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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余率早上准时去叫丁栩起床，丁栩喝半杯红酒还不至于断片，对昨晚的事情基本有印象，但被程余率喊醒的时候还是吓了一跳，惊声问道：“啊！你怎么在我家！”

    程余率拉着他坐起来：“昨晚的事全忘了？”

    丁栩回想片刻，摇了摇头：“没全忘。”

    程余率亲他的嘴巴：“那快起床，今天是周四，要上学。”

    丁栩想两眼一闭继续睡，不过他想归想，还是很乖地起来了。洗漱完毕，他找程余率要了一个早安吻，心满意足地去厨房找吃的。

    路过餐厅，丁栩看见餐桌上摆着一张纸，上面写着什么，他凑近一看，发现是程余率写的约定书，最下面还附了名字。

    他完全忘了还有这回事，想趁程余率过来前偷偷把纸扔了，刚把手伸出去就被抓了现行。

    “丁栩，你在干什么？”程余率在他背后问他。

    丁栩扭头冲程余率笑了一下，飞快地把头扭回去，往厨房里逃。

    程余率哪肯轻易放过他，拎着那张约定书，把人堵在冰箱前，“不记得了？”

    丁栩讨好地笑，往前去亲程余率，想学他用这种方法堵住对方的嘴。

    程余率伸出一根手指按在丁栩的嘴唇上，不给亲：“你念一下上面的内容。”

    丁栩不念，撅起嘴巴亲程余率的手指，程余率鬼使神差地把食指伸进丁栩嘴里，让他含着，丁栩就乖乖地、不带任何意味地舔。

    程余率被他弄得受不了，没一会就抽出手指，弯腰去开冰箱：“好了，快点吃早饭吧，不然我们要迟到了。”

    丁栩赶紧把那张约定书给揉成一团扔了，说：“迟到了也是怪你。”

    虽然丁栩不认那张约定书，还把纸给扔掉了，但程余率还是遵守了约定，约丁栩三十一号晚上出来一起跨年。

    程余率非常绅士地来接丁栩，而且特别礼貌地没上楼，只在楼下等。

    因为晚上要去山上，丁栩把自己裹得厚厚的，一出来见程余率是骑机车来的，差点晕倒。

    程余率给丁栩递头盔，丁栩接过来又挂回去：“还是打车吧。”

    程余率还没耍帅就失败了，自己给自己争取最后机会：“不是说好了去山上看夜景看跨年烟花的吗？”

    “冬天骑车，你想把我冷死吗？”丁栩下令，“车先放这里，走了。”

    程余率不死心：“那晚上怎么到山上去？”

    丁栩古怪地盯着他看了几秒，无奈至极：“坐缆车啊，你是笨蛋吗？”

    他们先去市区吃了饭，吃完饭时间尚早，又去逛超市，买了两瓶饮料、一包暖贴和一个一次性的胶卷相机。

    到山脚时十一点过，两人坐缆车上山，又自己爬了一小段路，到达山顶时正好十一点五十，距离烟花开始剩十分钟。

    程余率担心丁栩冷，问他：“冷不冷？要不要贴暖宝宝？”

    丁栩刚爬了点山算是运动了，又因为即将要看到烟花，还是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因此非常兴奋，脸颊都因为发热而微微发着红。

    “不冷！”他说，“我还有点热呢！”

    “好吧。”

    程余率紧张得快死了，频繁地拿出手机看时间，频繁到连丁栩都察觉出了他的异常。

    “你怎么了？”丁栩跟程余率靠近了点，“还有差不多十分钟呢，不至于一直看时间吧。”

    程余率干巴巴应道：“好。”

    丁栩多看了他几眼，可惜道路两侧的灯光都不是太亮，看不清楚程余率的神色。他去牵程余率的手，发现后者手心里全是汗，便问：“你很热吗？”

    “嗯。”程余率点点头，“走上来还挺热的。”

    丁栩心想也不至于这么热吧，现在可是正值年底，还是凌晨，还在山里！他几度想开口让他把外套脱下来凉快，都又因为怕他感冒而没讲出来。

    他们所处的位置离放烟花的地方略遥远，丁栩先前还担心会不会压根看不见烟花或者观感不佳，等烟花放起来了才发现其实刚刚好，既不需要和其他人挤在一起，也能看到烟花的全貌。

    他让程余率用刚买的胶卷相机给他拍照，然后他又给程余率拍一样角度的照片，最后拍在夜空里绽放的烟花，成功把胶卷用完了。

    他开心地说：“我明天去找个地方把照片洗出来，然后给你分照片哈。”

    烟花总共放了五分钟，结束后丁栩才想起此刻已经是新的一年，于是侧身去抱程余率，对他说：“新年快乐！”

    程余率拍拍他的背：“新年快乐。”然后强硬地推开他，不让他抱着自己。

    丁栩被他弄得有点不知所措，又有些委屈：“你干嘛？凭什么不让我抱？抱一下怎么了？”

    程余率很认真地看着丁栩，直直望进他的瞳孔，沉默了好久好久，久到丁栩快要委屈得落泪了，才很慢地开口：“因为我想给你表白，丁栩，我想让你独立地、认真地思考过后再决定是否答应我对你的追求，否则你抱着我，我对你说句甜蜜话，有点像是敷衍你的同时还要你同意。”

    丁栩这下是真的要傻掉了，他不清楚其他人是怎样表白的，但总觉得应该不会像程余率这样，在准备表白前先明确地告诉你，我想给你表白。

    万事开头难，程余率一口气说完，发现自己渐渐不那么紧张了，想了一周都没想好的表白也自然而然地脱口而出：“我这个人其实脾气很差，容易着急，着急过后还爱吼人，丁栩，我不敢承诺未来对你永远温柔有耐心，我认为这是你需要了解的第一件事。”

    “第二，现在社会风气的确越来越开放，不过能够真正对同性恋不戴有色眼镜看待的人还是占少部分。”

    “第三，如果我们谈恋爱了，我希望你能保证把学业放在第一位，我不想因为我自己而对你的未来造成影响。”

    “暂时想到这些，其余没提到的先给你说声抱歉。”

    他停顿一下，咽了口口水，十分郑重地说：“抱歉，居然忘记说甜蜜话了。丁栩，我很喜欢你，非常喜欢。”

    丁栩微微张开双臂，声音带着哭腔：“过来抱我。”

    程余率用力抱住他，吻他脸上的眼泪，和他接吻。

    丁栩觉得隔着羽绒服拥抱不够，便拉开程余率的外套拉链，随后又拉开自己的，两个人变成隔着卫衣拥抱。他把耳朵贴在程余率的心口，感受他的心跳，在数了六十下之后轻声道：“程余率，我也很喜欢很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