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rack12 我们的LIVE与跟你的LIFE (第3/6页)

烦、很讨厌，要处理自己根本就不懂的政务、自己提的意见动不动就被人轻视、否定，偏偏还要一副都是自己做主的样子提出施政报告，然後在顾赐福跟赵定玺那些大老面前只能低声下气，上网随便一搜关於我的消息有九成都是负面的，什麽在立法院报告时大舌头啦、合照的姿势很土气、不会唱歌、都没在跳舞、不晓得是哪里来的村姑、读稿机、抛弃式院长……」

    我当然偶尔也会上网搜寻一下她们的评价，不过无论是哪一党的成员，非理X的谩骂永远都是占绝大多数，恐怕只有她们自己的粉丝团跟後援会才会出现正面评价：於是网路上就形成一个又一个抱团取暖的同温层，同温层里面都在争相吹捧，同温层以外的资讯则完全没有参考价值，「网际网路」实质上早就已经变成「同温网路」。

    「不过我就只是想要唱自己喜欢的歌、跳自己喜欢的舞，跟欣赏自己的粉丝互动，然後过我自己的生活……读书、找工作、环岛旅游之类的，所以那些党政高层要我做什麽事、不能做什麽事，对我来说其实不是很重要……呃，也不是说完全不重要，」

    她理了理思绪後，继续解释道：

    「就好像开车的时候，会碰上刮风、下雨，或是滑进水坑、堵车、抛锚之类的事情，但重要的并不是过程──虽然那些可能会让我学习到一些驾车的经验，不过抵达想去的目的地，才是开车最重要的事情吧？」

    如果把人生放长来看，确实是如此。

    很难想像才二十岁的她就有这样的远见，也许在培训班跟党内、行政院内的历练，让她不得不更为早熟吧。

    「并且，如果不是因为被他们安排成为行政院院长，我也没办法认识你呀？所以总的来说，还算不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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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像确实也是如此。尽管大多时候我们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但命运也不全然都是带来坏事。

    「虽然顾赐福跟赵定玺他们那些老人家真的很罗唆，有事没事就问有没有要找对象，还说跟你──啊，没事，」

    「嗯？什麽？」听到她唐突地把话缩回去，让我不禁关心问道。

    「没事、没事，啊……啊，对，还有那个姬弥子，讲话方式真的很讨人厌诶！虽然我不知道她真人是怎样，只是那个声音听起来明明像小孩子，每次资政会议的时候却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看透一切的样子，让人莫名火大。」

    说起来，我没有跟任何人讲过自己私下与姬弥子联络的事情，刚刚跟她讲与顾赐福会面的事情时也把有关姬弥子的部分省略了。倒也不是刻意隐瞒，只是觉得没有必要提及，不过看林微霜的反应，我还是继续把姬弥子的部分保密好了。

    「唉，那些不是重点。重点是大总统那边该怎麽办呢……」

    孙璐璃闭门不出的事情，早已经是纸包不住火，举国皆知。一开始还能用感冒生病搪塞过去，但现在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一定是跟地方选举惨败及樱桃党内大总统初选的斗争有关。

    「嗯……」我思忖了一下：「最糟的情况大概是略过党主席，由中常委联署召开临时会，冻结璐璃的党主席身分，由副主席代职，然後也不举办党内初选了，直接由库玛耳?瓦琦代表樱桃党竞选下一任大总统；不过这相当於党内Zb1an，支持璐璃的那一派很可不会接受党的安排，在选民当中也会出现选票分散、倒戈，使库玛耳?瓦琦党选的机率大幅降低，党中央应该会无论如何都要避免出现这种情况。」

    身为中常委的我，是可以拒绝联属召开临时会啦，但真要到那种情况，可能少数几个人也改变不了局面。

    「……呵呵……」通话口另一端传来轻微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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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怎麽了吗？」

    「啊、对不起、对不起，这不是应该可以笑的事情……只是……」

    林微霜语带叹息地说：

    「我问你大总统的状况，你也是直觉想到党政，而不是关心她本人的身T情况。」

    「啊、」

    我不禁一愣。

    上一秒钟还说赵定玺、顾赐福这些人很残忍、将林微霜当成政治工具，然而我自己不也是身陷同样的思维逻辑？

    ──「孙璐璃」这个人，对我而言到底是什麽？

    姬弥子明明反覆把这个问题刻印在我的心中，但我还是没有做出正确的解答。

    是不是因为人们总是把身份、地位、职称当成认识对方的途径，而难以摆脱这些外在标签而无法真正地把对方自身放到心里？还是因为自私自利的人们，也习惯看到另一个人对自己的「用途」，而不是真诚地接纳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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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尚廷？」

    大概是我沉默太久，通话口传来林微霜担忧的声音。

    「啊，没事。今天我有请副秘书长去官邸探望她的情况，璐璃的身T状况似乎没有问题。」

    不过期盼徐副秘能够凭藉在巡回演唱会跟她的相处、让她走出房间的希望，在等候七个小时之後也没发生奇蹟。

    我叹了一口气：「我会再想想办法。」

    纵使我其实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

    简单再寒暄几句之後，就与林微霜挂断电话。

    我还有什麽办法？

    我的矛盾不仅仅是经常依然把她当成「大总统」，而不是「孙璐璃」，还包括──我承诺要帮她拿回属於她自己的舞台，但这个舞台太险恶、太混沌：她会变成在棋盘上的两军阵前唱歌跳舞，无处不是刀光剑影、烽火连绵；而她并不想成为任人摆布的棋子，我也不是什麽顶尖的棋手。

    这条原本摆在她面前、艰困凶险的人生道路，此时此刻却有脱身的可能：只要她不再是「大总统」，不再是偶像，她就可能过上一般人的生活，有着自己的梦想、自己的兴趣、自己的人生规划，不再是任何人的棋子或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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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应该不只是面对败选的挫折，还有不晓得应该如何抉择人生道路的旁徨。

    然而我有什麽办法呢？我有权力，帮忙她抉择她自己的人生吗？

    一筹莫展的我几乎是下意识地点开平板电脑上的NousMetteur，便看到「自动推荐」上出现正在直播中的「姬弥子／Himiko」频道。

    正在直播……所以我就没办法拨视讯通话问她了。

    不对，既然我都知道她可能只是顾赐福用来C纵我的工具，我为什麽还要请教她？

    ……然而，她真的是受顾赐福所托吗？还是她也是在无自觉的情况下成为顾赐福的棋子？

    又或者，她与我的接触，其实跟顾赐福毫无关系，只不过是刚好姬弥子的想法有利於顾赐福？

    太多可能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