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师哥，让我进去一下 (第1/1页)

    “……嗯？”方烬先是怔愣了一下，然后又高兴了。

    “好呀。这就对了嘛，有啥事你跟我聊聊，你说出来，也许心情就好了。再说万一我能帮上忙不就更好了吗。我不行，还有师傅呢。有心事不要总自己一个人憋着。”他边絮叨边把小红花装进了自己的挎包，脚步轻快地走到门口。待慕柏青拉开房门，他就一大步跨进门里去。

    柏青的房间跟他格局差不多，但摆设风格大相径庭。素雅，超规矩，一尘不染，一看就是修仙专家之家。

    方烬收了伞，立在墙边。然后掸掸脑袋上的雾珠，坐在桌子的一边。

    慕柏青也走过来，坐在另一边。

    窗子还没关，慕柏青坐下的时候，一阵小风吹过。

    方烬又在愣愣地看他了。

    慕：“看什么呢师哥。”

    方烬回神，低头用手指碾了碾桌面：“……柏青，你头发散了。”

    “因为我本来打算睡了。”慕柏青回答。

    “哦。是啊。这点儿是该睡了。”方烬瞟了眼开着的窗子，又低下头。睫毛颤动起来，表现他的眼珠正在移动中。

    慕柏青觉得方烬看起来似乎变得有点局促了，和刚进屋时那种忠肝义胆为兄弟排忧解难的慷慨形象产生了变化。他心里稍有一沉，怕是方烬后悔说了大话想打退堂鼓，于是切断后路快速地进入主题。

    慕：“师哥是说，如果我有困难，你会帮我的对吧。”

    方烬听了这话立刻抬头，慷慨的神情迅速回归到了脸上：“那当然！你果然是有事吧，我就说最近看你情绪不对呢。到底怎么了？”

    慕：“修行进入瓶颈期，很久了。灵力水平无论怎么修炼都没有进展。有时练功甚至还会感觉到在逆水行舟，吃力不前，不进反退。”

    方烬表情惊讶，然后又很快放松下来。

    “原来是这样啊。柏青，你已经特别的厉害了，是八大仙山公认的修仙界第一天才，是狍子里的梅花鹿。可修仙它本身就不是持续上升的，是一段儿一段儿的。有时候停很久，然后又突然跳一跳。有时候，久得让人觉得是不是没希望了，是不是自己上限就是这，根本没可能了？然后有些人就这么放弃了。可是……”

    慕柏青并不想听这种资质的修道士对他絮叨如何修仙。他打断了方烬的话：“我不会。我不会放弃。”

    “哦。对。那是当然的。”于是方烬没有再继续说教。然后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慕柏青又说：“我在寻找方法突破。现在有了进展。不过……”他身体前倾一些，凝视住方烬的眼睛：“这个方法需要人帮我。”

    “哦？”方烬立刻也把眼神真诚地反馈给他：“柏青，如果是我能做的，我肯定马上就去办。你说。”

    “我需要一个人，帮我练功。”慕柏青说，“我需要一个人做我的炉鼎。”

    方烬再差劲也是业内人士，不可能没听过炉鼎修炼法术。他表情看起来怔住了。慕柏青又说：“我知道帮这个忙有一定副作用，会影响你，但我一旦突破了瓶颈之后，可以翻回去为你调补灵气，助你恢复，决不会让你修为受损。”

    慕柏青言语少见地转圜了一下才出口：“……可能唯一需要突破的障碍，就是你得让我进去一下。”

    这话虽然转了下才说出口，但仍然算是直接了当。没办法，多年来他都不得不对方烬有一说一，因为一旦委婉起来这位的脑子有可能会听不懂。早已习惯了。

    方烬嘴巴张开了。几秒以后，他把细瘦的手指松松攥成筒，用另一只手的中指插进去，声音和表情搭配着弱势下来：“……这个吗。”

