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爱恨 (第4/4页)

句“好”上。

    佟疏将手机放在桌上，神了个懒腰去了浴室冲澡。

    天气越来越热了，这几天从早到晚都在直播，让人的头脑有些沉闷。

    佟疏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宿舍的灯不知道怎么关了。

    佟疏按亮了灯，被阳台窗户那的人影弄的心脏一紧。

    “你回来了？”

    佟疏松了口气，原来是钟骁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他还以为至少要到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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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骁穿着黑衣黑裤，头发剪短了些，优越的眉骨凸显，靠在玻璃上抽烟，面无表情的样子显得有些冷戾。

    “怎么？嫌我回来早了？妨碍你和别人甜甜蜜蜜了？”

    钟骁弹了弹烟灰，冷笑地问，语气很冲。

    他说话总是这样难听，语气嘲讽，如雷雨天的阴云。

    佟疏想他就知道是这样，钟骁肯定会生气，肯定会觉得他都和他炒CP了居然还找别人，面子上一定过不去。

    可是他并没有故意去那么做，言语也没用任何引导的意思。

    不知道怎么回应，佟疏只好转移话题地说：“你的事情已经忙好了吗？”

    “那很重要吗？”

    钟骁笑了，按灭了手里的烟，朝着佟疏走过去。

    钟骁长得高，至少佟疏需要仰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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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光照在钟骁背上，拉长了前端的影子，在逐渐迫近中一点点把佟疏笼住。

    佟疏有些分神地想，钟骁好像特别生气。

    “和别人打的很火热啊，我再不回来你估计就要把我踢开了吧，这才几天啊，你就这么迫不及待？”

    男人的手掐在了佟疏的面颊上，虎口抵着佟疏的嘴唇。

    佟疏闻到了淡淡的尼古丁的气味，钟骁的眼睛在夜里燃着火光，透着磅礴晦暗的情绪。

    佟疏说：“我没有想要把你踢开。”

    如果可以，他当然希望能和钟骁做长长久久的朋友。

    钟骁讽刺地笑说：“是啊，你还没榨干我的所有价值呢，怎么舍得把我一脚踢开。”

    他语气里的厌憎与恨意那么明显，掐着佟疏的面颊也越来越用力，可他却没松开手。

    佟疏踉跄着被抵在了衣柜上，因为面上的痛意而微微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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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骁低头问：“你就没什么说的？”

    他们之间靠的很近，佟疏周围环绕着钟骁的气息。

    佟疏抬眸望着他，一时无言。

    要说什么？要说钟骁说得对吗，钟骁对他来说还很有价值，是他暂时不想抛弃的关系，钟骁都知道，还要他说些什么呢，不明白。

    “佟疏，你他妈是不是根本就没有良心？”

    钟骁看着佟疏永远平静永远无动于衷的样子，好笑地询问，可他的愤懑和伤心是那么明显，带着怒火的拳头擦着佟疏的面颊，重重捶在了衣柜上。

    “我们之间的交易，不是你答应的吗？”

    佟疏的瞳仁里印出钟骁的脸庞，带着些许疑惑地问出。

    既然这么厌恶他，为什么要答应和他做交易，既然做了交易，又为什么要这样质问？

    好奇怪，这和他的良心有什么关系？说他下贱不是更符合情况一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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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交易，”钟骁念着这两个字，话音在他舌尖滚动，带着含糊的笑意和讽刺，他忽地收了笑，沉沉地看着佟疏，冷不丁地问，“你是不是根本不知道我当初为什么讨厌你？”

    佟疏的确不知道，但被讨厌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为什么要刨根究底？

    “你不在乎，你他妈根本不在乎！”

    “你不在乎我为什么讨厌你，你不在乎我排斥你，你他妈根本就不在乎……”

    钟骁的拳头捏的咯吱作响，充血的眼球看起来有些可怖。

    “你说你喜欢打游戏，我他妈手把手带你，是我教你怎么玩会的，你他妈学了就是为了讨好那个死胖子是吧，为了你那个破副会长，妈的跟在别人背后，那死胖子打的那么菜指责你你还赔笑，陪我玩没时间，陪他上分就有空是吧，用完了我就丢？”

    这是一场迟来的控诉，按照钟骁的性子，他可能永远不会说出口。

    太丢人太难堪太好笑了，尤其是佟疏根本不在乎的情况下，他算什么？

    佟疏想，原来是这样。

    他抿了抿唇说：“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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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需要你道歉，你也不是真的觉得对不起。”

    钟骁提高了声音，一针见血地挑破事实。

    佟疏沉默不语，因为这在他看来并不是大事，也很难生出愧疚，如果被同等对待，他不会觉得有什么。

    他记得钟骁对他的付出，所以在钟骁排斥他的时候也没有对他有恶感。

    他们之间从没有误会，那就是事实。

    可是功利有什么错，佟疏不觉得，能修到更多学分拿到更多机会才是最重要的事。

    钟骁松开了手，他自嘲道：“佟疏，我在你看来是不是特贱啊？”

    没意思，钟骁想，真他妈没意思，跟个笑话一样。

    反正也快暑假了，他下学期也搬出学校算了。

    可他妈凭什么啊，钟骁这么想着又不甘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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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佟疏这么没底线的人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以后真去卖了怎么办，卖给别人还不如卖给他。

    他不是要钱吗，他能把他烂屄里塞满钞票，他每天张着腿给他玩就是了。

    他什么都帮他弄了，凭什么要便宜别人？

    佟疏摇头：“没有。”

    “钟骁，谢谢你。”

    至少是因为这个理由讨厌他。

    佟疏见过真正的厌恶，所以他知道有时候不能看人说什么，要看人做什么。

    小时候mama离开后，他经常过着食不果腹的生活，不负责任的爸三天两头不回家，家里也没有钱，在学校老师看他可怜偶尔会带他吃饭，可放假就没办法了。

    不吃饭就会饿，佟疏会去附近的餐馆要些客人的剩饭吃，只要问就好了，没有也没关系，廉耻并不能要到饭吃。

    后来那个爹喜欢上继母，人模狗样奋进起来把人娶回家，那之后佟疏就没有饿过，所以佟疏很喜欢继母，也感激她为自己做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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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骁在他看来怎么会下贱呢，他是个特别好的人，他自始至终都这样觉得。

    佟疏说的太真心实意，浅棕色的瞳孔里带着淡淡的笑意。

    钟骁的火气被浇了一场雨，像是哑火的弹药，有着无可宣泄的沉闷。

    他咬牙切齿道：“我也不需要你的谢谢。”

    好半晌，他才说出下一句。

    “我要你补偿我。”

    在未来的某一天，钟骁回顾这一日，才发觉他的心想说的是另一句。

    我要你在乎我，或者说，我要你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