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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笼 (第1/2页)

    ?符晦悠悠转醒,看到的是满地碎沙,听到的是炙热海风。水浪一下又一下地拍打着小腿,嘴里满是海水的咸涩味道。

    ?????

    ????试着动了动,身子骨像是被撕裂了般,疼得直让人喘气。试了半天,挪不动身子便又在地上躺了会儿。大概能动了,就撑着一口气把自己挪到一处树荫下。

    ????没承想,刚到树下就又卸了劲彻底瘫倒在地。心里骂着无事非要闹腾的方衿,嘴唇才抽抽两下便架不住脱力,整个人烂泥一样昏过去了。

    ???周遭静极了,唯有那无边的黑充斥着所见。漆黑,伸手触不到任何东西的空无,如同泥沼将人包裹,沉入,跌落……腿上无力,手臂上缠了一圈又一圈不知名的东西,在慢慢蠕动、拉扯着,缓缓地往其他地方缠绕……腿上,腰肢,再到胸口……像是要将他拥入深不见底的泥沼,一圈又一圈,愈发的窒息。被迫大口呼吸,却又叫那些东西缠上脖颈,涌入嘴里。无力地反抗毫无意义,只是将自己的力气更快的散尽。拼命的呼叫,只有“呜呜”的声响,而胸口和脖子上的东西却是紧紧缠着,意识渐渐模糊,感觉自己的魂魄也一同陷入了这片沼,远去……

    ???“哈——”符晦惊醒,拽着自己的领子大口喘气。桌边杯子被打落在地,响声惊觉了屋外人。

    ???方衿见他醒来自是欣喜,毛毛糙糙地进屋去,却差点绊了个跟头。符晦半回过神来,只是紧紧盯着眼前人,还未完全清醒。一只手搭上,将他拉出这场梦魇:“是做噩梦了?”

    ???

    ????“……”

    ????

    ????见他无话,又问到:“身体可还不适?”

    ???

    ????符晦愣愣地,摇摇头,看了一眼蓬莱,眉头一皱,一摆手就叫人滚了出去。

    ????方衿干笑,也只能顺着人意思滚了出去。

    ????是夜,待人休息好了后方衿才摸着进门。自己的宝物怎能叫其有损,不过是接人回家……只是自己修行不够,倒差点叫这宝物进了它鱼之腹......

    ???

    ???蓬莱一寸寸抚着道士的脸颊,从眼到鼻梁,再到没什么血色的柔软嘴唇。两根手指轻轻揉搓着嘴唇……几年过去,自己身边的气味都换了两轮,还好他的宝物仍是那时的味道……

    符晦静静躺着,全然不知此刻所处境地,依旧在睡梦里沉沉浮浮,倒是叫方衿一寸一寸摸了个遍。蓬莱揉捏着道子身上软rou难得思考:数年不见,宝物竟是涨了斤两。若不是被抓去学了凌海诀,这宝物可轻易拿不到……不过,涨了斤两也好,其他东西也就难以抢走了。

    先前就听别人讲那一两句的老话,说是俗语,絮絮叨叨的,听得厌倦。方衿伸出手搓揉着符晦鬓角,宝物这脸上也是同俗语说得一般吗?不对,自己的宝物曾能同那些东西一般见识,应当只是一时兴起……搓弄得狠了,那鬓角竟缓缓开裂了,一层薄如蝉翼的面皮就这样被方衿捻起揭下,终于是露出了几年前相遇时的面容:眉清目秀的,较之那手上面皮不知好了多少。

    方衿手上面皮皱成一条,幽怨地盯着自己似的,看起来要比正主凶神恶煞多了。明明这张薄皮给自己的宝物染了异味,怎么自从找到宝物后就看他一直蒙着这张臭皮子没摘过呢。现在假面已经摘下,难得再戴回去,若是宝物发现自己摘了假皮后要逃走怎么办……

    方衿敛了眉,以手从口中沾取乌色墨水,将符晦两眼都抹上那物,还未收手便见得那黑色的水痕消逝无踪了。自己的宝物怎么能随便跑走呢,更何况宝物当初可是答应了自己的,就算要走也由不得他,是自己的都跑不掉……

    翌日,符晦早早起来洗漱,也是多亏方衿对他的伤势用了心。先前符晦自己选的一趟行船出事了,好在没赶上,不过后来的一趟船却还是没躲过。若不是方衿死磨硬泡要他过来,换做平日里,符晦这会定是还在某处山头亭子翻翻典籍,品品小茶,哪会如此狼狈。蓬莱看上去大抵是愧疚的,几天下来好吃好喝伺候着人,用的也是上好药材,加之伤势不重,符晦已是好了大半。

    只是这几天夜里,符晦常惊觉而起,睡梦中总是遇见那衣带一般的数条殷红软物,圈圈缠绕,将自己缚得动弹不得,越是反抗,缠得便越发紧。有时怀疑鬼怪作祟,可掐指所得并无任何异常,此处又是方衿住所,寻常妖物也是难以接近习武之人……思来想去,符晦也只得往床角贴了张朱砂为墨的黄符纸。

    屋外天气正好,日头照的周遭事物都像发光般,刺得人眼睛微疼。此刻符晦才恍然发觉,自己竟在这屋子里待了足有一旬,半步都不曾踏出过……明明掐指画符皆是无碍,又怎得现在才发觉呢,莫不是真叫那海浪袭来伤到脑子了?

    符晦正盯着檐边井中的倒影看得痴了,忽然头顶一片阴翳笼了过来,抬头望去,原是方衿挡住了屋外亮光。来人笑得眉眼弯弯,伸手摊开,张嘴就惹得符晦皱了眉头。

    “想不到符道长还通晓符箓之术。”方衿乃蓬莱之人,自是神仙之姿,手里那静静躺着的黄符纸像是嘲笑着自己。偏生好巧不巧的,方衿再开口居然指出了那符纸上的误处:“不过此处似是有误吧,符道长你说是吗?”

    符晦皱紧眉头,口头上随意敷衍过去,虽是疑惑却也不敢有所表现:他明明记得这朱砂墨痕与先前贴在床角的不一样,可刚刚望去,那床角的符纸确实没了……怪哉,莫不是自己佯装久了,随手写的东西也跟着有误了。

    近来烦心事多,符晦倒也懒得去细究了,摆摆手叫方衿让出一条道来。既然好些天没从屋子里出来了,这会正好走走活动活动。先前一时兴起找大师兄学了紫霞心法,算来也是有月余没练过了。见得方衿呆立在门口处,符晦不免开口指使人拿把趁手的剑来,好叫他尽地主之谊。

    不一会,一把纸伞就塞到符晦怀里:“剑没有,只有这个。”上扬的语调叫符晦听得莫名心烦,张嘴就吐出来冰冷字句:“哦?偌大一个蓬莱居然找不出一把剑来,我看你们蓬莱传言奇珍异宝甚多,想来也不过是吹嘘罢了,岛中怕尽是些追名逐利的小人。”

    本以为方衿会被自己几句话气得撕开那看得人心烦的面皮,哪知方衿笑盈盈地望着天际答道:“此处离蓬莱岛尚有百余里,我不过是观此处水深海阔,便收拾了这岛建了屋子。”方衿说着忽然顿住,回头看着符晦才吐出后半句:“符道长既是对我这地不满,又何必拉来蓬莱诋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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