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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血】观鹤训鹰(上) (第2/5页)
耳边开口。 “怎么不继续看了?” 血河这才发觉,一眼过后,或许是习惯使然,他早已在震惊中下意识垂下了眼,似是不忍逾矩亵渎。 神相没有移开垂着看他的视线,他平静冷淡,伸出手指掂着将军的下颌,没有太用力,却也不容拒绝。旁边的侍从为这幕大惊失色,拿着手绢上前想把将军的脸上擦净,国师冰清玉洁的手指离他脸侧带着点干涸的泥的擦伤,不过毫微。 “……主、主,您……” 国师不动声色,似乎是侍从太大惊小怪。他垂着眼拿过侍从手里捧着的绸绢,躬着身慢慢又凑近了点,白雪一样的发丝垂散,血河眼前略暗,似乎是天罗地网。 “……你知道吗,将军,我不能太多触碰他人,也不能触碰脏污。” 他慢条斯理地说着,血河感觉隔着手绢,轻而慢的力道和温度擦过自己的脸侧,伤口有点微痛。他的喉结滚动了动,沉默地更深了,跪坐的姿势此时才感觉有些腰腹僵硬。国师大人屈尊降贵地为他擦了擦,擦得很慢。血河似乎感觉脸侧的触感在无限放慢,放大,在他禁不住要蹙眉闭眼时,国师才慢慢直起身来,把手中的东西轻轻放回了侍从的手里。 “明白了吗,将军,下次再乱跑,也许就是有意谋害国师了。你一个人被降罪不要紧,我可以随意处置,你的那些部下呢?” 神相语气仍旧清淡,没有太多情绪,似乎只是种叙述。血河跪着的大腿一下子绷紧了,漂亮的肌rou线条撑满皮革的束带,他眼睫微微颤动了下,嗓音低沉而隐忍,“属下知罪。” 国师轻轻看了他一眼,也并没有要责罚的意思,并不对世间的事太在意。也许只是理所应当地对“新鹰”的提醒,一点一时兴起。 “我这几天都会在这里休憩,你明天,再来应一次我的召见。” 仍没有太多波动的,国师回过身,慢慢走回他的来处去了,似乎一点波澜的兴致已经结束。焚香琴前,案牍书卷,他的视线不再分给殿内的其他,侍从端了水盆去给他净手,血河也被引着起身离开。 纱帘朦胧,恰如谪仙,将军隐约间恍惚只看见定格在帘后朦胧的身影侧脸,如霜雪冷冽。倏忽间转身背离,门缝合上,还以为是一场遭遇的梦境。 02 若对于天人来说,人的命运和性命只是孩童戏耍泼水的蚂蚁,仙人放下搭救的木枝也应该只是即兴。 以往血河并不在意这些,枪在手中,血rou真实,在自己窥不见的之上有些什么,他并不想太多,也不觉得他们会把自己纳进眼里。 但国师的话不是威胁,他只是陈述。这点平淡的陈述就足以圈起数十人,数万人。那场战他败了,只身一人换得了全营剩存人的性命,不需要太多情绪和犹豫。 几乎一夜未睡,断断续续的梦,断断续续战场那刻的朦胧,他焦急彷徨,从不曾放弃,却也隐隐约约感觉到自己内心深处的一点如沙的死意,也在对上的那瞬,被神相凉薄的眼看穿。 新抓来的鹰交给那几个年轻人正在熬训,血河没有像往常一样再立即去草场,他在榻上坐了半晌,膳在一边放凉了,放了两餐。国师身边的人叩开了他的屋门。 这次是彻底净身,繁文缛节了。他被引着又进了国师的别苑,侍女们焚香热水,投来好奇羞涩的笑意。他拒绝了她们擦身的请求,她们面面相觑,告诉他这是见国师前必须的规矩,血河僵持不下,叹了口气,最后据理力争,她们只帮他擦洗上身和梳发,终于才达成一致。