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不见了 (第1/1页)

    宋敛忙完公司的事情之后，去了一趟他母亲家。宋敛父母很早以前就离婚了，现在各自潇洒。不过宋敛和他母亲周莲依来往较多，住的地方也近。

    一进门，宋敛就听见了厨房做菜的声音。他看见一个身影在厨房里，但那不是他妈。

    一个声音从阳台传过来，“怎么才到，又加班呐？”周莲依听见开门的声响，一边摆弄她的花，一边问道。

    “没有，只是有点事儿耽误了。”宋敛把外套脱下挂在玄关处，答道。

    “到了就行，快去给你林阿姨搭把手。”

    “不用不用，这厨房站不开人，小宋你就坐着等吃吧。”林元个子很高，围着围裙，颠勺的架势颇像一个大厨。

    “她是我的同居室友。”宋敛第一次见到林元的时候他年纪不大，所以他妈是这样跟他解释的。他后知后觉他妈说的同居室友是什么意思，以至于宋敛对林元的存在是否与他父母婚姻破裂有关系持怀疑态度。但是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宋敛从厨房拿了碗筷，整齐地摆在桌上。然后走到周莲依身旁，拿起放在一边的剪子，一一修剪盆里的植物。

    “宋启最近有找你吗？”周莲依专心浇水，眼睛专注地看着她的花，仿佛问出了一句无关要紧的话，但事实上，自两人离婚后宋敛很少从他妈这里听她谈起他父亲的名字了。宋敛略有一丝惊讶，手上的动作顿住，侧过头回答：“没有。”

    周莲依也转过头看向宋敛。她五十来岁的脸庞还算保养得当，眉眼温柔似水，即使有一些岁月的风霜也盖不过她年轻时是个美人的事实。

    “有个疯女人一直在找他，找不到就找到我这里来了。”周莲依拿出一张泛黄的旧照片，递给宋敛，说，“我以为她死了呢。”

    照片上是宋启和一个他不认识的女人搂着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很显然，这个小男孩并不是宋敛。照片右下角的时间落款是十二年前，那时他已上高中。

    手指抓着这张相片不自觉地用力，脑海好像渐渐浮现出一个面孔与照片上的小男孩一点点重合。

    “抽空去解决一下吧。”周莲依的声音一下子打断了他的回想。

    “我知道了。”宋敛将照片放进口袋里。

    饭菜上桌，菜香扑面而来。三人落座。四菜一汤，周莲依尝了个遍，不停夸赞林元的厨艺。三言两语间，两人笑声连连，宋敛只在一旁偶尔附和两句，周莲依知道他是这么个性子，也随他去了。

    因为惦记着那张照片，一顿饭下来，宋敛索然无味。吃完饭他也没有多待，打了声招呼就开车回家了。

    出门的时候开始下雨了，雨刷器左右摆动着刮开雨水，车前窗模糊映出宋敛皱着眉的神情。

    明明不长的路，他莫名开始烦躁。手好像控制不住一样从口袋里拿出了那张照片，看了一眼之后，陷入沉思。

    十二年前的照片，真巧，宋启和周莲依也是十二年前离的婚。宋敛一直以为他们是因为感情不合才离的婚，后来又以为是第三者插足，但没想到宋启早就出轨了，甚至还跟那个女人生下了孩子。

    雨越下越大，打在玻璃上发出闷响。

    孩子，那个孩子。是他的弟弟。脑海中的面容越来越清晰，眼睛很像，嘴巴很像，有些卷的头发，宋敛盯着照片出神，这真的是那个人吗？

    “砰——”

    汽车相撞发出巨大声响，宋敛猛打方向盘，车子在湿滑的路面转出好几圈，撞断围栏，堪堪停在马路边缘。

    该死。

    宋敛手臂传来刺痛，车窗玻璃碎了，有几片扎进了他的手臂里，鲜血蜿蜒着，浸湿了照片。

    从医院出来之后，魏希回到了那个破败的出租屋。

    他先是警觉地在门外等了一会儿，没有听见什么动静，然后悄摸摸地溜了进去。

    屋里没人，危险解除。魏玲不知道哪儿去了。屋子里还是跟他离开之前乱得一模一样。这个屋子他其实已经很久没回来过了，自从辍学之后，他都是睡在废品站的。魏玲一个人住在这里，她从不打扫。魏希从角落里拿起扫把，把垃圾都扫起来，桌椅都摆整齐，所有物品各归各位。不到二十分钟，这间屋子已经整洁了不少。

    “很好。”魏希环视一圈，对自己的成果发出了肯定的声音。

    然后他爬上了最右边靠着墙壁的木梯。

    他的房间在阁楼上。这是他的秘密地之一，魏玲是从来不会上来的。他不需要干活的时候，他经常在这里画画，没有人打扰他。

    小的时候魏玲是很支持魏希画画的，甚至还给他报了班，因为她觉得魏希一定有什么艺术天赋。然而那时的魏希连自己的名字都还写不顺畅，所以上了一个星期的绘画课，魏希每天只画火柴人，跟其他小朋友的作品比起来实在是相差甚远。魏希虽没有天赋，但胜在坚持。即使后来魏玲没有再让他上绘画课，他依旧画着火柴人。

    阁楼上的空间很小，而且离天花板很近，以前魏希还能站着，现在每次上来他都要弓着身子。这上面只有一张用破棉絮铺好的床和一个旧箱子。魏希走到床边，坐下。他把手伸进被单里摸来摸去，好像在找什么东西，但是没找到。

    他又把箱子打开，半箱子的树叶，已经干枯了，随便翻一下都会发出哗啦啦的响声。

    箱子里也没有。“不见了……”魏希有些焦急地喃喃自语，

    到哪儿去了，怎么会没有呢？他把刚刚翻过的地方反反复复仔仔细细地找。

    魏希没找到他要找的东西。

    “咔哒。”魏希耳朵一动，他听见钥匙转动的声音，门被打开了。

    魏希朝底下一看，魏玲正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