    慕柏青看着他手的姿势。

    看了会儿，就把眼珠移到方烬脸上，点点头。

    方烬的脸红起来，看起来愈发窘迫：“做这种事，一般都要是和异性道侣吧……”说着，他本就弱下去的声音又再下了层台阶：“柏青和同性……也可以做吗。”

    慕柏青在脑海中回忆了下，确定地回答：“并没有说炉鼎一定要是何种性别，只要把精华留在对方身体里炼化即可。”

    看他想打退堂鼓，慕柏青又往前坐了点，尽力争取说服他：“而且，其实我觉得同性做炉鼎是更优选。女人如果要那些我给不了的东西，会很麻烦。男人之间就简单多了。师哥帮了我，我就会记你的恩情，定当还报。”

    “……恩情。”方烬慢慢重复了这两个字。

    “对。我说到做到。绝不会让你吃亏。”慕柏青观察方烬的表情神色。但方烬没有像以前那样欢欣而仰慕地看着自己。

    这让慕柏青有点不高兴。什么都能做也只是说说而已。

    “怎么样呢？师哥。”

    “……”

    “……为什么，你想要，就是……就是我呢。”方烬小声说，“我没做过。修为也不好……”

    “因为你人好。”慕柏青说，“你会来问我我为什么不开心。那我现在告诉你了，你要帮我吗？”

    “……”

    方烬似乎被夸得不好意思了。脸颊有些红晕，张了张嘴，但欲言又止。

    温吞吞的。行就行不行就不行。为什么这么麻烦。

    但也不是不能理解。

    慕柏青没有继续逼他表态。看了眼机械钟：“不好意思，我睡前需要进行肢体通感训练，不能耽误。谈话先暂停，师哥也可以回去想想再答复我。”

    慕柏青站起身，到床前盘起腿打坐，闭上了眼睛。

    过了会儿，他听见方烬悄悄离开的声音。

    等慕柏青做完训练后睁开眼睛，居然发现方烬还在开着的窗外头站着。他扛着他的伞龟壳，保持着面对窗口里的姿势，在黑夜中，用他的亮眼睛呆呆地盯着自己。发现俩人的眼神对上了后，目光就闪了闪，说：“柏青。我想好了。我帮你吧。”

    这消息对慕柏青来说太好了。他马上下床，走到窗边，站在方烬对面，少见而真心地笑了一下。

    方烬攥着伞柄的手指突然搓动起来。

    慕：“决定了？”

    “说定就不能反悔了。做了决定以后，到时候再说不行，我是不会依你的。”他压低声音，对这个头脑不好的人做必要的提醒，有些严肃的警示意味：“怎么都会进去的。”

    他把“怎么”两个字咬得很重，表明必然性。

    方烬看着他，伞柄上扭动着的手指骨节很明显地变成了白色。然后过了一阵，他点点头：“嗯。”

    慕柏青确实没想到会这么顺利。

    为了表示他的诺言真实有效，他把刚才没来得及给出去的，放在一旁的餐券抓起来，还给方烬：“我不欠别人的东西。你帮我的，我都会还你。”

    方烬看了眼餐券，没拿：“柏青，不用还。我给你的都是我愿意的，你什么都不用还。”

    他人湿漉漉的，想必手也湿漉漉的。于是慕柏青就把手从窗口伸出去，一把扯着方烬的衣领，拉近了。

    方烬瞪着眼睛，咸鱼干一样僵硬地前倾着身体，伞龟壳也快速转动起来，上面的水珠像暗器一样纷纷射了出去。

    慕柏青把餐券插进对方胸口温暖干燥的口袋里：“你不要是你的事。我说话算数是我的事。”

    方烬这家伙太瘦了，手指贴住胸口的一秒钟都能感受到他明显的心跳在撞胸膛。

    慕柏青微不可察地打量了一下方烬。

    想象不到他脱了衣服躺那边做炉鼎是个什么样。