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封信 (第1/1页)

    38.

    倡导正能量的文章，我完全读不下去。我的眼中，文字的间隙全在责怪我的能力不足；他人苦口婆心的关怀，我根本听不进去。我的耳里，言语的背後全在嘲笑我太过软弱。

    ……但是。

    但是，当我看见一个个听众──容我稍微夸大地称他们为粉丝──跳出来声援我，表达对我的期许与欣赏，我不由得感到一GU力量。它既温暖又强大，扎实地接住摇摇yu坠的我。

    我准备焚烧这身丑陋不堪的内在，他们及时拉住我战栗的双手。

    若不是在这麽恰好的时机，这GU力量或许微不足道。

    於是我很认真地思考，我要试着喜欢自己。

    喜欢他们支持的我、喜欢唱歌的我、喜欢跌跌撞撞的我。

    有你的祝福，我决定相信自己能够办到。也许要耗费很久的时间、也许Si前仍未达成，可是……我要试试看。

    39.

    一度脱轨的生活跟先前的日子再度衔接。粉丝数成长至今开始有趋缓的徵兆，我不着急，确保自己的场场演出贴近JiNg湛便已足够。

    每周固定在酒吧与我妈的餐厅表演，偶尔会跟M一同出席广播节目。剩余的时间，我不是在忙碌研究所的事情，就是筹备新歌、磨练弹唱技巧。

    时常给予回应或是场场应援的粉丝，我多半会记住他们的脸孔与个X。如果交流频繁，不知不觉会记住他们的名字。

    前阵子我在我妈的餐厅表演，我妈向一位观众攀谈。我发现她很困扰，上前打断我妈热情的搭话。她给我一GU不陌生的感觉，却怎样也想不起来她是谁。她是个话不多的人，让我意外的是，她突然问我为什麽想当歌手。

    我说了一串话，事後回想我感到颇羞耻……希望没有吓到她。

    别问我究竟回答什麽，那种话我不敢再讲第二遍！

    总之，我不断回忆那段交谈，总觉得那个人好像在哪见过。不是听众，也不是支持者，更不可能是我的亲朋好友。

    一个多月之後，我终於想起在哪见过她了！

    我们在KTV聚会有过一面之缘。

    她是我前男友的朋友。

    40.

    十二点一过，开启我二十七岁的第一天。

    我听不见你对我说的生日祝福，但我再看一遍你录制的影像，彷佛你不曾离去。

    上封信提到的人……就是M的好友，我替她取了个英文名字，Zora，在斯拉夫语有「黎明」之意。取作Emma之前，Zora是我清单的前三名。你也觉得不错，对吧？

    前几个礼拜，我发现她来酒吧聆听我的演唱。一时兴起，我唤她上台──我很抱歉让她困扰，但时至今日我不後悔那天的突发奇想──邀请她一起唱〈Paradise〉。

    我跟她在酒吧聊到很晚。她不如在餐厅时的沉默寡言，讲话老实诚恳，面向我的眼睛总会闪闪发光。

    我们的本质很相近，却成为两个不同的个T。她不像M，相处久了难以划清属於自己的部分。和她聊天就像看着一片清澈的海。你会见到自己的轮廓，也无法忽略海的存在。

    不可思议。我是指，我跟她的缘分很不可思议。我因缘际会下得知那间酒吧，与M相识，也认识了她。

    就连我自己都不太明白，为什麽我这麽诚实地告诉你有关Zora的一切。

    或许，毫无保留地呈现给你，是一种接纳自己的途径。

    P.S.我跟她交换了Line。

    41.

    今天我跟M在分手後首次谈到工作以外的话题。

    我问他最近还好吗？他是个擅长交际的人，懂得适切地隐藏真心，然而他一脸惊讶地盯着我。

    你说，我是不是选择到最糟糕的开头？唉。

    他结巴地说，跟以前一样，没什麽。

    我装作没有被他的慌张影响，侃侃而谈日常的各种小事，例如岌岌可危的成绩，或是我妈又怎麽了。

    M不愧是M，很快地调整状况，y是跟我聊了十多分钟。

    我始终犹豫要不要跟他提及Zora，直到我跟他挥手说再见，也没能说出口。

    换个角度想，如果我是M，先是被前nV友冷处理，认识多年的老友又跟前nV友有不错的关系，肯定、绝对、百分百会难受到窒息。

    是不是该远离M，他跟我才能解脱？

    可是，远离之後呢？如此一来，我是否又重蹈覆辙，折磨他也使我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