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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投名状 (第2/2页)

点翻到楼下的灌木丛里,他擦去眼角笑出的泪滴道,“小季你可太幽默了!原来楚总的风流都流到美国去了?啊?哈哈哈哈……我得把这句话记下来哈哈哈哈……”

    “…………”

    楚若云觉得自己应该反唇相讥,应该扳回颜面。

    可最终,他只带着难看的脸色沉默转身,离开露台。他对季青说不出什么狠话,也觉得再说什么都没有意义。

    剩下的半场晚会,楚若云一直坐在角落的位置里饮酒。

    他远远地看着季青和项飞在酒席边愉快交谈。看着他们时而表情严肃,时而放声大笑,看着他们酒逢知己千杯少,干杯干杯再干杯……

    “……”楚若云觉得自己胃中的酒精热腾腾、暖洋洋的,带着他徜徉在一种堪称恬静的悲伤氛围里。而这悲伤又仿佛另一种苦涩但诱人上瘾的酒,让他沉醉其中不能自拔。

    他不明白季青为什么会用这种态度对他。

    楚若云知道自己伤害过一些人的感情。但对待季青,他分明一直在付出,没有向对方索取过什么。

    他从盘中端起一杯酒缓缓饮下。

    为了划清界限博取利益吗?

    季青现在回到了央企总部,需要开拓本地的资源和人脉。而最适合银行人的资源,毋庸置疑来自商务部。再加上,季青的父亲过世前本就是商务部的得力干将……抛去过往的恩怨,和项飞合作对季青而言是利益最大化的选择。

    没有永恒的朋友,也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卖了他,是季青递给项飞的投名状。这是为官之常情,政治考量而已。

    别说季青这种无阵营的人,就算这件事发生在阵营内部,都不算什么轰动大事……如果未来情况有变,季青完全有可能重新回到自己身边。

    只是……那样的季青还是季青吗?

    楚若云再次端起一杯酒喝下。

    他有些伤心,他投以真情浇灌的玫瑰居然反过来刺伤了他的手。

    ……可那条手绢又是什么意思。

    会不会这一切都是季青的计谋呢?那条手绢是为了让他安心?

    还是说,那手绢只是季青最后的歉意。

    季青每喝半小时,就去洗手间把胃里的酒都吐出来,然后回到晚会大厅继续喝。如此往返几次,项飞终于不胜酒力,先一步被服务生扶回房间了。

    季青有些醺然,但神智清醒。

    他不动声色地用目光在大厅里巡视几圈,忽然起身又一次表示自己要去洗手间。

    随后,他绕过走廊,避开周围人的目光,快步来到服务台前问了几句话,接过一张房卡独自上楼。

    用那张备用房卡打开对应的房门后,季青终于找到了楚若云——已经倒在床上醉得不省人事的楚若云。

    季青悄然而迅速地闪身进入房间并锁上门。检查过房间的浴室,柜子和窗帘,确定没人藏在角落里后,他回到床边坐下。

    他本不想出此下策,但过了今晚,就很难有机会和对方再见了。

    “楚若云,我来了。”季青低声唤道。

    “…………”

    床头暖黄的小灯开着,楚若云睡得正沉。他双颊潮红,英挺的浓眉紧紧拧在一起,似乎正在做一场揪心的梦。

    季青安静地凝视楚若云半晌,抬手轻轻抚上对方的脸颊。

    温热,潮湿,男人的皮肤像磁石般吸附着他的手。

    “……”季青眯起眼,用拇指搔了搔楚若云的睫毛,又在对方柔软的红唇上轻轻揉压。然而楚若云一点反应也没有。

    醉成这样,是不是说明你很伤心呢。

    季青幽幽笑了。

    虽然有些抱歉,但见此情景他实在忍不住开心。楚若云一点也没变,真好。

    他替男人解开两颗衬衫扣子和皮带,让对方睡得舒服些。看了眼时间后,季青重新站起身。

    时间紧迫,他得回去了。

    “楚若云,我走了。”季青轻声道。

    说完,他静悄悄地离去,如同一只黑色的鸟消失在漫漫长夜里。

    “啊……”

    床上熟睡的男人正被梦魇困在回忆的汪洋中,却在冥冥之中觉察到谁的离去,发出几声破碎而忧愁的梦呓企图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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