嫔妃 (第1/2页)

    按理说，皇帝既然已经允诺，那么顾云霄应当不会再有性命之忧。可系统始终不发布任务完成的通知，叫鹿闻笙头疼。

    他虽不介意留在这个世界，但那是在他有选择权的情况下。可现在任务没做完，他就是想走也不能走。

    【系统。】鹿闻笙在脑海里轻唤，【你在吗？】

    他很少和系统说话，一来是没什么必要，二来，如果有意识地知道系统存在，就好像总有人在旁偷窥似的，总让人觉得别扭……尤其是，在床上的时候。

    【我在。】系统说，【任务还没完成，宿主，别心急。】

    鹿闻笙叹气，【可，顾云霄明明已经没事了。】

    系统：【他想谋反。】

    鹿闻笙：【……】

    系统：【皇帝现在在外面。】

    鹿闻笙：【……我不想知道他。】

    【为什么？】系统不解，【经和顾云霄对比，其实宿主你和皇帝zuoai的时候，心跳与反应和顾云霄差不多，甚至要更——】

    【闭嘴！】

    鹿闻笙恼羞成怒，果然，他就不该和系统搭话。

    系统依言销声匿迹。

    和宗景珩……当然是舒服的。将皇权踩在脚下的感觉足以胜过一切快感。

    鹿闻笙揉了揉额角，起身拿了狐裘披上，开门走出去。

    宗景珩站在外面，他没想到鹿闻笙会半夜出来。鹿闻笙也故作意外，然后沉默，从他身旁走过。

    “阿笙。”皇帝伸手拉他，“太晚了，外面又冷，你……”他顿了顿，到底是不敢问他是不是又做噩梦了，只刻意放轻声音，以显得不那么咄咄逼人，“你要去哪儿？”

    “看花。”

    鹿闻笙往梅园走，皇帝不远不近地坠在身后。鹿闻笙在梅园里待了多久，皇帝也站了多久。后面天亮，鹿闻笙回临安殿补觉了，皇帝换了龙袍去上朝。

    鹿闻笙中午睡醒，见外面宫人忙碌，他叫来随侍的小太监元七，问道：“外面在做什么？”

    “回鹿公子话，陛下命人移植了梅树过来，工匠们正在忙着呢。”

    后来，鹿闻笙打开窗户，便能见梅花满园。

    他团在窗边的椅子上看梅花，心中一边想，顾云霄若真的谋反，他该怎么办。

    依系统的口风，顾云霄是绝成不了事的，否则也不会需要他救了。说来也是，虽然皇帝对他不干人事，可撇开这事儿不看，也算得是明君。如今天下太平百姓安乐，顾云霄师出无名，如何能成。

    再说，顾云霄并非孤身一人，他还有年迈的父母还有亲戚族人……而谋反，可是诛九族的死罪。

    不知怔怔出神多久，身后忽然一暖，有人拿着狐裘将他裹起来。

    “阿笙，当心着凉。”

    顾忌着鹿闻笙还在，皇帝压下要斥责随侍太监的怒气，只柔声道：“可用过午膳了？”

    宗景珩原没期待鹿闻笙能应他，他在进来时便听孙盛禀报，鹿公子心情不佳，起来后便没用过东西。他正要叫下人传膳，却听鹿闻笙回答：“没有。”

    只是两个字，却足以让宗景珩惊喜。他握住鹿闻笙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有些无措，小心道：“朕陪阿笙一起用些，可好？”

    鹿闻笙垂眼，“嗯。”

    皇帝经常在忙，鹿闻笙无事时就会出去走走，皇宫里景色是好看，高耸楼阁有，亭台小榭有，小桥流水也有。鹿闻笙常抱着鱼食去莲花池边喂鱼，今天再去，却看见了一身着华丽宫装的女子。

    跟在身后的元七小声道：“鹿公子，那是凌妃娘娘。”

    宗景珩有二妃三嫔，都是继位后册封。鹿闻笙正犹豫要不要离开，那女子倒先看见了他，向他屈膝行礼，“鹿大人。”

    真要论起官职，鹿闻笙不过九品，如何当得妃位行礼，便也躬身还礼，“凌妃娘娘。”

    凌妃臻首微抬，便见一张美丽绝艳的芙蓉面，冰肌玉骨，眉如墨画，神似秋水，当真是极美的一女子。

    她看向鹿闻笙，眼里却是沉寂，好似繁华的外表下不过是一具毫无神魂的躯壳。

    鹿闻笙递上鱼食，凌妃笑起来，眉宇间灵动了些许，问道：“鹿大人也喜欢喂鱼？”她看向水面，又说，“可惜了，冬天太冷，任投再多鱼食，它们也会死。”

    鹿闻笙顿了顿，扭头对元七说，“我有些冷，你去拿手炉来。”

    “昭庆宫太远，不若去本宫那里取罢。”凌妃说，吩咐自己的侍女，“小云，你领着元七公公去。”

    “是。”

    粉群侍女同元七走了，凌妃又对另一个侍女道：“香绫，你站远些守着。”

    “是，主子。”另一粉群银髻侍女屈膝。

    宫女的名字与凌妃封号相冲，鹿闻笙有些诧异，却见凌妃对他淡淡一笑，“香绫是本宫陪嫁丫鬟，从小一起长大，一早便叫这名儿了，本宫不愿意改。”

    她说得任性，又像是全然无所谓，鹿闻笙顿了顿，道：“娘娘，也是性情中人。”

    “本宫听说鹿大人前几日病了，”凌妃说，“今日见鹿大人气色不错，可是见好了？”

    “都好了。”

    “也好。”凌妃笑，“这样，云霄也可放心了。”

    她提到顾云霄的名字，鹿闻笙一怔，“凌妃娘娘——”

    “云霄放心不下你。”凌妃轻声说，“皇上开恩，他被移出刑部大牢，软禁在家。实在无法进宫，只能出此下策。”

    “这……”鹿闻笙抿唇，“麻烦娘娘了，但是……”

    “我明白你的顾虑。不要紧，无需担心我。”凌妃说，“要真论起来，云霄可算作是我弟弟呢。当初……我还差点就成了云霄的嫂子。”不知想起什么，她望着高耸的宫墙露出微笑，眼里的暗色被天空照亮，“真的……就差一点点了。”她的声音轻得快要消散在空气里。

    鹿闻笙倒是听顾云霄说过他还有一兄长，几年前出征平乱受了重伤，在回来的路上便病逝了。顾大哥有一青梅竹马的女子叫凌月，顾大哥原是要拿了军功好向皇帝请旨迎她进门，可惜刚出征不就便听闻女子被家族送进宫的消息，二人再不得见。

    “云霄托我告诉你，”凌妃说，“他手握兵权，被疑心是早晚的事，不是因为你，鹿大人无须自责。”

    鹿闻笙沉默。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