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隶伊L丁的下午 (第1/2页)

    伊伦丁很疲惫，但他只睡了几个小时就醒了，此时窗外的太阳还只是微微西斜，墙上的时钟指着下午两点。精灵起身抚平地毯上的印记，床铺依旧完好，一动未动。并没有谁来叫他起床，整个屋子都静悄悄的，甚至听不见小主人在外面发出的动静，但奴隶是没有资格赖床的，哪怕他根本没睡在床上。

    房门被推开一道缝，伊伦丁看了看走廊，确定没有人后才悄悄走了出来。他可以在下午做一些家务来弥补自己今早的怠惰，之前主人提到洗碗池里还有未清洗的碗碟，虽然他的双手并不方便，但只要多花点时间还是可以做到的。怀着这样的想法伊伦丁走进客厅，几乎立刻就看见莫塔正抱着尾巴坐在沙发上，旁边摊着几本书。

    “你醒的好早。”亚人女孩对他友善的微笑着，伊伦丁不知道怎么应对，他还从未得到过这样的笑容。

    “下午好，小主人。”伊伦丁慢慢走到沙发旁，他看向厨房，发现水槽里的碗碟已经不见了。

    “叫我莫塔，你总是说小主人什么的，好像我是哪个故事里的主角一样。”

    “可是……”伊伦丁被莫塔拉着坐下，他只来得及藏起双手，免得被小主人看见疤痕。

    “莫塔，我写给你看。”女孩在她的图画本上端端正正的写下了名字，“你叫伊伦丁对吗，你的名字是这么写的。”在莫塔旁边，她又写下了伊伦丁。

    “您写的很好。”伊伦丁几乎没有接触过孩子，他只能本能性的夸赞。

    “嘿嘿，我还会写很多东西呢，门达夫不在家的时候我就写日记，这样他就会知道我干了什么。”莫塔又翻出一个硬皮日记本，上面以孩子的口吻密密麻麻的记录着日常生活，伊伦丁看见最新一篇的日期写着：523年鱼雯月。

    今年是琉赛石历523年，已经过去十年了。这个想法刚从脑海中冒出，伊伦丁就顿住了，什么十年？为什么他会突然想到这个？就如同泥土下掩埋着的某物正在努力破壳，伊伦丁只觉得记忆深处一阵翻腾，他赶紧压抑住这种异样的恶心感。

    “你果然生病了吧？”莫塔的小脸忧心忡忡，她抬手想去碰伊伦丁的额头，却立刻被躲开了。

    “我没事的，小主……莫塔。”伊伦丁别过头，神经质的去整理头发，他毁容的那半边有被好好遮住吗，他会吓坏了小主人吗。

    “你的手受伤了吗？”莫塔问，伊伦丁顿时心中一沉，这种显眼的残缺是遮不住的，他徒劳的想让小主人晚一点发现，试图逃避迟早会到来的厌恶。

    这是一双没有十指的手，被切去的断桩上布满崎岖的疤痕，有些曾被包扎过，有些则是直接用热铁烫起来的，就好像他戴着一副饱经风霜的rou色连指手套。

    “为什么你的手是这样的？”女孩望着这双手问。

    你又犯错了，我之前跟你说过吧，再打翻一次酒杯，我就砍掉你的一根手指。

    握紧拳头是吗，我很好奇如果你连续失去两根手指，你是不是就能学会控制自己的脾气了？

    也许我留下你的大拇指是个错误，为什么你这么喜欢在我不注意时偷偷打开门呢。

    “因为……”因为他是一个非常非常愚笨的奴隶，永远都在犯错，永远需要主人一次又一次的纠正他，直到有一天他已经没有更多手指来赎罪。

    “我能碰一下吗？”莫塔问。

    “如果您不觉得恶心……”那只白净的小手轻轻摸了一下伤疤，好似被花瓣轻触。

    “现在还会痛吗？”

    “基本不会了。”其实每次雨季来临前伤疤都会隐隐作痛，但小主人没必要知道这个。

    “爸爸教过我赶走疼痛的咒语哦，要像这样盖住伤口，然后把它们送走，送走。”莫塔的手盖在伤疤上，然后两手向天上散开，嘴里还配合的吹着气，“这样疼痛就被吹走了，爸爸说它们不会再回来了。”

    “谢谢您。”眼前的女孩没有讨厌他，这让伊伦丁安心了下来。

    “不要说您了，这样好奇怪啊，我只听说那些大人才会喊您这个您那个的。嗯，你能握笔吗，我们可以一起画画，我还有好多白纸。”莫塔把蜡笔摊在桌上，这种星夜城特产的蜡笔被施过魔法，画出的色彩中能隐隐看见有星河在流动。莫塔犹豫了一下，把两支只用了一点的蜡笔放在伊伦丁身旁。

    “你可以用这两支，它们是我最喜欢的颜色。”

    伊伦丁的手掌可以勉强握笔，尽管困难，但这已经是他握过的最令人愉快的东西了。他在过去为服侍主人做过太多生厌的工作，如今只是陪一个孩子一起画画，这几乎是不敢奢求的放松。

    “这是我。”莫塔骄傲的指着纸上一个涂成一团棕色的小人，“这是爸爸。”小人旁边是个黑色头发的高个子，一对耳朵尖的扎人。

    “这位是？”伊伦丁看到纸的一边还画着一个人，那似乎是个长头发的女人。

    “这是我的mama，她现在去旅行了，所以我跟爸爸住在一起。”莫塔又翻了一页，上面画着她的母亲和她手牵手，“mama之前寄来的信上说很想带我出去玩，所以我画了这个，我已经好久没和mama牵手了。”

    “那么她就是我的女主人了。”伊伦丁几乎立刻就意识到他说错话了，因为莫塔又一次困惑的看着他。

    “你为什么总在说主人什么的，你之前还说你是奴隶，所以你没有在骗人吗？”

    “我绝不会欺骗您……你的。”

    “好奇怪，但是爸爸不喜欢奴隶。”莫塔自言自语着，“以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