眼前的芍药如潮水般散去，我愣了一会，颤抖了一阵，拿起外套就出门了。

    在去的路上，我的脑袋忽然一片空白，一直到她的门前，我才发现自己没有任何准备。

    她穿着一身纯白纱衣开门的时候，像对待一个老朋友般说：“来了啊。”

    我相信那时候我的样子一定很狼狈，因为她的眼中有些戏谑，打量着我，但是很快掸了掸手上的烟，任由烟灰落在厚重的地毯上。

    “还算快。”

    她转身就走，我这才发现她在客厅的小几上写物理作业，她将胳膊撑在自己膝盖上，丝毫不注意自己的仪态，纱衣半透明，可以看见纱衣下一丝不挂。她对着楼上朝我努努嘴，我还在颤抖，上楼梯的时候差点一个踉跄。

    你就那样静静躺着，整个人陷在柔软的被褥中，一头青丝胡乱地洒着，远远看上去那样干净安然。

    我一步步走近，终于看见薄薄的被子下你浑身的伤痕。我愿称之为伤痕，从脖子开始，一片青紫，我的眼睛从脖子往下看，看见你的胸口，还有你饱满的rufang，接下来是平坦的腹部，腹部往下的那片圣洁之地，却早已经沾上了男人的污秽。

    是的，污秽。

    我忘记了是怎样走到你身边的，我看见你的眉头微微皱着，似乎在梦中十分不安稳，在那一刻，我想吻你，你轻轻扇动的睫毛像有一种魔力，我感到身体的强烈渴望，面对如此凌乱破碎的你，我竟然yuhuo焚身。

    我发现自己的身体慢慢靠向你，那片芍药花又开始在我身边盛开，无声地，绽放着，在令人窒息的安静中，让我理智全无。

    “怎么样，看够了吗？”

    那抹清冷的白色忽然在妖娆的芍药红色中撞进来，她笑得却比芍药花更加妖娆，她在一边看着我，似乎在因为我最终的堕落而冷笑着，连那张嘴里吐出来的话，都无比刻薄。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因为你。”她抖落的烟灰落在我手背上，碰撞出烫人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