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越时间和空间去爱你 (第2/2页)

贺璟安心罢了，贺璟要想彻底摆脱强迫的阴影，就得将玉佩还给萧遥。

    时间慢慢地过去，沙漏被翻了一翻又一翻，锦衣卫在两个宫殿间来来回回，每来一趟，贺璟的心就紧了一分。萧遥还没回来。

    情字难解，贺璟已经要魔障了。他不知不觉间面色苍白，嘴唇上除了咬出来的血，再无其他颜色。偏偏他的头发和眼珠都黑的过分，全身上下除了白就是黑，郁气沉沉，死气沉沉。

    难道他估算错了，萧遥其实对他没什么感情，贺璟一阵头疼，他顾不得了，幻听和他自己的念头交织在一起，萧遥其实是在伪装吗？为了有朝一日可以远离他这个疯子？

    没关系，没关系，他很冷静，他会冷静。就算萧遥对他这个外来人没有感情，难道对女主和男二也没有感情吗，幸好他扣下了他们，他有人质，萧遥会回来的。

    贺璟心悸得厉害，勉励支撑着将设立影卫的事说了一说。站在大殿内的大臣没有一个人敢反对他，刚刚上任的内阁成员李成更是举双手双脚赞成。这位皇帝的雷霆手段大臣们都见识到了，没人敢这个时候上去触霉头。

    于是事情迅速结束各回各家，只留下贺璟在大殿里看着水钟发呆。水滴一滴滴落下，贺璟的心也在一点点下坠。据说有一种刑罚，是将水滴在不停地滴在犯人头上，每时每刻，每日每夜地滴下去，犯人耳边滴答滴答的水滴声就会逐渐变成像钟鼓敲击一样的声音，犯人会变得暴跳如雷，精神崩溃而死。

    贺璟听着耳边代表时间流逝的水声，命人将水钟扔出去砸了。

    一个时辰后，锦衣卫看了看时间，向皇帝报告寝宫里的状况。听完皇帝默然不语，他刚要走，皇帝就开口叫住了他，

    “你去……你去将皇城外那两个人杀了。”

    他想了想，是陛下命令他们监视的、从宫外带来的那一男一女。

    锦衣卫刚要动身，皇帝又说话了:

    “不行，得留下一个将萧遥引出来，杀一个吧……杀一个”

    还没等他回答，杂乱无章的脚步声响起，皇帝跟鬼魂一样来回踱步，又改了主意:

    “不对，一个都不能杀，杀了他会恨我的，他肯定会恨我……”

    “那怎么办，不杀怎么他怎么会愿意回来……自杀吗？”

    皇帝看起来又决绝又犹豫，不断自我否定，锦衣卫深深地低着头，大殿里回响着皇帝的喃喃自语。

    “杀什么？”

    跟一道闷雷在耳边炸开一样，消失了一个多时辰的萧遥走进了大殿。

    站在中央的贺璟猛的抬头，一个箭步走到他面前，却掠过了他，对着他身后的空气露出一个笑来:

    “你回来了？”

    萧遥紧皱眉头，走过去按住贺璟，看着他的眼睛。

    那双黑色的眼睛里只有他一个人影，却好像看到了其他人，眼珠不断从左往右，又从右往左，眼神望着萧遥身后，好像有另外一个人在萧遥身后晃来晃去。

    贺璟对着那个不存在的人不停地说话，英气的眉毛和上挑的眼角都垂了下来，面带恳求:

    “我会听太医的话好好治疗，你别这样，我会吃药的，太医说的话我都记下来了，我会控制自己的……你不能走。”

    他语速像倒豆子一样又急又快，像是憋了很久，再也憋不住了:

    “我知道你是男主，你有光环，你会有很多人爱……我是个外来者，我打乱了你的人生。”

    “但我不管你是不是真的爱我，愿不愿留在我身边，谁都可以害怕我，只有你不能，不能厌恶我，不能远离我。”

    说了一会儿后，他话锋一转，怒视着远处，语气由恳求变得恶狠狠的，眼里却全是恐惧。

    “我将我的一切都给了你，你也要报答我。”

    “你不信我的话，我将我的心给你。”

    还没等萧遥回答，贺璟手腕一翻，一把小刀出现在手心里，他迫不及待地将它插进胸口，像是迫不及待地要证明自己的心，

    速度快到萧遥都没有拦住，幸好小刀长度有限，萧遥又及时止损飞速地攥住了他的胳膊，才没有酿成天下缟素的大祸。

    萧遥只是离开了不到两个时辰，贺璟就变成了这样。萧遥心如刀绞，他用袖子捂着贺璟被血染红的胸口，大喊:“太医！太医！”

    他明明见过比这严重得多的伤口，此时却慌了神。

    闻声赶来的随喜被大殿里的场景吓得屁滚尿流，立刻飞奔去了太医院。

    萧遥抱着他，按着他胸前的伤口，心底仿佛也破了一道口子，喊完之后就失去了全身的力气，喉咙也跟着生疼。

    怜爱一个人是悲伤的开始，萧遥想到贺璟，最先涌上心头的不是欣喜与甜蜜，而是nongnong的心酸和难过。这堆易碎品已经经不起摔打了，他只能去一点点粘合。现在又碎了，他也快要跟着碎了。

    贺璟好像不知道疼，声音变得微弱，却还在锲而不舍地说话，男主、书、主角光环，萧遥一个字都听不懂，想安慰几句都无从说起，他就在贺璟眼前，贺璟眼里却没有他。

    他活到这么大，从来没有这么无力过。他看不到贺璟眼中的风景，也没走他走过的路，他甚至听不懂他说的话，这样天堑一样的隔阂怎样才能跨过？

    “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我该怎么做？”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萧遥抱着贺璟坐在地面上，手心底下一片粘腻。远处传来了太医赶来的脚步声。最近已经入秋了，大殿内寒气逼人，他像自己额头上的火焰一样，用自己身体的温度去温暖贺璟因为失血而冰凉的身体。

    为什么他都离贺璟这么近了，却还像隔着千万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