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x反派02 (第2/3页)

大人们——”

    “哦，可是来应聘贴身小厮的？”未待他说出想好的借口，领头的男人先一步问道，“这不还是有平民愿意来伺候主上的嘛，看来主上的名声还没臭透，哈哈哈。”

    主角：？

    男人顺势查验一遍主角的身体。“长得不丑，喂，你和我一块进去吧，让主上瞧瞧合不合心意！”

    主角亦步亦趋跟在男人的身后，百年光景过去，这座山却仍与他记忆中的模样分毫无差，除却山脚下的守卫，里头游走的人身上着的都是凌云派一式的纯白服饰，这里说是魔教据点，更像纯粹的仙家修炼之地。乱世之中，若不是有人刻意庇佑，这凌云山也许早已沦为飞溅硫磺与灰土的地狱。主角难掩心中的讶异，想反派居然念旧到如此地步。

    直到身前的护卫催促他面见，主角才缓缓平复心情，拔足进入殿内。

    “主上大人？”主角试着开口唤道，反派不在主殿，也许是在卧房，主角也不敢公然去扰他清梦，只好安安静静侍在门前。

    殿中有一座金丝香炉，熏了浅淡的兰花香，主角在香气里昏昏欲睡。到日上三竿，反派搭着件松垮垮的外衫从卧房里出来，见主殿跪着一个大活人，一时有些愣神。

    “谁让你进来的？”反派面无表情，抱臂立在主角身前，“出去领死吧。”

    主角：？

    不是、怎么任务刚开始就要失败了啊？！

    “主、主上，求您不要……”主角惊惶地抬头，如受惊的兔子抓住了反派的裤腿，反派眼睛往下一扫，明显更不悦了，主角顿时触电般悻悻放开，“我是来当您的贴身小使的……唔！”

    他捏住主角的脸，力气很重，硬逼人抬头看他。

    主角被掐得疼了，那双与故人相似的眼水莹莹的，流出痛苦的情绪，他软声说：“主上，好疼呀。”

    眉毛鼻子都像，眼睛也像，却又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方才他竟产生一种错觉，自己正对着师父放肆。想法一出，反派就如被火燎了手指，心震如鼓，慌慌松开了主角。

    贴身小使？……好像确实有这回事，前阵儿他托心腹找个小厮来伺候他，不过一直没音讯，反派也就忘记了。

    出于某种怀念心理，他放过了这个略显木讷的小厮。

    “那你就先替我更衣吧。”反派扯开唇角，回头往寝室走去，主角低着头，在他两步外紧凑地跟着。

    “我先替您梳头发吧。”主角垂眸撩起反派的发丝，那双纤细的白手在发中穿梭，“您辛劳多日了，请躺在我的膝上，我为您按摩。”

    反派瞥过去一眼，平日若有人敢如此僭越，他就要手起刀落血溅十里了。可主角身上温和又平静的气息宛若强大的引力，渐渐抚平了他以往的暴戾无常，他觉得此景况熟悉，一时又说不出是何感受，只好照做主角所言。

    主角也正小心翼翼观察反派的神色，他的弟子眉间萦绕着浓而不散的阴霾，眼下的青黑更是他不安的写照。主角不明他怎么能将日子过成这样，他想自己应该能把反派教得自立，可反派离开他后即时变回只摇尾乞怜的丧家犬，他心中顿时有几分不悦，开口的声音却还是柔柔的：“主上大人……”

    “知道了。”反派拧着眉看他，躺在了主角的膝上，主角长长的睫毛忽闪了下，似乎是轻轻笑了。

    主角的手暖暖热热的，反派这一躺，神经随之松弛，就梦见了许多前尘旧事。

    梦里他还是个需要仰望师父的小屁孩，上山的路难走，他又不会武功，他好脾气的师父就常常捏住他的手，同他一道慢慢走上师门。

    先前他以为那道石子路是世上最长的路，师父笑他浅薄，却不厌其烦陪他漫步在山中缭绕的绿雾中，反派理所当然觉得那是永远，直到他抱住他的尸体，美梦破碎，他握住师父的手。

    好冷啊，师父的手怎么会这样冷？

    白驹过隙，师父的音笑容貌在眼前已不甚明晰，他来不及确认自己的心意，那人就以最鲜活的模样死去了。恩师变作一个惨烈的符号，鲜血淋漓地令他记住了遗憾的滋味，从此反派再也不能比过去更快乐。

    受碎片化的梦境困扰，反派醒后犯了头疼。他睁开眼，主角的表情不动一丝一毫，仍兢兢业业替他按摩着头皮。反派骤然有些无名的怒火，他一巴掌将主角拍下去，身上披的袍子散开落下，胸前大片皮肤顿时裸露在空气里。

    主角的神情一晃而过有些动摇，反派注意到了这点，想他对主君惊醒毫无动容，时下居然为了男人的裸体而紧张，他再度抬起主角的下巴，轻慢地问道：“你在看什么？”

    主角谨小慎微，“在下没有看…”他未说完，就被反派打断：“说谎。”

    “您身上的伤痕过多，奴看了心疼。”主角答，“您征战在外硕果累累，可总要顾惜自己的身体，莫要不要命地冲杀。”

    反派哑然失笑，“油嘴滑舌的东西，还不将衣带替我系上。”

    主角在反派面前得了青眼，反派去哪都要将这个话少谨慎的小厮带在身边，反派很少会宠信手下，而主角几乎是一个特别的存在，他并不插手反派处理事务，有使者来相议，他往往是在周围洒扫。若反派事后问起细枝末节，他也能答个有来有回。

    出众的智慧会招致猜疑，而反派反其道而行，心安理得地将主角高高捧起，一面是想试探，逼主角露出破绽；另一面是主角各方面与他亡师太像，令反派怀疑世间真有转世一说。每当主角守在他身侧时，那相似的体形站姿总叫他恍惚不已。某日醉酒，他还失神将小厮错认为师父，拽着人衣袖久久不肯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