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伊L丁放弃了赌注 (第3/3页)

，他原本认为这几个月来自己从未关注过丘奥的事情，但当真的说起时，却意外的发现他所能说的远不止一点。

    “希望您不会觉得我说的太啰嗦。”最后，伊伦丁说道。

    “啰嗦？不，恰恰相反，你所说的事情非常值得思考。伊伦丁，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认为学生需要拥有什么样的品质？”莫尔凡努没有露出丝毫厌倦的神情，事实上他看起来甚至有些高兴。

    “我认为学生应当是有求知欲的，对知识保持好奇心的，当然也要勤奋努力，乐于探索和提问，我相信还有其他一些品质，但能够做到这些已经非常不错了。”

    “说的好，伊伦丁，而且不知何故你并没有提到他们必须要取得A的成绩。”

    “这……”伊伦丁绊了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那如果这里有一个学生，他恰好满足你上面所提到的所有品质，你觉得他是个优秀的学生吗？”莫尔凡努温和地问道。

    “我想应该是吧。”伊伦丁勉强说道，感觉自己被压了一头，“但是先生，我认为成绩也是重要的，这些设置出来的等地背后是有精密的计算与考量的。”

    “是的，我们通过把诸多品质换算成分数的方式排布等地，这背后当然是有所考量的。但它们一定没有误差吗？你能保证这份试卷的可以精准到半分的差距吗？”

    “我恐怕无法保证。”伊伦丁承认道。

    “没错，等地是一种测量工具，但测量的方法是需要教师自己掌握的。”莫尔凡努点点头，“而且想想看设计出A的目的是什么，就是要用它来告诉学生你做的很好，那么如果有一个学生已经做到了，他又有哪里不值得这个A呢？”

    “但是教师也有必要遵循手册上的标准。”

    “手册可以改变，事实上手册一直在改变。即便在精灵学院我们也要时常修改评分标准来更好的检测学生的表现，手册只为你提供指引，它并不是不可变的真言。”莫尔凡努微微喘了口气，他看起来比刚才更加疲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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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您认为丘奥应当得到A。”

    “我并没有这么说，伊伦丁。我没有教导过这个孩子，因此无从判断，作为他的老师，你才是作出决定的人。”

    “我会思考的，先生，很抱歉用这种事情打搅您。”

    “不用抱歉，事实上我真的很高兴，你和离开森林时已经有很大的不同了。”莫尔凡努笑着说。

    “不同？我只是离开了几个月，先生。”

    “你能注意到学生的努力，你开始思考评分的意义，你在关心你的学生，而他还是一名亚人。这些都是你在离开森林时所不会做的，而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关心的对象里也包括其他人吧？”

    “您这是什么意思？”伊伦丁有些紧张地捏了捏扶手，庆幸莫尔凡努的角度看不到这一幕。

    “那位叫门达夫的助教，我想他也是你改变的契机之一，你很在意他，伊伦丁，所以我不禁在想你是不是有什么没告诉我？”现在莫尔凡努的语气里多了点玩味，比起前辈他开始像个俏皮的朋友了。

    “怎，怎么可能。”伊伦丁不自觉地咬了下嘴角，他当然不会说出那个赌注的，这太幼稚了，协会主席没必要听到。

    “好吧，这毕竟也是你的隐私。好好考虑，伊伦丁，就当这是你作为教师遇到的第一个考验吧。”莫尔凡努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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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会的，莫尔凡努先生。”伊伦丁又做了一个结束谈话时表示感谢的手势，随后轻轻拂过水晶球，协会主席的面庞消失在迷雾中。他在桌前继续静坐着，久久凝视着名册，最后他提起笔，补全了那块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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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门达夫直到午饭前才来到办公室，他哈欠连天，几乎没什么睡眠。昨晚他试图起草一份交给院长的报告，进行的并不成功，他在报告中提到希望丘奥在下半年作为他的助手，但院长是否能批准，门达夫心里一点没底。

    办公室里静悄悄的，这正合适，门达夫走到自己桌前开始收拾东西，他把贴上去的海报小心收起卷好，又把所有书籍全部摞起放入箱子里，也许是干的太专注了或者思绪太纷杂了，他甚至没注意到一个慢悠悠走进办公室的庞大身影。

    “门达夫！”阿尔贝在他眼前晃了晃手。

    “阿尔贝？吓我一跳，你怎么来这儿了？”

    “当然是来祝贺你啊，上午伊伦丁把成绩单送到院长那里去了，元素学这学期的成绩好的惊人，说真的，简直是有点吓人。”阿尔贝咧嘴一笑，毫不客气地坐在门达夫的椅子上。

    “是啊，确实挺好的。”门达夫耸耸肩，伊伦丁已经送上去了？听起来简直有些着急。

    “你们这下可要出点名了，全班都是A！十诸神在上，院长一开始还以为伊伦丁在开玩笑，只可惜下一届的学生大概是惨了，法师协会肯定会加大难度的。”

    “等一下，你刚刚说什么？”门达夫拿书的手停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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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长一开始以为——”

    “不不，前面一句。”

    “全班都是A这句？怎么了，门达夫？”阿尔贝困惑地看着他，半精灵似乎突然被人施咒了似的钉在原地。

    “你确定吗？可是……我是说——”门达夫的话卡在喉尖，伊伦丁正走进办公室，神情如往常一样。

    “啊哈，另一位名人来了。”阿尔贝招招手，“我正想着怎么从门达夫这里套到点你们的教学机密呢。”

    “那也许你该翻翻他的抽屉，看看他有没有在里面藏几个小罐子。”

    伊伦丁刚走到桌前门达夫就一个箭步冲过来抓住他的手臂。“失陪几分钟，阿尔贝。”门达夫一边说着一边把精灵拉到走廊里，以极快速度施加了一个隔音咒。

    “你给了丘奥一个A？”门达夫心中有万千句话想说，但最终只有这一句脱口而出。

    “是的，你感到不高兴了？”

    “不高兴？见鬼，我现在高兴快不知道怎么说话了，只是我没搞懂你为什么这么做，你一直说你会严格公正的给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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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格公正，但不是死板。我昨晚思考了很久，也许你是对的，门达夫，丘奥付出的努力值得这个。”伊伦丁语气间的挣扎消失了。

    “我……”门达夫张了张嘴，却没说出什么，好像刚才那个隔音咒被他施在了自己身上，“我真的很高兴，伊伦丁，你愿意为丘奥——”

    “而且。”伊伦丁加重语气打断了他，“我也不希望你离开，我觉得有个助教也许也不错。”这句说得显然不容易，伊伦丁抱在胸前的双手捏紧了手肘。

    门达夫正诧异的望着他，如果他敢再说什么玩笑话或者反问句，伊伦丁暗想着，我一定要对他施恶咒。

    不过门达夫什么也没说，他笑了起来，那是一种欢快的，放松的，甚至充满欣喜的笑，伊伦丁突然发现他已经许久未听过门达夫这样笑了，上次是什么时候？也许是在玻璃走廊上那次，也许是灯塔上那次，亦或是刚开学时的食堂？

    “我们去吃午饭吧。”笑完之后门达夫揩揩眼角，“我们绝对会被学生们围住，也许里面还有其他教师。”

    “这听起来就有点倒胃口了。”这么说着，伊伦丁发现他也在笑，而这一次他不想再强压住它了。

    门达夫对着阿尔贝做了个去食堂的手势，然后转身宣布道：“今天中午我要吃一整锅蔬菜杂煮。”

    第一次的，伊伦丁不再为这道菜而感到生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