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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咳血(火葬场开始) (第1/1页)
可惜男人的话总是不算数的。 宴淮序悠哉游哉地在那庭院里等,系统愿意给他走后门,他现在是完全感知不到冷和饿的,可惜原身身体素质极差,从小吃不饱穿不暖的生活让他对环境极为敏感,整日昏昏欲睡。 宴淮序在那两个人面前扮演的角色还算成功,他有信心两个男人忘不了他,只是在熬时间罢了。 至于那个太子,这个阴暗批好像很喜欢在暗处观察他。 于是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每天吃了睡,睡了吃,饭是馊的,床是硬的,好不可怜,活脱脱的一副脆弱美人像,有时装装柔弱,半夜起来发抖一阵,到那时下人总会恰到好处的拿出一床棉被。 按照时间安排点,他离下一次剧情转折不再远了。 这日,他还是像往常一样披着李尉桢留给他的衣服,坐在院中,表情出神的望着空中南迁的飞鸟,艳丽的脸有一种令人恍惚的平静。 候鸟为了温暖和栖息地会离开家园,成群结伴的飞往远方,无比自由,而人却会被重重枷锁控制,即使想要离开,脚也会被困住,困得久了,锁链松开的时候,人也就不会跑了。 那是名叫牵挂的桎梏。 庭院外错落的脚步传来,宴淮序嘴边露出一点笑,静静的看着来处,而身边的小太监却一脸惶恐。 他战战兢兢地站着。 “是你说出去的吧。”宴淮序紧了紧衣服,突然偏过头来,笑着说道。 太监双腿颤栗,听到他的话后更是脸上冷汗都掉下来,他尚且年轻,心里藏不住事,被人揭穿时连话都反驳不出来。 “别害怕。”宴淮序在庭院口看到端妃的人马走来,脸上还是平静的,“我不怪你。” 他的语气太冷淡了,仿佛端妃到来的恶意他全然不知道一样,那张美丽惑人的脸苍白瘦削,明明该是被人拥进怀里捧在心尖上的人,可到了这深宫,或许却只能做那哪天死都不知道的井下鬼。 宴淮序站起身来,看着走在端妃身后的李尉桢,身上的衣服被他脱下扔在土里。 他站得笔直,端妃来了也不作礼数,只笑着看向婢女捧着的清酒。 “娘娘,督主。”宴淮序懒懒地问候,看着端妃清丽的脸,“二位大驾光临,可惜我这里没什么好招待的。” 端妃冷淡地看着他,仿佛对着的并不是人,而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动物一样,她生来身份尊贵,从小养尊处优,人人恭维她,嫁的人更是九五至尊,而且褚瀛在她之后,也从未再册封过任何女人。 不过同样,在她进宫之后,凡是对她能产生威胁的人,都已被扼死在摇篮之中。 “你应该知道我来的目的。”她的语速很慢,声线也冷,“我是陛下身边唯一的女子,你只是一个异国奴隶,第一天我们就见过面。” “我对你印象很深,毕竟……”端妃看着宴淮序的脸,“一个男子长成这样,还想获得陛下的恩宠,这对你来说并不是好事。” “如果你背后有一个强大的靠山,并不至于这样。” 她的眼神有些睥睨之意,“只可惜天意如此,我们怕不是能坐下来促膝长谈的关系,你说对吗?” “我知道。”宴淮序走近她一步,并未看站在端妃身后的李尉桢一眼,他也不欲争辩,只直接道:“所以那杯酒是给我的?” 端妃不说话,但眼神分明写着默许,她的确高高在上,却又不会给人任何傲慢的感觉,高门出来的女子是华贵的,任何人在她面前都只会自惭形秽。 从小耳濡目染在权势中长大的人,从来都不简单。 宴淮序干脆利落的拿起那杯清酒,没有任何犹豫,众目睽睽下一饮而尽。 喉结向下一滚,他只感觉火炭落进胃里一般,脸上现出一丝痛苦。 端妃没想到他这么痛快,一时也有些惊讶,她本来觉得会费一番功夫,宴淮序出身卑微,心理素质想必极低,就如之前那几个进献的风sao美人一般,遇到此种场景,也只会被人卸掉下巴后涕泪横流狼狈的咽下去。 宴淮序颤着手将酒杯重新放回托盘之上,苍白的脸上再无一丝血色,只简单一个动作就仿佛耗了他所有气力。 这清酒是慢性毒药,他倒不会直接死去,只是会受尽折磨,慢慢枯萎而亡。 “我喝了。”宴淮序勉强站在原地,眼神终于瞥向李尉桢,李尉桢同样高高在上,冷峻的脸没有一丝表情,仿佛他们从未见过,也没有任何关系。 他脸上苦笑了一下,清晰映在李尉桢眼里。 宴淮序形单影只,独自一人面对他们,端妃看他的表情终于不一样了,说道:“既然你这么痛快,我也不会再为难。” 宴淮序看着这群人马走远,李尉桢只留下一个背影,笔直挺立,没有眷恋,仿佛那个之前还抱着他温存,对他说会好好照顾你的人从未存在过。 【要降低痛意值吗】 系统紧张的声音响在脑海里,宴淮序浑浑噩噩的,全身烧得通红,回道:“不用。” “你不是说皇帝今晚会来?” 他视线有些重影,“这样真实一点。” 他房间里只有小太监一人在忙,看到他这样心脏都快吓停了,同时也避免不了的愧疚,他是被端妃安排在宴淮序身边的下人,对端妃通风报信也是迫不得已地,如果不这么做,他一家都会被端妃赐下死令。 可现在看着宴淮序痛苦的模样,平日明艳的人被药物折磨,再说不出调笑他的话了,这位主子分明与世不争,只想安安静静度过皇宫里的日子,可如今死气渐渐蔓延而上,一点点地撵灭生机。 这时,门外传来太监的高声通报,皇帝深夜前来,准备给美人惊喜,可小太监看着主子,宴淮序已无力再起来了。 小太监跌跌撞撞过去打开门,跪在门前,颤抖着声音迎接皇帝,褚瀛见只有他一个人出来,问道:“淮序呢?” 其实心里有些隐隐约约的预感,他冷待了这个异国来的美人,宫里随便一个下人都能欺负他,宴淮序身子骨那么弱,稍不注意就会落下病根,可自己没有赐给他任何东西,只收拾出来一个冷院,平时更是问都不问。 他想到第一次见宴淮序时,那张脸上还满是野心,对着他毫不吝啬眼中的侵占欲,他觉得有意思,从未有那样一个人敢这么看他,世人看他都是恐惧的,充满权势欲望的,讨好他也只是为了获得什么,只有宴淮序清清楚楚地表明要他。 不是要他的什么东西,而是他这个人,那是种坚定的被选择感。 褚瀛冷着脸踏入门槛,床上的人双眼紧闭,细细密密的汗浸了满脸,一只手在边缘无力的垂着,似是感到痛苦,宴淮序微仰了一下脖子,从胸腔里震出几声闷咳。 他很快就虚弱到连咳嗽的力气都发不出来了,整个人像跌进冰窖里,身体冷的颤栗,褚瀛坐到床边托起他的后脑,把人搂在臂弯,宴淮序眼前迷雾一般,鼻腔里发出几声湿润的呼吸,有什么热烫的东西从嘴边溢了出来。 褚瀛脸色一变。 丝丝缕缕的血蜿蜒在宴淮序苍白的面颊上,他面目羸弱,眼睫半闭,整个人陷进褚瀛怀里,下巴颤了好久,才细若蚊蝇地喊了一声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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