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残像(ABO)_第二十四章 粉月亮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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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四章 粉月亮 (第2/2页)

啊。”

    “你需要我多讲些吗?”郁柳问。

    柯憬认为自己并不需要再继续了解随恣恩,但还是忍不住点了点头。

    郁柳与柯憬沿着石子路并排走,边走边讲:“我们当初都在联邦国立大学上学,但是他是高阶SSR级Alpha,这类Alpha都会被分进学校特殊学院,与普通学院不同,他们是三年制教学,平时有特定训练任务,在通过今年3月选拔后,可以直接进入分化管理局任职,但是3月份的选拔他没有参加,而与他成绩一样优秀的盛夏已经被录用并且进入管理局的军属部了。”

    “随恣恩当时在学校里虽然说性子孤僻了些,但因为训练成绩非常优异以及他那张漂亮脸蛋,所以性格不影响他在学校的名气,为人处事方面处理得妥当,社交圈子也干净,追求者自然不少,但听说他都回绝了。”说到这里,郁柳转头看着身侧挺着大肚子的柯憬,表情变得复杂,深深叹了口气,“可能,我们了解的都是他的表象。”

    郁柳通过这几日观察柯憬与随恣恩的相处,试探随恣恩对柯憬的态度,大概已经明白他们两个之间不可言说的关系,也明辨这场闹剧的受害者与主谋,她与随恣恩的关系只能算作相识,她也没资格动摇得了随恣恩执拗的态度,她只能尽自己医者所能全方面照顾到柯憬的身心健康。

    他们顺着那条路走到了玫瑰花房,柯憬仰望着面前巨大的、华丽的玻璃花房,低声道:“是啊,都是假的,谁都不会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恐怕他自己也不全知。”

    郁柳口中描绘的随恣恩是沉默寡言、聪颖理智、懂分寸的,而自己认知中的随恣恩,则是性格恶劣、自私自负、肆意妄为,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感受着如深壑天堑般的割裂感,柯憬在这一刻似乎明白了随恣恩——伪装。

    在未婚妻面前,他会伪装绝对的深情者,在同学面前,会伪装无差错的好学生,仿佛即使上一秒杀人放火,下一秒也能毫无破绽地掩盖,无辜笑着假装无事发生。

    那在自己这里呢,他在扮演什么角色——骗子、施暴者、控制狂,伤他最深的人。

    忽然间,花房里传来一声惊呼,柯憬黑瞳里马上恢复了焦点,迅速回过神来,快步走到郁柳身边,“怎么了郁柳?”

    郁柳楞楞站在一个原木画架前,僵硬地转过脖子,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眼睛里全是兴奋的光,惊喜道:“柯憬,这是你画的吗?”

    柯憬不明所以,只好点了下头:“嗯,平时哪里也去不了,无聊的时候就画一下打发时间。”

    郁柳指尖触摸着画布上一轮独特的月亮,如呓语般喃喃道:“粉色月亮...”

    郁柳想起家里客厅墙上那幅巨大的方形挂画,黑灰色雾蒙蒙的苍穹之上,悬挂着一轮半隐于云层之中的粉色月亮,周身散发出凄美的粉色月辉,仿佛坠入孤独深海之中的一颗莹亮的草莓糖。

    这幅画的拥有者是一个对她很重要的人。这幅画中的每一个笔触她用指腹描摹着无数次,凝视着画布上的月亮眼前仿佛就浮现了那人温柔的眼神。

    柯憬发现郁柳的异样,弯腰看到郁柳失神的眼眸,在她面前挥了挥手,询问道:“没事吧?”

    郁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表露出歉意:“不好意思,看到粉色的月亮我就想起我的一位朋友。”

    柯憬挺着肚子站这一会儿已经感觉到累了,于是坐到花架一旁的编织长沙发上,柯憬一边提起茶壶握柄到水,一边朝郁柳说:“没关系,郁医生坐下来喝点茶吧。”

    郁柳坐到一旁,端起冒着热气的骨瓷茶杯,清香的花茶香气立刻扑鼻而来,脑海里反复回忆起那熟悉的笔触与画风,一看到粉色的月亮她就会不自主联想起家里那幅珍藏的画作,茶杯还没碰触到嘴唇就被搁到茶几上,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心里的疑惑:“柯憬,你之前画过一幅关于粉色月亮的油画吗?”

    柯憬抿着茶凝眉仔细思索。

    郁柳看着柯憬的表情,忐忑起来,心里开始不自主紧张,尽管她清楚这样巧合的事情是基本不可能的,但心底还是隐隐升起一丝期望。

    “我大学的时候画过一幅,后来在画展展览时被人买走了。”

    郁柳脑子里像炸开烟花,一时情绪激动,眼底的雾气化成实质的眼泪,声音微微颤抖:“笔名是Lychee吗?”

    柯憬被郁柳突然的情绪搞得手足无措,连忙放下茶杯,抽出几张纸递给郁柳,“是Lychee没错,怎么突然哭了?”

    郁柳用纸巾按住眼下,她在笑可是眼泪还是不停地流:“我可不可以把你这幅买下来?”

    “你喜欢的话,就送你了。不用给我钱的。”

    郁柳破涕而笑:“我给你你便拿着,这是你靠自己得来的,如果将来你要离开随恣恩,拿着自己挣来的钱过得也有底气,不是吗?”

    柯憬不太好意思得挠挠头,郁柳擦着眼泪,“就这样说定了。”

    “这幅你少给些就可以了,我好久没握画笔了,这幅画得不太好,我以后可以多给你画些,如果你还需要的话。”

    “对了,那我那幅画是被你买下来了吗?”柯憬嘴笑扬起,开心道。

    郁柳摇摇头:“是我那位朋友,她当初看到那幅画就喜欢的不得了,后来还说要把这个画家的画全部买下来。”郁柳说着说着脸上浮现起温柔的笑意,“以后你画多少,我买多少。”

    柯憬内疚地垂下头,但同时心里也涌上汩汩暖流——原来自己也曾被别人期待过。

    自退学之后他再也没有握过画笔,被强制退学的人仿佛就在弱rou强食的社会上被判了死刑,没日没夜地做廉价劳动力打工挣钱,勉强维持生活。

    如果、人生没有遇到随悬河与随恣恩他现在会过得怎么样,会成为小有名气的画家吗,又或者成为设计师,还是会成为网络画手,起码不会比现在狼狈吧。

    每每想起随恣恩对自己造成的伤害,心脏就好似被撕扯成两半,血流不止,创口难以结痂。

    曾经的他也有鲜活的灵魂与灼热的梦想,是随恣恩残忍地将自己的灵魂与内核掏空,独留下一具千疮百孔、被自卑侵蚀的麻木rou体。

    人生本就是单向行进的放射线,没有回溯重来的机会,与其怨天尤人,不如理智分析眼下,找出失控人生的最优解。

    郁柳说的对,他得靠自己,这样才有离开随恣恩的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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