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刚才我罚他们，你为什么跟着趴下 (第2/2页)

路和身旁的战友面面相觑，大气儿都不敢喘，连盛都把送外卖的叫进来了，这不摆明了要带着人证去上报吗……

    一排人直挺挺地站着，一个个心里都恨不得抽自己个大嘴巴子，怎么就非要点外卖，还偏偏这么倒霉被逮个正着。

    “一人五十个俯卧撑，自己报数！”连盛插着兜，扫视了一眼众人，厉声命令道。

    前方的八个人瞬间俯身，服从命令是他们每个人刻在身体里的习惯，更何况确实违了纪，五十个已经算轻的了。

    程闻雨站在一群人的身后，听到命令先是一慌，抬眼就和连盛的目光正巧对上，吓得他腿一软，放下手里的饭，鬼使神差地也跟着趴在地上做起了俯卧撑。

    程闻雨本来身子就瘦小，平日里也根本没有锻炼的意识，连盛站在前面，一眼扫过去光看起伏的幅度和频率他就和身边的八人格格不入，更别说是身上穿的衣服了。

    “起来”，声音从头顶传来，程闻雨的眼前出现一双黑色的皮鞋。

    他踉跄着起身，将手上的灰顺手抹在校服裤子上。

    连盛看不惯，一脚踢在他的小腿上，“脏不脏，就往身上抹”。

    这一句略显冒犯的训斥，却让程闻雨几乎瞬间就感受到了自己身体的异样，他的小腹发痒，下身也有一种发胀，想抬头的趋势。

    其实从刚才男人让他做俯卧撑他就有了一些这样的感觉，只不过现在越发强烈起来了。

    他低着头，紧咬着下唇，小腿是痛的，可他的心里流过丝丝暖流，他一直都是这样的习惯，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人告诉他，这是脏的，是不对的。

    他感到局促，一阵冷风吹来，程闻雨的身子不自觉地跟着打了个寒颤，长袖校服外套里只有一件起球的灰色秋衣，即使他把领子拉到最高，努力不让风钻进领口，却还是抵不住这将近零下的气温，西城的冬天，太冷了。

    一旁的士兵们陆陆续续已经做完了俯卧撑，站在原地等待着连盛的下一步指令。

    连盛一开始就看见了孙路，对这个小伙子他算得上赏识，没打算为难，只是必须要给他们点教训，不长记性，下次被别人逮到，可就没这么简单了。

    “行了，做完就把饭拿走吃吧！点都点了，已经违了纪，别再浪费粮食了，下不为例啊！”，连盛摆了摆手，算是放他们一马。

    几个士兵rou眼可见地长舒一口气，一边道谢一边手忙脚乱地拿走了放在程闻雨身后的打包盒。

    一下子，空旷的围墙边只剩下连盛和程闻雨两个人，连盛盯着这个从刚才到现在一个字也不愿意说的学生，越看眉头皱得越深。

    单薄的衣服，冻得发皴的手，脚上套的棉鞋还破了个洞，棉絮稀稀拉拉的在鞋面上勾落着，想想看也知道暖和不到哪儿去，也不知道家里人是怎么在管。

    “你穿的这是秦中的校服吧，离这么近，不知道这里是军校？胆子够大，他们敢点，你倒也是敢送”，毕竟程闻雨不是部队上的人，连盛的语气已经比刚才对待孙路他们放缓了许多。

    程闻雨不吭声，隔着刘海看到眼前的男人胸前的姓名牌，连盛。

    “得了，我也不难为你，走吧，下次记着点这里的地址，收到订单只要不是让你送到正门或者家属院的，都别送了，知道吗？”

    程闻雨点了点头，还是站在原地不吭声，连盛叹了口气，觉得这人怪得很，什么话也不说，跟着受罚倒是积极，挨了一脚也没一点反抗的意思，生来一副受气的模样。

    “还不走？”他想着看见这学生出了门再给门卫打个电话，让把这小门重新换个锁，可惜这人跟脑子傻掉了一般，三句话撂出去两句都没个反应。

    连盛弯下腰，去看程闻雨的脸，竟意外地发现样貌有几分清秀，只是头发太长，遮住了大半部分的脸，看见连盛靠近，吓得缩着脖子眼神躲闪，像只受惊的兔子。

    眼看着连盛越靠越近，他紧张得就快要呼吸不过来，程闻雨微微颤颤伸出的手，鼓足了劲，才在连盛面前说出了第一个字，“钱……”

    声音小得像蚊子细哼，可连盛还是听到了，发出一声嗤笑，“多少？”

    说完又想到这家伙是个不愿意说话的，便拿出钱包打开，示意程闻雨自己拿，程闻雨颤抖着手拿了张五十的，又从兜里掏了两个一块钱的钢镚塞回了连盛的钱包。

    放钱的时候两人皮肤有了短暂的触碰，程闻雨吓得马上缩回了手，倒是连盛感到这学生的手冰得吓人。

    用眼睛又把眼前的人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连盛无奈地摇了摇头，拉过少年清瘦的身躯，“你跟我过来”。

    程闻雨拿了钱本打算直接离开，现在连盛这么一说，他的脚步倒是像被定住了一般，无法向门口挪动半分，任凭着连盛的拉扯向里走去。

    他低着头跟在连盛的身后，像只灰溜溜的老鼠，连盛自信又从容地和路过的相识打着招呼，他能做的只是将自己裹紧一点，裹得再紧一点，站在连盛的身边，似乎冷风带走的不仅仅是他的体温，还有他那本就残存不多的自尊。

    七拐八拐的，两人来到了后勤处，值班的士兵对着连盛敬了个军礼，连盛回了后便开口问道，“我记得咱们这有一批尺寸有问题的报废衣物，还在吗？”

    “报告首长，已经整理好放在里屋仓库了，打算下周统一销毁”。

    连盛点点头，接过士兵递来的钥匙，拉着程闻雨进了里屋。

    仓库不朝阳，冬天天黑得早，里面又没开灯，门一关上，真就一点光亮也没了，程闻雨从小就怕黑，条件反射地攀上了连盛的袖子，嗓子里发出闷声的颤音。

    这一声却像是刺激到了连盛，他转过身紧紧抓住程闻雨细小的胳膊，向后推去。

    程闻雨的身子被按在身后的铁皮柜上，发出“砰”的一声，他试着挣扎，但连盛的手太有力，他根本动弹不得，心里怕极了，不知道自己哪里做得不对了，暗自祈求男人能放他一马。

    他甚至没有勇气抬眼去看连盛的眼睛，在这间关了灯的储藏室里，自己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加上力量的绝对压制，无论对方想对他做些什么，他都没有反抗的余地。

    连盛看着眼前瑟瑟发抖的人，心中的玩弄欲暴涨，他轻轻地用手拨开盖在程闻雨脸上的碎发，猛地用手指抬起他的下巴。

    然后紧紧盯着他问道，“刚才我罚他们做俯卧撑，你……为什么跟着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