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命 (第3/3页)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眼泪不停流着。

    把墓坑填平后，他睡在了旁边。

    月光温柔地照在他疲倦悲伤的身上，却无法抚平他心中的伤痛。

    1

    先生骑着自行车正往村里赶，忽然看见远处跑来的日本兵。

    匆忙中他将自行车驶下缓坡，驶入树林，可没控好车头，自行车撞到了树上。

    先生将自行车藏在树后，自己走入了树林。

    日本兵跑来时，他吓得泄在了K子里。他们已跑出很远，甚至几百人的脚步声都听不见了，先生仍不敢出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一PGU坐到了地上。

    冷风吹过他被冷汗浸Sh的衣服，他已浑然不觉。

    “他们肯定会杀我的妻儿。我应不应该回去保护他们呢？”

    先生双手抱头，大哭着思忖：“我还是在这里待着吧？他们肯定已经躲到了安全的地方。就算我回去了又能做什么呢？非但无法保护他们，自己还会Si吧？”

    他最终决定回去。

    可一站起来，又驳倒了自己的想法。这样反反复复决定驳倒，决定驳倒，他终于依着树g睡着了。

    下午和晚上他醒来几次，仍然犹豫不决。一直到很晚很晚，他才哭着返回了村子。

    先生看到遍地的尸T和血Ye，急忙奔回了家。

    一看到自己的房屋倒塌，他‘砰’地一声跪倒在地，双手掩面不住痛哭，不住磕头。

    “心喜啊！我对不起你！我本应该回来保护你的，可只关心自己的生Si，连你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下辈子我一定好好保护你，再也不让你劳累！”

    “孩子！我也对不起你！你不过几个月大，我就让你如此惨Si。我本该替你报仇，可我连一个日本人都无法杀Si，又怎能替你报仇？”

    他已磕地流出鲜血。

    先生将烧焦的瓦砾翻开，搜寻着妻儿的尸T。

    他的孩子全身烧焦，就像一截人形的木炭。

    先生抱起孩子，痛哭流涕道：“早知道这样，我就应该早点回来。就算保护不了你，也应该和日本人拼命。做一个缩头乌gUi还不如轰轰烈烈地Si。”

    先生继续搜寻。他的妻子被烧得连骨头都散了。

    2

    看着焦黑的骨头，先生想到了妻子的温柔善良，更是泪流满面：“自从嫁给我，你没有幸福过一天。我总是向你说我会成功。可二十几年过去了，我仍然一事无成。你从来没有埋怨过我的懦弱无能，总是一如既往地Ai我，T谅我。可我，可我竟让你孤零零地Si。我恨不能和你同生共Si。”

    先生抱着妻子的骨头，一直哭泣，最后进入了梦乡。

    他朦胧中听到邻居家有鼾声响起！便抄起把斧头，走进了邻居家。

    小小的坟堆上睡着一个孩子。

    一个孤零零的孩子。

    先生认出是释心，轻轻拍了下他的腿。释心被人一拍，霍然跃起，握紧拳头准备击出，忽然认出眼前的人原来是村里的老师。

    “老师，你还活着”？释心流泪道。

    “活着总是件好事啊！你jiejie和母亲怎样？”

    “她们！她们”！释心指着坟堆说不出话来。

    “唉！该Si的日本人！可是我们又能做什么呢”？先生摇头叹息道。

    2

    “报仇！我长大了一定会报仇的！

    我答应过jiejie和娘要让她们幸福，可现在她们却变成了这样。

    一切都怪日本人。

    不报仇我誓不为人”！释心牙关紧咬道。

    “我也希望你能报得了仇，可是太难了。”

    “就算用我的命换两个日本人也是值得的。”

    先生叹息道：“不管怎样我们应该先找个容身之所。听说南京城外有一所nV子大学可以让难民居住。我们就去那里吧。以后我会照顾你的。”

    “只要您养大我，我一定也替您报仇”！释心扬起小脸感动地说。

    通往南京的路上尸T零落，棵棵法桐如同个个魔鬼，手持宝剑等待屠戮世人。

    释心不忍看路上的尸T，将目光投向远处。

    2

    太yAn即将升起，远处的天空是r白sE的，头上却还有稀疏明星。

    走了不久，已到南京城外。

    被炸烂的城墙上挂着守兵的尸T，城下的尸T更多。

    远处仍可听见Pa0声。

    这是日军的先头部队在炸城墙，以便坦克和卡车开入。

    这是‘魏特琳日记’的记述。

    房屋仍燃着熊熊大火，天空被染得通红。

    人家的门都被打开，摊点也被洗劫一空，各种物品洒落满街。

    街道上尸T遍地，鲜血遍地。

    尸T漂浮在血河中，就像岩浆中盛开的鲜花般美丽悲哀。

    2

    一家门槛上有个婴儿。他齐腰被人砍断，一半在门里，一半在门外。

    释心还看见一个早餐店。店主被丢进了guntang的油锅，变得像根焦h的油条。

    顾客是两个少nV，一个老妇，一个带小孩的男人。

    少nV被脱光了衣服，老妇的头滚到了桌子下，男人和小孩的x脯被子弹S穿。

    楼上仍能听到nV人的哭喊和日本兵的狂笑。一个美丽的nV人ch11u0着被日本兵按在yAn台上。几个日本兵边笑边打nV人。

    nV人头发蓬乱，不住哭啼。

    释心看着恨不得上去宰了他们。

    nV人趁日本兵谈笑时一掠而下，眼睛、鼻子，耳朵不停流血，伸出胳膊看着释心和先生。

    释心知道自己无能为力，转过头不忍再看。

    他们刚转过街角，又看见一具尸T。

    2

    一个初中nV生蜷缩在树下，上衣和r*被脱掉，扔在身后，K子被褪到了脚腕上。

    最可怕的是她下身cHa着把雪亮的刺刀，身上全是自己的血。

    刺刀从Y部cHa入，通过子g0ng、肠胃，气管，从nV生嘴里穿出。

    她身上结着层霜。

    晨光下，那层白霜犹如披在她身上的一袭轻纱。

    她那么洁净，那么凄丽，犹如一个马上就要升往天国的仙nV。

    释心被她x1引。

    或许是因为她的美丽动人。

    也或许是落在她身上的那片碧绿的松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