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九、你愿意跟家里说，今晚在外面过夜吗？ (第1/1页)

    校外的排球b赛去不了，那可是全国高校联赛，需要购票入场却又一票难求，没想到连校内的排球b赛也赶不上。就算後来有找到机会去看，白平安总是因为各种突发状况无法去现场。

    虽然也可以看电视直播，毕竟那是全国高校的大型b赛。但可以的话，真想亲眼看一次学长在赛场上的样子……

    接过余岁递来的羽毛球拍，白平安从回忆里回神过来，看了看球拍又看了看学长，期期艾艾地小声问。

    「你知道我会打羽毛球？」

    「而且还打得很好。」余岁笑道：「我每次都想亲眼看一次你b赛的样子，可是每次去到国中部，你都已经打完了。」

    白平安怔然。

    一样的，他们所想的全然一样。

    而且学长没有哄他骗他，学长说从来都知道他，记得他，是真的在他国中时就看到他。

    余岁以指腹轻抚的脸，温声说：「你最近很不开心。」

    因为能见到学长实在太开心，白平安都忘了脸上还残留着瘀伤，他当下想躲开，可在对上余岁的心疼他的目光时，填满心底的柔软棉花全满溢出来，堵在他身後让他舍不得退开。

    赫然想起，余岁在路上亲他时，都是吻在他的伤痕上。

    白平安红了眼，其实他心情已经好多了，真的，因为学长请他喝N茶，这已经扫去他大半Y霾。

    可是现在，余岁特意带他出来，找方法帮他发泄压力，而且是他最擅长的羽毛球。

    余岁说喜欢他，不是仅只於言语。

    r0u了r0u白平安发Sh的眼角，余岁拍拍他脑袋哄道：「来打球吧，先说一句，我打得不好。」

    这时候哭也太不该了，白平安用力眨眼弄走泪意，巴巴地说：「那我手下留情？」

    余岁忍俊不禁，「好大口气呢。」

    两人认真做好热身，然後开始对打。

    一小时後，余岁不知捡了第几次球，回到场边拿起手机，给白平安疯狂发狐狸夸夸蘑菇的贴图。

    他知道小蘑菇很厉害，但没想到那麽厉害。

    白平安回场边休息，喝了口水後也跟学长斗图，蘑菇夸夸狐狸的贴图一波又一波的发过去。

    还忍不住跟余岁说：「高中时，校队有找过我加入。」

    他们中学除了排队，羽毛球和田径也是高校联赛中的强队。

    教练还找过他好几次，但白平安最後还是郑重地拒绝。

    余岁此时也没有问为什麽。

    两人心知肚明，白平安没加入校队是为了报考余岁所在的海大建筑系，所以无法分心去参加训练时间和训练量也相应漫长繁重的羽毛球队，这Si心眼的小蘑菇早在高一时就决定好。

    又打了两个小时，余岁後来居上获得最後的胜利。同样是在办公室上班，也不过只差三岁，很久没有运动的白平安无法跟这个每星期也有来健身的T能怪物抗衡，连他也受不住地直说累。

    把瘫软的小蘑菇拎回场边喂他喝水，又帮他r0ur0u右肩和手腕，白平安好久没碰球拍实在打嗨了，好几次杀球都往Si里扣，现在还不见得有多酸，明天一觉醒来就不定会整棵蘑菇瘫在床上哭着喊痛。

    去更衣室换下快能拧出水的运动服，余岁牵着脚步浮浮又饥肠辘辘的软呼蘑菇吃宵夜。

    白平安累得困又饿得慌，抱着碗吃云吞面时边吃边打瞌睡。这时候的小蘑菇很好套话，余岁只问一句他就糊里糊涂倒豆子似的全说出来。

    说他的两个好朋友吵架了，因为马铃薯累了不想当建筑师了，可是胡萝卜气他半途而废。白蘑菇夹在中间劝不过来，他懂得在这行业拚斗有多累，所以更明白就此放下有多可惜。

    说他今天又被主管骂了，骂得很凶很厉害，其实所有人都知道他很无辜，混蛋的从来是主管，可是他们的冷眼旁观让白平安更加难堪。

    可能真的像大白和胡萝卜所说，他处理不来人际关系，也应付不来繁重工作。

    对於他的困窘，有人直接说出来，有人委婉暗示，也有人在他背後窸窸窣窣，最後钻进他耳中，r0u合在脑里，化为尖锥般的当头bAng喝。

    ——你那麽辛苦，不就因为不适合待在领誉吗？

    可能有些人没有这个意思，可白平安低落起来就是止不住地自我质疑。他看向余岁，嚅嗫时声音太轻，像是破碎。

    「你说过，待的地方不适合了，逃跑也没关系。」

    学长跟他说的话，他全记在心里，也默默地用自己的脑袋去理解。

    「我真的不适合待在领誉吗？」

    原本是为了追赶学长才一脚踏入的领域，白平安不认为自己有天赋，但他愿意下苦功。可是马铃薯和主管的事让他明白，热Ai总有一天燃烧殆尽，努力不一定有所回报。

    跟白平安说的这句话，重点在於——要是累了，可以选择离开，出路从不只有一条。可这傻蘑菇就只盯着前半句看。

    余岁不会对白平安说谎，所以面对这份茫然，他会如实告知。

    他说这句的原意，确实不适合。

    白平安能力并不弱，这是余岁能百分百确定的，不然当初也不会在汪老面前夸他。但他个X低调又容易妥协，在大型企业里难以表现自己，反而在之前那样的中小型事所务里更能发挥所长。

    而且白平安好像还没察觉他在园境设计方面更有兴趣，也更有触觉，说不定b起建筑，他往园境设计发展会更好。

    路从来不止一条。

    可是小蘑菇在钻牛角尖，乱麻和绳结都把他缠成球了，现在说这些只会把他绕晕，从此变成颓废蘑菇。

    余岁把话藏回去，只问：「你喜欢做建筑吗？」

    白平安怔神，看着面前的碗想了好久，半晌才慢吞吞地说。

    「做建筑很累，有时会觉得很痛苦，质疑自己其实没有才能，奇怪自己怎麽挑了那麽难走的路，可是……」

    他软呼呼地笑起来。

    「我想我还是喜欢的。」

    余岁目光柔和，「嗯，可以为了我而喜欢，但不要一直都为了我而苦苦坚持。」

    你喜欢，才是最重要。

    白平安点点头，终於真正地缓和过来。N油浓汤那里，他理解马奕维离开的决定，胡予诚也需要时间接受，之後他们三个再好好聊聊吧，就算不再在同一个领域，他们还是能当最好的N油浓汤。

    至於老蔡那里，埋头苦g做好自己的工作，通过试用期就是了。

    而现在——

    余岁戳戳放轻松後再次被睡意侵袭的小蘑菇，弄醒他让他别睡在人家的面店里。

    此时将近十一点。白平安捞起背包，想跟学长说要回家了，却被余岁用一句话堵住嘴巴。

    「你愿意跟家里说，今晚在外面过夜吗？」

    白平安醒了，他再迟钝也听懂学长的弦外之音，但还是不确定地低声试探。

    「去学长家？」

    「愿意吗？」

    余岁笑着问他，温和不带强迫，选择权全在白平安手上。

    白平安沉默不语，拿起放桌上的手机，点开问他是不是吃好宵夜就回家的蘑菇群组，指尖发抖地戳出回覆。

    他的世界再次撼动，白平安在缭乱星光与花海的淹没下，戳开余岁的聊天介面，发了贴图。

    【蘑菇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