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第1/1页)

    自从奥斯顿退出埃尔默的研究后，协会就没再给他下达过委托。

    奥斯顿有些困惑，不知协会为何突然不联系他了，却也乐得清静：不用为协会打白工，他就有更多的时间去做能够赚到钱的佣兵的工作。

    再次接到协会的联络，距离奥斯顿前往协会去见埃尔默，已过去半个月有余。

    来联络他的，必然，也只能是维因。

    “好久不见！”奥斯顿难得热情地与维因打着招呼，“最近还好吗？”

    维因却始终冷漠，并且找回了以往的高傲。他双手抱臂，仰着头，斜睨着奥斯顿，慢条斯理地说：“你应该知道我来找你意味着什么吧。”

    “当然。”奥斯顿面带笑意，因为他很欣慰维因能变回以前的模样，他还是喜欢原来那样的维因，“请讲吧。”

    奥斯顿很英俊，笑起来的奥斯顿更加迷人。维因不知道奥斯顿为什么要笑，只觉得那笑容既扎眼，又吸睛，想看的同时，又觉得看过之后很不舒服。为了消除矛盾的想法，维因干脆别过头去，将奥斯顿甩到视野范围之外：“普劳德大魔法师希望你去见他。”

    “普劳德先生要见我？”奥斯顿问道，“是要给我新的研究项目吗？”

    维因大致知道一些内情，但是他不想也不能由他来对奥斯顿进行说明。他转头看向奥斯顿，郑重提醒道：“希望你这次不要做出错误的选择。”

    奥斯顿不明就里，还想继续追问，维因却再次开口打断了他的话音：“明早，收拾干净自己，然后去见普劳德大魔法师，记住了吗？”

    “好，我知道了。”奥斯顿答道。

    任务完成，维因无意多留，甩下一句再见，然后就转身走开了。

    奥斯顿满腹狐疑地关上房门，爬上二楼，坐在书桌前，对着装有史莱姆的瓶子自言自语道：“这次他们会让我做什么呢？”

    史莱姆无法给出回答。只有见过埃尔默，奥斯顿才能获得问题的答案。

    再次见到埃尔默之前，奥斯顿的心里多少有些忐忑，因为他俩上一次谈话的结果是不欢而散。

    真的见到埃尔默的一瞬间，奥斯顿便震惊得忘记了忐忑：“先生，您的头发……？”

    埃尔默那一头如火焰般的红色长发，如今已经变成了冰冷的银发。

    “怎么样？”埃尔默特意摘下帽子，向奥斯顿展示头发的全貌，“看起来还不错吧？”

    埃尔默无疑是好看的，不论他拥有什么颜色的头发，都无法改变他好看的事实。只是，奥斯顿依旧觉得红发更配埃尔默。大概是因为从他认识埃尔默开始，埃尔默就是红色的头发，奥斯顿也看惯了红发的埃尔默，冷不丁看到银发的埃尔默……多少有些别扭。

    奥斯顿无法违心地给出“很不错”的答复，只能生硬地转移了话题：“之前那个研究，您终于成功了，是吗？”

    埃尔默知道奥斯顿是个不解风情的蠢货，也没期待他能说出什么悦耳的夸赞，因此戴上帽子，停止了炫耀：“还不算彻底成功。不过，距离成功已经不远了。”

    “这样啊。”奥斯顿说，“那我先提前恭喜您了。”

    埃尔默没有领情，而是就着刚才的话题，引出自己会见奥斯顿的原因：“你难道不想知道我距离成功，还差些什么吗？”

    奥斯顿谨慎地反问道：“这……是我能够知道的事情吗？”

    “你当然能够知道。”埃尔默强调道，“你必须要知道。”

    埃尔默表情严肃，奥斯顿不禁挺直了腰背，同样严肃以对：“您请讲。”

    “我差的——”埃尔默抬起手，指着奥斯顿，“是你。”

    【鄙视盗文狗原创，首发海棠，谢绝盗文】

    奥斯顿当即露出茫然的表情：“差我？”

    “没错。”埃尔默收回指着奥斯顿的手，后仰身体，靠着椅背，双手抱臂，慢悠悠地说，“有了你，我的研究才能彻底成功。”

    “但是，我——”

    奥斯顿还没说完，埃尔默便打断他道：“不用跟我扯什么水平不够的鬼话。想提升水平，办法很简单：加入协会。”

    奥斯顿不解道：“可是，先生，就算我不加入协会，协会里面也有很多优秀的魔法师，可以协助您一起完成研究啊。”

    埃尔默向前俯身，将手臂搭在书桌上，心平气和地解释道：“是，我知道，协会里面还有很多优秀的魔法师。但是，他们和你不一样——你在协会外流浪了几年，见识到了不一样的东西，思维方式和正统魔法师截然不同。比如322号研究，正是顺着你的思路，我们才能摸到开门的钥匙。

    “我不得不承认，佣兵生涯使你变得粗鲁且愚钝，但也让你拥有了更野性的想法。不仅是我，整个魔法师协会都需要你——你对我们而言，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这种程度的赞扬，出自高傲至极的埃尔默之口，换作别人听到了，虽不至于感激涕零，但也一定会感动得当即同意埃尔默的请求。

    可是，这话在奥斯顿听来，却像是套住他脑袋的麻袋，压住他身体的巨石，让他呼吸不畅，难以动弹。

    他承担不起这般沉重的期待。

    “抱歉，我不——”

    埃尔默再次打断奥斯顿：“小伙子，我劝你想好了再做决定。你的确不可多得，但并非无法取代。协会爱护你，看得起你，才会放纵你去当佣兵，才会在你当了佣兵之后，继续交给你与魔法有关的任务；不识好歹也要有个限度。上次我已经提醒过你了：这样的机会，不是一直都有的。”

    爱护？看得起？不。协会所做的一切，对奥斯顿而言，只是逼迫与欺辱。

    他不会加入这样的组织，永远都不会。

    “先生，”奥斯顿问，“如果没有我的话，您的研究就一定无法成功吗？”

    埃尔默扬起下巴，冷嗤道：“我那是为了拉拢你说的客套话，你还当真了？”

    “那就好。”奥斯顿松了一口气，“既然我不会影响到您的研究，也并非无法取代，那么请允许我拒绝您和协会的邀请，继续在外面当一个野蛮的佣兵。”

    “你——！”埃尔默怒目圆睁，一时语塞。

    奥斯顿向埃尔默鞠了一躬，随后同他道别道：“先生，若是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就先告退了。”

    奥斯顿转身要走，埃尔默出声拦住了他的脚步：“奥斯顿，你可想好了：今天出了这个门，以后你就再也没有资格踏入协会的大门；你将彻底斩断连接你和魔法世界的桥梁。你确定要这样做吗？”

    没有费力不讨好的委托，没有魔法师们的冷嘲热讽，也不会再被佣兵们说成是傻子——全是好处，没有坏处，奥斯顿没有拒绝的理由。

    “是的，我确定。”言毕，奥斯顿转身走出办公室。

    在房门完全关闭之前，他听到埃尔默的警告：“奥斯顿，你会后悔的！”

    对此，奥斯顿只是无所谓地摇了摇头。

    他不会后悔，永远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