最后又熏香烘干,工序复杂,等到结束,将军如临大赦,任她们给自己穿上衣袍,终于踏出了屋门,发现已经日过大半。 还是昨天的那个殿。时隔一日,却也像转瞬恍惚。 仍旧的侍从,仍旧的纱帘,只是黄昏渐暗,洒在屋里,点起了暗橘色的灯。想起昨天神相的冷淡,那凉眼兴致转瞬即逝。血河觉得有些庆幸,也敏锐地嗅到了今天不一样的焚香。他在殿中缓缓单膝跪下,国师在上方抚琴,正赶上他的消遣。 被仙人投下视线,瞥了一眼又移开。说不上是幸运还是不幸。 血河并不懂太多的乐理,高山流水,他抬头看向了上方抚琴的身影,姿态和眼神莫名显得柔和认真。曲调渐缓,身临其境,他闭上眼聆听。 草木生动,曲中有情,逐渐忘记自己真实的周遭。曲毕,梦醒一样缓过几秒睁开眼,才又逐渐清醒身处何境。 可能因为是夜晚,纱帘挂撩起来,屏风也移开,神相正在看着他,一览无余。即便是停下了动作,谪仙在琴后的身姿仍旧清雅如松,只是披衣更为随性,在暖黄的灯火下,眉眼间化开的淡雪。 他托着下颌投来视线,灯下的眼神略微柔和了些,白发逶迤,血河只看了一眼,垂眼手掌在腿上握紧。 进宫朝圣时君心难测,他亦坦然,此刻却有些不知所措的如跪针毡。气氛更近,血河本应该比昨日放松,他却感觉后颈慢慢出了一层细汗。也不知他微蹙眉的神情是否也在对方眼里,克制得更像一尊雕像。 “脱吧。”上方谪仙淡淡地道,称得上几分平静随意。 血河身体一僵,以为自己是听错了什么,他的大脑空白了几秒,才惶然惊诧地抬起头看向了上方的人——他仍旧是清冷从容的,微垂着眼坦然回应着他的视线,并没有更改语句的打算。 血河的嘴唇颤动了动,想起昨天的话,想到也许是需要对自己身上伤势和脏污做的检查,也许是刚才聆听太过放松的惩戒。他紧抿着唇,片刻的沉默,僵硬地抬手慢慢地把衣从肩头褪下去,坦露出完全的肩膀和脊背。夜晚并不冷,血河却感觉后颈上的汗变凉了,他的喉结轻轻动了动,上衣被剥下垂散堆叠在腰带两旁,腰封束下的腰腹细韧紧实,因为从军习武,身体的线条十分漂亮流畅,也并没有太多的伤口,只是很快,饱满的胸肌上因赧意蔓延了绯色一片。 他抿紧唇,原本平和沉默的姿态有些动摇。之前经常一起跟同营打着赤膊,他也不会有什么感觉,现在泛起的羞赧耻意,不知道是因为赤裸本身,还是被当作器物对待。 上方神相在他脱完上衣后,眸光略微动了动,亦没有太大的表情。高大英俊的年轻将军束发垂散在肩背,赤裸着上身,眼看红云从胸口脖颈再蔓延,血河却仍旧垂眼沉默着,刚才接收命令到行动也没有太多犹豫。神相觉得有点有趣,他坚韧沉默,又逆来顺受,只是不知道怎么样才会更大的震动,什么时候才会对命令有挣扎。神相轻抬了抬下颌,语调轻冷。 “下身也不要留。” 从神相的视线,语调落下的瞬间,下方跪着的将军身子极大地颤动了一下,大腿上的手更攥紧了,臂上筋脉毕现。他不像刚才那样消化很快之后就沉默地执行了命令,这次他久久未动。 “……是。” 过了一会儿的静默,他垂着眼,声音低沉沙哑,几乎是从喉间出来的干涩,火焰永不熄灭,忠诚却也将他束紧。他在说完这一声之后就抿紧了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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