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ter15骤雨难歇 (第2/2页)

去都很不对劲。江澈受不了了，挣脱了他的怀抱，站起身，正色道：“我走了。”

    他这样做，反而显得有些欲盖弥彰。

    陈靖晓掀起眼皮，淡然瞧他，牵着他的手，说：“就这样走了？”

    江澈居然认真地想了想，弯腰给他喂了块青苹果，才关门离开，狡黠又无辜，像纯良的猎人，深陷暧昧的追逐戏码。

    这小鬼。

    七号下午的时候江澈与蒋青余见了一面，一起去置办了些开学要用的物品，吃了午饭喝了咖啡看了电影，最后这次见面以蒋青余被他的新男朋友叫走而告终。临走前蒋青余把上次江澈借给他的外套还了回去，“你别说，你这件衣服还挺适合我的。”

    江澈拎着外套递给他，无所谓道：“要吗，送你了。”反正他们的身材也差不多，衣服换着穿也无所谓。

    蒋青余抬手推送回去，不怀好意地摇了摇头，笑道：“算了，你自己穿吧，好几个w一件呢，你也舍得。”这样一件价位的衣服江澈肯定是买不起的，那就只能是那谁谁送他的。

    蒋青余说的“舍得”两个字尾音婉转上扬，极其rou麻，听得江澈一身鸡皮疙瘩，他没怎么观察过衣服的品牌，再仔细一看，好像的确是去年和小叔叔逛街在某个知名品牌店买的。

    见江澈神情恍惚，蒋青余碰了碰他的肩，朝他暧昧地眨眨眼，“你和你那小叔叔，怎么样了？”

    江澈囫囵地回复：“……就那样吧。”

    出租车没办法进别墅区，江澈自己走了一段路程，耳机里播放着台风预计十号登陆的新闻，最近总是阴雨天偏多，六点钟，天色已暗，江澈扣着黑色卫衣的连衣帽走在路上时总有呼啸的风，是台风即将来临自由地叫嚣。

    些许破碎的话语被冷风强行灌进耳里，江澈摁灭了手机屏幕。飘零在风中的话语愈来愈清晰，还有一小段距离就到了，走了几步，他才意识到这些类似于争吵的话语是从自家门口传来的。

    转了个弯，他才看清门口的形势。

    陈靖晓和两个陌生男人。

    再仔细一看，哦，是许浩洋和一个不认识的男人。

    江澈觉得奇了怪了，他上次没说清楚嘛，这人怎么又来了。再看了看许浩洋身边那人，大概也是苏河湾的住户，才能把许浩洋带进来，两人可能是朋友。

    走近了，他才能听清许浩洋指着陈靖晓在嚷嚷些什么，看他的状态可能是喝醉了，脑子不清醒才敢壮着胆来找江澈，江澈不在家，又碰巧撞上陈靖晓。

    许浩洋指着陈靖晓的鼻子不顾形象地骂道：“你他妈你以为你是他的谁啊，凭什么你让我不见他，我就不见他……”

    许浩洋看起来确实醉得不轻，骂骂咧咧个不停，说话也完全没了平常的逻辑，再加上这次他与陈靖晓的距离拉近，他闻到了陈靖晓身上的信息素，很淡很熟悉，他曾经在江澈身上闻到过，于是他更加确信了林宥那张照片的证据，并得出了结论，陈靖晓与江澈的关系确实非同一般。

    许浩洋的朋友满头大汗，拉着许浩洋就要走，他哪里会知道许浩洋要跟陈靖晓吵起来，陈靖晓他可惹不起，他吓都要吓疯了，疯狂地拉着许浩洋的手臂要他走，对他叫道：“我们走吧！我们走吧！”又不停地跟陈靖晓道歉。

    江澈站在离他们不远处的位置，听到许浩洋对着陈靖晓的骂骂咧咧，他顿时浑身发冷，尤其是听到许浩洋骂陈靖晓老东西时，江澈那一瞬脸色灰白下来，几乎两眼一黑，他在说什么？！

    许浩洋一顿输出后，才看清楚了陈靖晓的表情，狭长的双眸看向他时尽是嘲弄轻辱，嘴角扯着的弧度不屑轻蔑极了，似笑非笑又志在必得的笑容使许浩洋愣了一愣，下一秒他才反应过来，为什么陈靖晓会是这个表情。

    他听到身后熟悉地一声，“许浩洋。”

    许浩洋一哽，他再清楚不过，这是江澈的声音。

    江澈都听见了。

    他才明白陈靖晓是故意的，他被戏弄了。他故意让自己失态的、破口大骂、难堪的一面被江澈看见，这下是彻底没了回旋的余地，许浩洋清醒了几分，涨红着脸回头僵硬着身子去看他。自他出轨以后，他在江澈面前狼狈的一面越来越多了。

    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回头时，目光里情不自禁带上了些许求饶渴望的意味，臆测着他们有重归于好的机会，可这幻想的希冀下一秒被无情打破，江澈在冷风中漠然道：“你在发什么神经。”

    冷风将他的表情吹得僵硬，他愣了半天没回复，又听见江澈道：“我上次说得不够清楚吗，你又想做什么。”

    许浩洋彻底被这两句话击垮，半天从口袋里摸索出一份手写信，有些崩溃地道：“我知道你不想跟我说话，我就写了信……”

    江澈下意识朝陈靖晓的方向看了眼，灰暗的环境下他的神情看得不太清晰，江澈本意是不想跟许浩洋闹得太难堪，但两人这么再纠缠下去也不是办法，江澈神色痛苦地闭了闭眼，“不要再说了，你喝醉了，我现在帮你叫车，你早点回去吧。”

    说完，江澈就示意他朋友拖他走。

    许浩洋突然癫狂般地推开了他的朋友，步履踉跄，指着陈靖晓的方向质问道：“你不跟我在一起，是不是因为他？”

    江澈略微一愣，“什么……？”

    “我都看见了，他搂着你，还帮你撑伞，你身上还有他的信息素……”

    许浩洋的话说得颠三倒四，江澈大概能理清，微微蹙着眉，许浩洋越说下去，他神色越是冷然得厉害。许浩洋语气里有一种近乎疯狂的洋洋得意，就好像窥探到了什么真相似的，“就是因为他是吧，你跟他是不是早就有一腿了……”

    江澈面无表情地上前给了他一巴掌，许浩洋的声音戛然而止，如同木头人般，当场石化在原地。

    江澈眼里带着蔑然，冷声道：“要么道歉，要么混蛋。”

    许浩洋的朋友倒是极有眼力劲，道完歉，硬是拖着许浩洋落荒而逃。

    空气沉寂得厉害，江澈只觉得浑身虚软得很。人往往要花很长时间才能彻底看清一个人的真面目，知道曾经陪在自己身边的人是如此之烂时，任谁都会觉得恶心、难过，像呕吐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