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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吃完早饭过后，宋昕又刷微博消磨了一会时间。

    现在网上关于何由彻的事已经掀不起什么波澜，大部分粉丝的状态已经低沉下去，只有master微博官方认证号下面还会被反复评论鞭尸，不过对何由彻来说，这种程度的闹腾可能让他眨下眼都不够。

    宋昕无聊地点进何由彻微博主页，六年下来他一共只有十三条微博，很快就翻到了底。十三条微博里大部分又是些转发内容和系统生日祝福，他本人编辑的也只有那两条让粉丝破防的告别微博。

    宋昕心里忽然长出一些密密匝匝的惶恐不安，类似阴暗面的霉菌疯狂寄生在身体表面，带来一片未知的不确定因素。

    他忽然意识到，岁月是最不可琢磨的东西。

    宋昕一直磨蹭到下午五点半才从家里出门，牵着旺仔打车去了上次那家SHE宠物医院。

    一直到旺仔洗完澡都没看见顾仁，估摸着他们这种当老板的不会天天守着地方上班。

    于是他莫名心安不少，决定过来已经耗完他全部勇气，勇气燃尽后又化为一片废墟，断壁残垣里依稀还能窥见以往几分盛景，那是他曾经和何由彻之间的诸多回忆。

    他长抒一口气，说不上是遗憾还是庆幸，只觉得从早上起就压在胸口的那块石头消失了，呼吸都顺畅起来，拉着旺仔准备下楼结账。

    中途却忽然被喊住名字。

    “宋昕。”

    宋昕回头，果然是顾仁那张脸。

    他收回目光，不自觉扯紧了一点旺仔的牵引绳，问道。

    “有什么事吗？”

    顾仁看样子刚从一楼跑上来，这会又带着他一起下楼，气还没喘匀。

    “缘分既然让我们碰上了，那就边走边聊，叙叙旧呗。”

    宋昕道：“我是来带它洗澡的。”

    顾仁客气一笑：“知道，你以后常来，给你打五折。”

    宋昕说：“不用，按照一般价格来就行。”

    顾仁说：“那怎么好意思，好歹多年朋友一场是吧？”

    二人一起走出医院大门，宋昕牵着旺仔在门边停下，望向他。

    “谢谢，但真的不用。”

    顾仁见状也没再继续要求，只道：“那行吧，回头让他们给你办张会员卡，也算是支持一下我的业务。”

    宋昕很短促地笑了一下，浮于礼貌，心里只想着快点离开，正欲告别时，顾仁却状似不经意间提起。

    “彻子晚上八点的飞机走，去澳洲。”

    “你也知道，他家里那些老一辈的基本都在那边定居了，他这些年因为打职业一直留在本土，这次过去可能也不会回来了。”

    宋昕身体僵硬一瞬，脑子里一直绷紧的那根弦突然断了，再开口时声音难得染上一些怒意。

    “他去哪和我有什么关系？”

    “他身边那么多人，我算哪门子人物，怎么着，你还想我舔过去追着他跑吗？！”

    顾仁愣住，没想到宋昕会有这么大反应，摸着鼻子斟酌道：“不好意思，别想太多，没有让你追过去的意思，只是觉得难得朋友一场，送送他也好。”

    宋昕也意识到刚刚自己反应过激，深吸一口气，压抑着那些难言的情绪，吐出一口浊气，冷冷开口。

    “顾仁，不必揣着明白装糊涂，当年那事你们哪个不知道是我做的？”

    “我和他之间的关系你们又有谁不清楚？”

    “办卡也不用了，保持距离对你我都好。”

    宋昕说完便不再理会顾仁反应，拉着旺仔面无表情地走下台阶。

    顾仁目送他背影远去，挠着下巴，啧了一声，喃声道：“好像把人惹炸毛了。”

    ……

    宋昕筋疲力尽地回到家，一看时间才七点半。

    他倒在沙发上，意乱如麻。

    起先那点旖旎绮念已经荡然无存，他居然还会傻傻地觉得何由彻对他还有留恋。

    可到头来，自己不过还是个可有可无的玩物。

    像个小丑一样可笑至极。

    这样想着，宋昕在所难免地陷入死循环，一股脑儿的将从前那些回忆倒出来，自虐似的重温一遍又一遍。

    牙齿咬住嘴唇，直到渗出点点血丝，他一声不吭，铁锈似的血腥味自唇齿间蔓延而出，哆嗦着摸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

    “喂……”

    宋静章接到电话的时候在舞池里跳得正嗨，手机兜裤子里隔着一层布料传来震动，好一会都分不清是手机震动还是整个酒吧里声乐摇滚震动。

    今晚暧昧对象是个一米九的中英混血儿，眉骨略高，眼眸深邃，像尊静默雕塑，五官轮廓立体却不夸张，宛如天生模特，随便套件什么都能显出一种绅士的高级感。

    但见到宋静章离开舞池，他脸上却突兀浮现出几丝慌张来，连忙追去厕所。

    恰逢那边宋静章挂完电话，一回头便是jennison那张脸，他嘴角噙着漫不经心的笑，凤眸含情，认真看人时总有一种深情款款的错觉。

    “怎么了宝贝。”

    jennison被他看的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一米九的个子直起身来明明比宋静章要高，这会却微微勾着背，甘愿自上而下地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